一直紧绷的弦儿的迟宴,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那就请各位名医,早早替本宫医治吧。”
“是,娘娘!等明天配齐了药物,便可以全力为娘娘在诊治。“名医回答道。
从皇宫中回到了使馆,阿依木将那十名解毒的大夫都集中到了一起训话。
“大曜皇后的的脉象你们也都看过了,她的脉象已经异常紊乱了,通过她的脉象根本诊治不出她中的是什么毒!而且在经过这长时间服药压制毒性,恐怕她体内的毒性早已经转变了。怕,只怕是她的毒无解了。“
她的话音一落,那十名御医都低声议论纷纷。
“公主说的非常有道理。从脉象上来看,大曜皇后更本也活不过两三个月了,她已经是强弩之势,不过是在硬撑罢了。“其中一位名医说道。
”那我等该怎么给皇后治病?“另外一个人问道。
“那就不要诊治了!”阿依木忽然说道,吓了所有人都一跳,“公主,你那真是开玩笑吧?”
“不是,该死的人总是要死去的。治不了就不要治了。不过,本公主看上了这位皇帝,在本公主入主后宫的时候,你们就可以不用治疗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许久,谁都不敢违背公主的意思。
只好都答应了下来。
***
从西域的名医诊脉到开方子服药至今已有整整半月之久了,迟宴的病情却始终得不到缓解。
不但没有减轻的迹象,反而看起来越发的严重了。
原先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气色,如今看起来又消褪了,坐在铜镜前,看着越发消瘦的颓败的容颜, 迟宴心如刀割。
“娘娘,吃药了。”云娘熬了药过来,晾凉了送到了迟宴的面前。
迟宴垂眸看了一眼那苦的令人作呕的药汁子,心头一阵阵的烦躁:“拿走,本宫不要再喝了,死就死了罢。”
云娘见她情绪不佳,便将药放在了一边,低声的安慰道:“娘娘,您又说丧气话了。 这毒是西域的毒,大夫又是西域的大夫, 他们都说了最擅长解此毒性,所以您就放心吧。”
“放心?你看看我这脸色哪里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反而比以前更加的难看了,身体也大不如那几天了。还不如秦御医给我开的方子管用!”迟宴生气的说道。
“这……”云娘也看出来了,但是大曜的御医们已经是束手无策了,只能依靠西域的御医了,如果这药真的不管用的话, 恐怕……
云娘忽然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迟宴发过了脾气之后,对云娘说道:“去把皇上找来吧。”
“皇上在召见西域的公主,恐怕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云娘低声的说道。
迟宴闻言,心头的怒火腾的一下子就冒了起来,压制都压制不住,她抬手广袖拂过,将搁置在案几上的药碗狠狠的扫在了地上。
“娘娘……”云娘大惊失色,脸色吓的都变了,自从她认识皇后以来,她从未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又是召见西域公主,那个阿依木来了有半个月,皇上便每日召见她!陪她的时辰,比陪本宫都多。看来本宫非得亲自去看看不可了。”迟宴长眉冷竖,眸光中透着凌厉之色。
“娘娘,娘娘你稍安勿躁啊!” 云娘连忙劝阻,“皇上与那阿依木公主能有事情?还不是谈论你的身子状况!”
迟宴听着云娘的劝阻,脑袋里只觉得一阵阵发疼,耳朵里似乎有上无数只苍蝇在嗡嗡的乱叫。
她伸出双手痛苦的握住了耳朵,发出一声惊怒的吼声:“闭嘴!你们都给本宫闭嘴!”
云娘震惊的看着她,良久,竟不能发出一声言语。
椒兰殿内,忽然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阖宫上下的宫女太监,看见皇后娘娘发怒,吓得噤若寒蝉,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那嗡嗡作响的声音,忽然间消失了。
迟宴感觉耳边清净了,头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她缓缓地松开了手,垂眸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缓缓说道:“都起来吧,各忙各的去。”
宫女太监们听闻此言,如蒙大赦,连忙站了起来,作鸟兽状散开了。
唯独,云娘被留了下来。
“给本宫梳妆!”迟宴坐在镜前,语气冰冷的说道。
“是。”云娘接过从镜台前拿过梳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的梳妆。
一炷香后妆成,云娘并未出什么大差错,见迟宴很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近来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皇后的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发怒,与她所认识的那个母仪天下,平易近人的皇后娘娘判若两人。
“走,随着本宫去南书房见皇上,本宫到是要看看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能聊得出什么来?”迟宴目光阴恻侧,转身宽大裙幅逶迤,快步穿过织锦铺陈的玉阶。
云娘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垂首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迈着小碎步疾走着。
南书房,寂然无声,玉莲香炉中,香烟缭绕盘旋而升,之后又慢慢的弥散开来。
迟瑾年眉目低垂,修长的指尖执一枚白子,缓缓的落下。
霎时间,棋盘之上,胜负立现。
阿依木公主的千军万马,被杀的片甲不留。
她杏目圆睁,瞪了那棋局许久,都不敢相信,不出五十个回合,她又一次被打的落花流水。
“输了!我又输了!”她秀美轻蹙,望着迟瑾年笑道,“皇上不愧为战神,阿依木佩服!”
迟瑾年唇角维扬,俊颜之上的表情风轻云淡:“公主以前未曾下过围棋,所以输了也是情理之中。日后,你下的多了,自然就参透棋中的奥妙,掌握了诀窍。”
阿依木唇角一样,热辣的目光盯着迟瑾年的如画的眉目,笑道:“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师傅,就凭我这榆木脑袋,自然是不可以参透棋中的奥秘的,不若皇上给阿依木引荐一名师傅可好?”
迟瑾年凉凉一笑,端起放在的青瓷茶盏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据朕所知,在大曜凌丞相的棋艺敢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所以,朕可以让凌相教你下棋。”
阿依木轻笑,目光大胆的直盯着迟瑾年:“凌丞相的棋艺虽然高超 ,但是却不一定是一个好的师傅,阿依木看皇上的棋艺卓绝,又循循善诱,不失是一个好的师傅。不如皇上教我可好?”
迟瑾年含笑,说话的语声却是凉了下去:“朕日里万机,哪里有时间教公主下棋。公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阿依木不依不饶,蛮不讲理的说道:“皇上有时间去日日去关雎宫陪着皇后,怎地就不能陪着阿依木?”
她话中透露出的意味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果然不出迟瑾年所料,阿依木公主从第一眼看到了他就动了心思。
这半个月来的日日拜访,不过是来探寻他的底线罢了。
迟瑾年对这个异邦的女子并无甚好感,听闻她如此放肆的言行,俊颜冷了冷,淡声道:“皇后是朕要执手一生的妻子,是朕的家人,朕自然要相陪了。公主是西域的使臣,是大曜国的客人,朕自当以礼相待!”
阿依木被他一句以礼相待惹的恼火:“我才不要你的以礼相待。皇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阿依木喜欢你,我也想要做你的女人,你的家人,与你执手一生!”
“嘶~”侍奉身旁的莲安,被西域公主的一番豪放的言行给吓到了,一阵阵的倒抽冷气。
迟瑾年的神色愈发的清冷,幽邃的目光望着她,隐约有一抹厉光闪过,旋即归于无形。
“朕在皇后面前立过誓,朕此生只爱皇后一人。”迟瑾年清委婉的拒绝,话虽未说明,但他相信阿依木公主早已经心知肚明。
“皇上的宫中虽无三千佳丽,但是除了皇后也有四妃。皇上既然连妃子都纳了,多一个阿依木又有何妨?”阿依木看上的男人,她是铁了心的要弄到手。
迟瑾年唇角微动,深邃的眼眸愈发的幽沉不见底,他开口清冽的声音透出几分寒意:“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朕的家事。阿依木公主乃是客人,既然作为客人就要有做客人的觉悟。你身为女子,脸皮自然比男人要薄,朕不想要从口中说出什么让阿依木公主难堪的话,还请公主自重。”
阿依木闻言,瞬间脸色大变,她张口将棋子尽数甩回了棋笥内,笑道:“皇上,我阿依木可是有何不妥,就如此入不得皇上的眼?就算我比不过你的皇后娘娘,难道连你宫中的那四个妃子也比不过吗?”
“朕说过,朕的心中只有皇后一人尔。”迟瑾年抿唇,目光阴冷,眸底的戾气加重,“阿依木公主还是不要再打朕的主意了。朕这大曜国的男人随你选,但是除了朕! ”
阿依木咬牙,高傲的昂首望着迟瑾年:“我阿依木公主,乃是上天选中的神女,在西域国,无数王公大臣挤破了头都想娶我回去。甚至就连南越、羌国的王子都前去西域提过亲。 能娶到我的人,我定然会辅佐他,将他宏图霸业推上一个新的高度。纵使如此皇上也不愿意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