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慌不忙的应对着,旋即一笑:“不过妹妹倒是觉得就算姐姐有意找个人掌管六宫,那人选也必然是妹妹吧?毕竟,谁让妹妹与皇后娘娘的关系这般亲密呢,您说是不是?”
这是在显摆吗?
阿依木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凤玉兮。心中已经隐隐感觉到,眼前的凤玉兮已经不是之前对上的那个轻易就能被吓到的凤玉兮了,不禁心中微微发怒,这才多长时间?她就开始转变了,也太快了吧?
流朱对凤玉兮的反应很是满意,嘴角微扬,顺便转头示意锦瑟别出声。这样的场合,若是作为凤玉兮贴身宫女的她们说话,极容易被阿依木迁怒。
想着之前被鞭影吓傻的模样,对比今日阿依木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流朱觉得解气的多,对付这位西域公主,还真不能硬着来,如公主这般,不硬不软,轻描淡写的讽刺,是刚刚好的。
“哼,别以为你和皇后娘娘关系好,就能得到皇上青睐,再年轻又如何?不过就是后宫的姑子而已,有本事你代替皇后娘娘,没本事就别在本宫面前显摆,什么玩意儿?”阿依木许久才憋出这话来,感觉自己好似真的被说中一般,心中难受至极。
不成,她怎么能容许凤玉兮这个南越公主在大曜皇宫中肆意妄为?这是她的专权。从来只有她阿依木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能容许别人在撕自己的脸?这是绝对不容许的。跟何况,凤玉兮比起自己来说,更容易接触到迟瑾年,那样子若是真被迟瑾年看上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阿依木更觉得自己的心口痒的厉害。为什么,她看中的人被这么多人觊觎?可恨迟宴的事情都还没解决,这该死的南越公主又来给自己添堵。
原本她还是存着几分戏谑来看凤玉兮笑话的,如今已然全部变为了愤怒,当下她眼中蓄满了怒意,二话不说上前莽力将流朱和锦瑟推开,直接给了凤玉兮一个巴掌。
“娘娘!”
流朱和锦瑟的惊呼声响起,听在凤玉兮的耳中却有些模糊,此刻的她只觉得脑门子生疼,而且眼前金星直冒,她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抬头转头看向阿依木,她依旧那么肆无忌惮,嚣张至极。
可是这一回,她不想忍。
“啪!”
响声让在场的人全部惊呆了,尤其是流朱和锦瑟,两人捂着嘴,均是惊讶的看着凤玉兮。以往那个温柔懦弱的公主呢?竟何时变得这般大胆了?
流朱实在诧异极了,她原以为跟凤玉兮说明白之后,转变还需一段时间的,却没有想到,这才第一次对上,公主居然敢对阿依木公主强来,虽然只是一个巴掌。
然而瞧着阿依木公主那不可置信的目光,流朱瞬间觉得心中圆满了。她的公主,终于不会任由人欺负了。
“你,你居然敢打我?”阿依木震惊的摸了一把脸,常年在马上,她的一巴掌能直接让凤玉兮的半边脸肿起来,反观凤玉兮,这一巴掌不轻不重。她活动了一下嘴,感觉脸颊传来的隐隐痛楚,不屑的看向凤玉兮,“没想到你还挺有脾气的哈?”说完,一个巴掌又送了过去。
这回流朱眼疾手快,拉了凤玉兮一下,眼见着阿依木这一巴掌打空,这才松了一口气。
“哼,泥人尚有三分火气,阿依木,我敬你是贵妃,先前才那般恭恭敬敬的,但你也不过是西域公主而已,我还是南越的公主呢,要说尊贵低贱,也根本比不上。还是说,你想我修书一封,让我皇兄帮助羌国抵御你西域国呢?我想,到时候定然会很精彩吧?”
“你居然敢威胁我!”阿依木愤怒之下,就要上前对凤玉兮拳打脚踢,可是她身边的那些奴才却是很快就想通了关键,立即上前拦住她。
可阿依木是谁啊?那可是暴躁的公主,愤怒之下脸自己人都不放过,当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
流朱和凤玉兮几人看着眼角不由的抽搐着,眼见着那几个奴才脸上或青或肿的,不禁为他们感到痛。有几个桃花阁的小宫女瞧见了,都不忍心见了。天知道现在的她们该多庆幸,当初并没有被分配到祥云殿内,而是跟了一个脾气好的主子。
之前还听闻祥云殿内服侍的那些奴才,一夕之间全部被这位贵妃娘娘打死了呢。
“娘娘!”阿依木那边有个奴才喊了一声,凑到她耳边提醒了几句,一直挣扎不断的阿依木这才停止了打闹,冷静下来一看自己这边,几个人都是鼻青脸肿的,也知道叫凤玉兮等人看了笑话,当下微微眯眼,狠狠瞪了一下凤玉兮:“哼,本公主从来不管国家之间的事情,你想用这点来威胁,没门!”
嘴上这般说,流朱却是注意到那奴才一直压着阿依木的手,看的出来力道有些大,阿依木甩不开。
“哼,今日算你幸运,本公主饶你一命,下回还敢威胁本公主,定要叫你好看。”落下一句狠话,阿依木狠狠踢了那奴才一脚,这才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瞧着这个凶神恶煞终于离去,流朱这才松了口气。
锦瑟轻拍了一下胸口,朝她盈盈一笑:“刚才快吓死我了。”
流朱正想着安慰着,就听凤玉兮略带哭腔道:“流朱,快,快,扶住我,我腿软了!”
仔细一看凤玉兮,那裙子越来越抖,可不是被吓的吗?
流朱和锦瑟连忙抓住凤玉兮挥舞的双手,撑起她的身子。这下赏花也不用了,一行人直接回桃花阁去了。
御花园这事情如何能瞒得了迟宴?听着宝华添油加醋的一通说,她按了按太阳穴,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边上云娘瞧着,上前安慰:“娘娘,之前您还担心丽妃娘娘呢,现在这闹了一处,奴婢倒是觉得丽妃娘娘并不是软弱之人,怕是阿依木公主往后想要对付,可要费点脑子了。”
“可不是要费点脑子吗?”凤玉兮身边可还有个流朱呢。只是迟宴也极为惊讶,照理来说以凤玉兮的性子,这短短时间也不会改变这般多的,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之前她还以为要派人仔细帮着照看一点呢,没想到还真出乎意料。
“云娘,宣个太医去桃花阁替玉兮看一下,吩咐流朱和锦瑟好生照顾着。至于祥云殿那头,宝华,你去安抚吧。”
“啊?”宝华当下皱着小脸,“娘娘,祥云殿那头就算了吧?以奴才看,阿依木公主根本就不看重这些……”话才说完,宝华就感受到一直在批阅奏折的迟瑾年的目光,哪里敢辩解啊?连忙改口,“瞧奴才这脑子,娘娘说的对,奴才这就去祥云殿一趟。”
等着云娘也离去了,莲安这才啐了一口:“这小兔崽子,净想着舒服的差事。”
迟瑾年放下奏折,来到迟宴身边:“祥云殿那边的确是个祸患啊,今日这事情,看似凤玉兮和阿依木平分秋色,但宴儿,她们俩的性子你也清楚,阿依木那可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玉兮这边长久下去,必然是会吃亏的。”
迟宴接过迟瑾年替她剥好的橘子,摘了一瓣放入嘴中:“之前我也是这般以为的,可是瑾年你看,这么短的时间内玉兮变化这般大,焉知之后玉兮不会渐渐改了性子?你可别替她多担心了,要知道她身边还有个流朱呢,若真是应付不来,那聪明的丫头肯定会来求助的,毕竟咱们还欠着恩情呢。”
说起这件事来,迟瑾年额头的皱纹又深了一些。
迟宴心疼的伸出小手抚平了一些:“别想那么多了,反正这后宫也就这么些人,阿依木向来是个不闹不罢休的性子,贤妃走了,她好不容易找个对手,就让她们好好比划一下,玉兮呢,迟早是要长大的,不是吗?只要不弄出人命来不就成了?这不还有我们的人在看着呢吗?”
迟瑾年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迟宴却是将剩下的橘子塞进他嘴里:“别愁眉苦脸的了,难道要她们全部过来烦你才高兴呀?”
莲安上前,恭恭敬敬的替迟宴剥橘子,还谄媚的点头笑着:“是呀皇上,皇后娘娘说的是,这南越来的玉兮公主瞧起来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太天真浪漫了些。正好阿依木公主调教一番,说不定能看得清楚一些,若是自动离去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哼,你个老家伙就拍着马屁吧?”迟瑾年眉间舒展开来,但还是不忘讽刺莲安一二。
哪知莲安一点不知羞:“那也是因为整个皇宫内,皇后娘娘可比皇上尊贵的多,不是吗?”
迟宴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起一个橘子扔给莲安:“说的不错,赏你了。”
“老奴多谢皇后娘娘!”
莲安眉开眼笑。
迟瑾年瞧着这画面,一阵无奈的摇头。
“对了,西域国那边如何了?可是长驱直入,直取羌国大都?”迟宴因为嗜睡的关系,已经许久没过问国事了,想起阿依木,不免挂心这事情来。
迟瑾年闻言挑眉:“宴儿,你还真以为羌国就那三十万兵力不成?况且羌国多血性男儿,西域这场战怕是不好打,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会一直僵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