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了眉头紧锁,账本置于桌上慌忙起身到庄主身边,眼神关切的打量,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穆衍之暗自观察了庄主夫人神色,不搭她的茬儿。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唯独放了一个精致的药丸,他将药丸拿出,叫庄主服下,回头看了琳琅一眼,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跟庄主说:“李庄主可否跟我单独几句?”
遣散了屋里众人,穆衍之问道:“庄主今日饮食如何?”
虽然穆衍之说李庄主病情更甚,可他确因最近的调理显得中气足了些,他想了想道:“除了你要我吃的汤药,我只是吃了清粥小菜,也无特别之处啊。”
“那么庄主在我不在的时期,可有与什么人密切接触?”
“密切?”庄主搔了搔鼻子,似乎想歪了,用手掩饰了一下自己神情,然后立马正色道:“也都是熟悉的庄内人……”
“李庄主,想必我跟你也说了你是知道的,下蛊毒的人定然是你庄内人,而且是有机会近身的庄内人,你知道这般,还想平日里一样待人,岂不是让恶人有机可乘?”
“可我能如何?谁都不见,谁都不能相信了?身边奴仆都是我一把手带过来的,夫人与我结发关系,管家是我生死之交,你让我怀疑谁呢?”庄主咳嗽了好几声,停不下来,面色愈发潮红,穆衍之紧忙递过手巾,并在快速往他身上点了几个止咳穴位。庄主接过手巾附在嘴边,猛咳了几下以后缓回来,摊开素白色手巾,一抹红色十分乍眼。庄主见着自己吐了血,仰在床头,表情低迷,沉声道:“我吩咐下人给你送去块儿新的。”
“这几日,庄主就不要见任何人了,我会搬到外屋陪着你,让琳琅去调查事情,虽然现下子虫长得生猛迅速,若母虫不近身,距它成熟还会有些日子的。一会儿我去问问张老爷子手下可否有会做清淡食物的人,最好不要让庄里的人动手为好。”
“呵……”李庄主沧桑道:“想我自建避暑山庄以来,对人从未苛责,也并非大恶之人,怎么到头来,对我下毒手的竟是亲近之人?对了……”他拉了下穆衍之衣袖,垂眼道:“玉溪她……我这几日也想了想,她虽然性子急了些,可以我俩情分,她没有害我的必要啊,听说她一直嚷闹,毕竟有孕在身,你能替我去稳住她嘛?”
穆衍之避开李庄主眼神,心道:他不知小夫人滑胎了?那我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免得情绪不稳,等他好了再说吧。
他让在门口等待自己的龙护卫和大牛随丫鬟一道进去照看李庄主,特意叮嘱他们一定不要让李庄主随意吃食,也不要让丫鬟近身。吩咐完,他想着什么,大步往玉溪夫人的院子走去。
那厢在庄主屋里,琳琅收到穆衍之的眼神,心有灵犀般的,出门就拉住面色忧心忡忡的大夫人道:“夫人,可否跟我谈谈?”
大夫人手里握着账本,脸上防备,琳琅继续道:“尽管我是个外人,但害庄主的人是你们自家的人,所以相对于别人,我这局外人不是更稳重些?”
夫人背手道:“你要谈什么?”
琳琅直视大夫人双眼,道:“管家。”
琳琅把夫人的神态看在眼里,不疾不徐的说:“我也是一庄之主,夫人也知道,我戴庄的管家虽然事务繁多,但也不至于庄里来客,却避而不见。你庄里的管家应当就是今日我们见到的那位穿素袍的男子吧,我也不是怀疑他,只是他确实有些古怪,遂问一问你罢了,夫人若不想说……”琳琅摊了摊手道:“那算了,反正这也不关我事,我没穆衍之那么热心肠,喜欢热脸贴人冷屁股。”
说完激将一般转身就走,但行的却缓慢。果不出她所料,“等等!”夫人在身后说了句。
琳琅带着笑转身,难得温和道:“庄主夫人请说。”
话说穆衍之到了玉溪夫人的院里,她院里可不比前些日子的繁花似锦模样,可能是疏于打扫,院里显得有些凌乱。他不甚在意这些无关细节,在门口朗声道:“玉溪夫人,穆衍之求见。”
“你来做什么?看我热闹的?不见,你回去!”里面传来玉溪夫人的声音,听着没什么力气,也是,刚小产的人身子骨能好到哪儿去?
“夫人让我进去看看吧,是庄主让我来看的。”
“庄主?”里面的声音明显有点颤抖,半晌,“你进来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