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余清朗微显张扬的面孔,余清莹的脸是典型的古典美人,左溪想遍了词汇,最后也只是两个字:漂亮。
余清莹长得真是漂亮,漂亮女人自然都会喜欢拿自己的相貌去和同样有着美丽容颜的女子做比较,左溪也不例外。
两人虽为姊妹,却不像是一个爹妈生的,余清莹千娇百媚,余清朗略显张扬,各有千秋,但一点也不相似。
左溪打量着余清莹,完全不像是一个有心机的人,就在她以为自己猜错了,只是拿最坏的恶意来猜测对手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余清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如果眼神是飞镖,此时的左溪恐怕早已千疮百孔了。
虽然余清莹脸上立马又浮现出了娇弱的笑意,但是依旧没有逃出左溪的双眼。
左溪从余清莹进来开始,就一直坐着不动,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吐出一句让一般女子听了都会满脸羞愤的话:“你今天来大姨妈了?额,就是月经,月事。”
余清莹先是一愣,随即羞得满脸通红,满屋子的人都忍不住低下头,只有小枕头在一旁暗自握紧了拳头满脸兴奋,觉得如今小姐羞辱人的方法真是太绝了。
余清莹一张脸白了红,红了又白,几经变化,最后勉强说道:“姐姐真是说笑了。”
左溪淡淡一笑,似乎没有看到余清莹脸色变幻,接着说:“怎么是说笑呢,今日是第二日,所以经量较多,你刚才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而且你脸色苍白,走路时双腿姿势奇怪,而你如今还只是个姑娘,唯一的解释便是,你现在正处在月事期……”
左溪话还没说完,余清莹脸上的表情就跟要哭了一样,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今日姐姐刚回府,这会儿天色不早,一定是累了,清莹便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明日再来叨扰……”说完之后便急匆匆地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甚至踩到了裙角,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幸好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才没有真正倒下去。
无人看到处,余清莹眼中划过一道狠厉之色,脸上依旧通红,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面对左溪,已经恢复常色,微微一笑对着她福了福说:“姐姐今日刚回来,恐怕还来不及去看望二哥哥,豆豆哥哥最近病了,被秦家舅舅接去了秦府,所以今日没有来迎接姐姐,姐姐切莫生气……”
看着余清莹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门口,左溪回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小枕头,一脸不明所以,“她是什么意思?”
小枕头脸上有些为难之色,“小姐你就别来逗小枕头了,二公子的事情,小枕头也不好说。”
左溪挑了挑眉,二公子?
“说吧,我不怪你,我说我不是你的小姐你不信,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
小枕头看着她,眼中露出怜悯之色,看得左溪莫名其妙。
“小姐真可怜,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了……”
“打住打住!”看到小枕头又是这么一副半哭不哭的表情,左溪就觉得头疼,甚至不自觉地带入了余清朗的角色,觉得自己也确实是很可怜,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孤零零一人离家出走,不知受了多少苦,最后死在了荒郊野外。
左溪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你就将家里的事情跟我说一说,大致情况就好,不必说得太过清楚了。”
这一晚,湖心小筑的灯一直亮到三更天,外面的婆子伸出头往屋子里看了又看,最后却依旧没有那个胆子上前去提醒一句该睡了,想来以前这些人在余清朗面前都是吃过不少苦头。
直到小枕头说得口干舌燥,到了深夜时分才停了下来,甚至兴致勃勃没有丝毫睡意,只是嗓子有些干哑。
左溪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她端起来就灌了下去,“暂时就能说这么多了,以后小姐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小枕头。”
再往深了问小枕头也回答不上来,左溪曾经的职业便有这么一个能力就是从不多的信息中获得巨大的信息量,所以只是从小枕头口中说出来的这些东西,她便差不多将整个余府摸得差不多了。
她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让小枕头回去休息,躺在床上梳理了一下脑中的思维。
首先最重要的人物便是余老爹,至于余老爹叫什么,小枕头这个二货不知道,整天老爷老爷的叫,便不知道大名是什么,但这些不是重要的信息。
余老爹的官职不小,官至正二品兵部尚书,授太子太师的虚衔,正室夫人,也就是余清朗的生母是秦府长女,便是那尉迟、秦、罗、高中的秦,也是京城中那高到不能再高的大户,嫁给亲老爹其实是低嫁,现在秦家的当家人是余清朗的舅舅,秦氏的弟弟,秦哲。
秦夫人生了一子一女,便是余清朗和余豆豆,只可惜余豆豆天生痴傻,娘胎里带出来的傻病,治不得的,而余清朗自然就是左溪现在身体本尊,暂且不说,而另外余府的长子余清楚说来其实是一个颇为尴尬的存在。
余清楚不是秦夫人所生,也不是后来的高氏所生,生母其实是秦氏曾经的一个丫鬟,他实际上是庶长子。
想来可能是余老爹年轻的时候犯浑办下的不大不小的一件错事,听小枕头说的那般,高门大院之中一般是不可能有庶长子或长女这一类生物的存在,但余清楚却长这么大,甚至娶妻生子,白日看来在余府中话语权似乎还不小。
余清楚是记在秦氏名下的,在族谱上便是作为嫡长子的存在,以后余府的家业便都是他的,如今的余清楚也确实没有辜负这个挂名嫡长子的名号,跟着余老爹在兵部当职,二十六岁便官至从五品侍郎之职,父子二人同朝为官,同衙门办事,余清楚更是余老爹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