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王二一听,神色也变得十分严峻。
正沉默着,秀秀挺着大肚子,慢悠悠走出来,旁边是杵着拐杖的安儿。
“当家的,你去吧,这里有安儿,不用担心我。”
刚在屋里王二就来回踱步急个不停了,现在听到大猛带回来的消息,就更是糟糕。
秀秀虽是个小女人,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况且自己这肚子,安儿也说了,应该还有两天的时间,王二没必要一直这么守着自己。
听到声音,王二回头一看,便走了过去,扶着秀秀“你怎么出来了,快去里面坐着。”
顿时扶着秀秀往屋子里走去。
安儿杵着拐棍,看着大猛,眼神淡淡的,却让大猛一下子慌了起来,难道他做错什么了不成。
却只见安儿也回过头,往屋子里走去。
大猛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赶忙走进去。
见大哥坐在秀秀身旁,低着头没说话。
安儿便知道大哥放不下战场上的兄弟,心里暗自无奈,叹息了一声,表面上十分平静的道“你去吧,家里我看着。”
她虽然脚伤还未痊愈,但也能勉强活动。
安儿虽然很希望大哥在家陪着秀秀,但在战争面前,作为一名将士,有着他非去执行的责任不可。
安儿十分能理解那种责任感,就像她作为一名大夫,也有自己要坚持的信念和原则一般,只是理解和认同是两回事。
现在秀秀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王二的存在是必要的。
所以安儿内心依旧是排斥王二上战场的,想必秀秀也是如此,只是这两个女人都不想让王二为难,所以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王二何尝又看不出秀秀的勉强,当年的事情不仅仅是她有阴影,他更是如此,但在战事面前,他似乎又没有选择。
所以当王二纠结再三,站起身往外走的那一刻,他深刻的认识到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但他却只能这么选择,作为将士的使命驱动着他,让他无法停在这里。
目送王二走后,安儿看着秀秀,淡笑道“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都会没事。”
她自问自己不是个心里专家,更不是耐性好的人,可看着秀秀怀胎九月,目睹着她肚子一天天长大,听她说着怀孕后的喜怒哀乐,安儿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所以在这九个月以来,安儿真的尽心尽力再照顾。
然后她便感觉到,能有一个让自己随时记挂着的人,真好。
上一世无欲无求,亲情寡淡,她似乎忘记了她也是个有血有肉,和别人一样的人。
秀秀笑了笑,便低下头,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她的孩子快出世了吧。
城外战局混乱,两方势力拼力厮杀,楚璃冷眼看着势均力敌的双方,敌军一万兵马出动了八千,有攻城的,有和我方战斗的,精神十分的亢奋,但是就这么点人数就想拿下徉丘,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所以楚璃总觉得这场战争透着古怪,却一时又没想通问题出在哪里。
而回到军营的王二和大猛,穿上士兵服,手中握着大刀,随时准备出战。
在校场上,还站着大量的士兵,个个表情严肃。
只等上面的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奔赴战场。
持续至深夜,战争始终未停。
卫朗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决一死战,而此刻与他对战的正是石守穆,两边的边关大将实力相当,打起来也难分胜负。
此刻有了短暂的间隙,石守穆手握着大刀,目光沉静的看着同样精疲力竭的卫朗。
而其他地方,情况也差不多。
只是若卫朗只打算用这些兵马攻城,似乎注定了败局。
因为在徉丘城内,还有半数的士兵未出动。
璃王更是在城楼之上冷静看着,直到现在也未出现任何异动,如果是调虎离山,那么徉丘城内风平浪静,如果是请君入瓮,那就不该在徉丘城下叫嚣,到现在也没看到任何援兵。
这一刻,楚璃断定,再这么持续下去,毫无意义。
顿时命令身旁的将领看好城池,他身披铠甲亲自上阵。
只见他从城楼之上飞身而下,一剑刺穿敌军骑兵的胸口,骑着战马便本想卫朗,擒贼先擒王,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嘹亮的马蹄声在战场上想起,楚璃面容冷峻,目标盯着卫朗,凡是挡路者,利剑出鞘,他们竟连靠近战马的机会都没有。
卫朗背对着楚璃,身前的石守穆,仿佛是料到自己大限将至,他突然仰天长怒,手中的利剑便飞奔至石守穆,即使是死,他也可以拉一个垫背的。
石守穆看着不顾生死冲过来的卫朗,手中的剑对准了他的胸口,但却躲闪不及,眼见两人同归于尽之时,一把利剑在眼前闪过,石守穆下意识的闪了眼,再开始便是卫朗瞪大了眼珠向下倒去。身首异处,手中的剑却依旧紧握着。
楚璃如天神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身白衣铠甲,手中的利剑滴血为战,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然后战场似乎成了楚璃一个人的独场秀,他身骑战马,每过之处,必定倒下一片,活像一场沾满血渍的艺术秀。
石守穆甚至觉得,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在战场,但似乎天生又注定属于战场。
这样高深的武功,在战场并未多见,难怪他会是战神,石守穆坚信,如果是在战场上,能打得过璃王的人怕是还未出生。
看他一剑封喉,一刀致命,瞬间战场沦为红色。
敌军首将一死,便乱了起来,但却是愈加拼命的攻向徉丘,每个人坚定的意志不会因为将领死了而溃散。
所以双方的战斗并未因为卫朗身首异处而停止,反倒是越发汹涌的攻击起来。
楚璃再次杀回石守穆身旁,居高临下的吩咐“去城楼主事,这里交给我。”
他的判断看来没错,今日这些人要么攻下徉丘,要么就全部葬身于此时,他们是抱着这样的决心来的。
先不管为何他们为何要这样送死,既然对方有这样的觉悟,他便成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