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信我?”冷司寒看着初夏一脸嘲弄的表情,心,整个就沉了下来。
而此刻,车窗外正好吹过一阵冷风,从半开的车窗里,全然地灌了进来。
那阵冷意,从肌肤一直沁透到他的血液,骨骼,内心。
她,真的不信他。
也是,她为什么,就一定要相信他呢?
他都什么年纪了,而且在这样的豪门世家里面长大,想要玩玩女人,那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男人是不是第一次,这个又不能证明的,她不信他,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还是很恼火。
他都已经这么诚恳地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化解她的冰冷,用还带着些笨拙的语句,去获取她的信任。
却没有想到,她就好像铜墙铁壁一般,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他融化片刻!
“冷司寒,你不用老是跟我强调这个,你说这个,有意思吗?”初夏猛地推开他,坐起身来!
他猝不及防,倒是被初夏猛地推开!
象牙白的强壮胸膛,甚至被她尖锐的指甲,划拉出了一道细细的血口子!
他眸色微动,不敢置信地看着初夏:“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就算你不相信我,有必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吗?!我做错了什么?!你到底说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初夏的目光,集中在冷司寒脖颈上的那颗蓝色水晶上。
此刻,他上身不着寸缕,线条极致诱人美好,而在锁骨之上,那颗小水晶,依旧闪着寒光!
初夏第一次感觉到那颗水晶的光芒,是那么的寒冷,她曾经觉得那是温暖纯洁的光芒,而此刻看来,简直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她感觉自己被一块巨大的冰封了起来,再也没有任何的温度。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呢?
谁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她竟然,两次把自己的初夜,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把她的东西带在脖颈上,闪闪发光,然后振振有词地对着她说,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
如此说来,那一夜算是什么?那黑漆漆的房间,他把她捆在床沿上,无论她怎么哀求,他都完全没有一点点饶过她的意思!
这种谎言,太无耻,太下作了!
为了讨好现在的女人,当过去的女人,不算人么?
“庄初夏,你把话说清楚。”冷司寒也火了。
刚才的满腔柔情,几乎都化为乌有。
原本,刚才是他最幸福,最缠绵而缱绻的时刻,他几乎放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和尖刺,甚至想要整个骨血和她融合在一起,他愿意把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
都和她分享,也愿意倾听她的所有心路历程,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都愿意慢慢地花时间,去了解,一点一点地记下来,在以后漫长共同生活的日子里,让她每一天吃的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看到的都是她喜欢看的物品,连家里的装修风格他都可以改变,只要她喜欢。
可是,她完完全全,敲碎了他的幸福,他向她坦白了他的秘密,她不信也就算了,而且还嘲讽地看着他!
他最讨厌被人质疑!
特别是,被自己所重视的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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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话说清楚?”初夏也学着他,嘴角一弯,冷笑起来,“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前发生过什么?你没必要骗我,我并不在乎这些无聊的事情,你以前有没有别的女人我根本就不在意,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的那句“你以前有没有别的女人我根本就不在意”完完全全地刺伤了他!刺得他的心,遍体鳞伤!
是吧,她根本不在意!
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有过别的女人,有过几个女人?
怎么可能有一个女人不在意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过去?
如果她不在意,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根本不爱他,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她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过去,而且,即使他那么诚恳地解释,她还一点都不相信!
“我骗你?你为什么觉得我骗了你??哈哈哈哈哈,庄初夏,我曾经以为那些人对你的评价是错的,什么胸大无脑,什么第一泼妇,什么骄横跋扈,我以为那是他们不了解你,所以妄加评断,可是现在看来,你就是胸大无脑,就是骄横跋扈,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怪不得连冷司远也坚决不愿意娶你!”
他的每一句话,就好像是一片刀子,狠狠地剜向了初夏的心!
她猛地从他身下爬起来,一件一件地开始穿上自己的衣裳。
肌肤上他的触感依旧在,他留下的痕迹依旧在,可是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心上的刺!都是提醒她,他是怎样地一次又一次地蹂躏她的身体,也蹂躏她的心!
然后,她绕过他的身躯,推开车门!
“好,冷司远不娶我,你冷司寒也更不用娶我了!我这就走!不脏了你的眼!”
“庄初夏你干什么!”看着她面色青白,咬着牙,手指颤抖的样子,冷司寒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你这样出去了,碰到了坏人可怎么办?”
“你不是觉得我很蠢,胸大无脑,骄横跋扈吗?”初夏低头,不看他的样子,也不去看他脖颈处,闪动的那冰蓝色的光泽!
想了想,她的声音,冷静了些:“冷司寒,我不想跟你吵,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会因为和你上了床,就硬要你负责任的,你如果觉得咱们不合适,完全没问题,跟我说清楚就好,我这个人不喜欢把时间花在这种无聊的质疑彼此之中!”
“我没觉得咱们不合适,是你这么觉得的!”冷司寒不依不饶地一把揽住她的腰肢,“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算我求你了,你就是要我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你说我以前有别的女人,你告诉我,那是谁?”
“好吧。”初夏笑了起来,那个笑容,风情万种,看得冷司寒忍不住心一跳,可是她的眼神却是冰冰冷冷的,似乎能够迅速把他冻僵,“老公,我觉得你脖子上的那个坠子很漂亮,你能告诉我,这是谁送给你的吗?”
“坠子?”冷司寒愣住了。
下意识地,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颈上的坠子。
这个坠子,的确,从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在他尚有记忆的那一天,他脖子上是没有这个坠子的,这个他可以肯定,而且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就像是小孩子带着玩的,但是挺漂亮,他很喜欢。
他也不知道这个坠子是哪里来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当他看着这个坠子的时候,胸口很温暖,心头也划过一丝安定的感觉。
也许,是初夏送给他的?
可是,她现在既然这样问他,那就说明,这个坠子,和她无关了!
他迟疑片刻,她却已经冷笑起来:“你说不出吗?你不是早就答应我,要告诉我这个坠子的来历吗?怎么,你现在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答应过你?”他下意识地反问。
他没有这样的记忆。
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
初夏看着冷司寒的表情,嘴角冷冰冰地一弯。
是呀,他到底是不承认的。
男人,都是这样,只要不被你抓奸在床,永远都是我们是普通朋友。
带着之前的女人贴身的坠子,也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亏她曾经觉得,他是个有担当的人!
“哈哈哈哈哈,算了,既然你不肯承认,我也不想说那么多了,没意思的,冷司寒,我可以原谅任何事情,接受任何事情,可是我不能原谅刻意的欺瞒,不能接受算计!话我就不说得太尽,没意思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要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冷司寒看着她一把推开车门,大步走下车!
她的身躯还有一点疼痛,一阵冷风吹来,她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觉得天地茫茫,自己异常孤单。
可是,她又必须走,再不走,她就会被逼到崩溃,跟冷司寒说出自己是沈冰的事情,控诉前世他为何要这样对待她,为何这一世又再欺瞒她?
看来,他们两个人,的确是不合适啊。
她曾经一腔情愿地认为,只要她自己能够原谅,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是她太天真。
“我去哪里不行?我现在是两家公司的主人,难道你觉得我还无处可去,要沦落到睡大街?”她冷冷地丢下一句,“冷总就不用替我担心了,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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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材好不好?”
欧阳祎跟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月光下,看着江凌熙。
“是啊,你傻了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不会回答吗?”江凌熙又朝着欧阳祎走了一步。
她那只赤着的脚踩在冰冷的泥地上,白皙而娇媚,脚趾甲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欧阳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连喉咙里都是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