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钱,钱。”
“钱?为了钱,你不惜要挟一个无辜的女孩来得到钱,这么做,当你拿到钱,你觉得你会用得心安理得吗?”秦暖阳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此刻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我……”年轻男子有些犹豫不决了。
“不,你不会用的心安理得。相反,你将永远的在噩梦中徘徊,时刻警惕着警察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来袭,会不会有人来报复,那样你很快就会憔悴,然后面临死亡对你挥手,而你得到的钱,也只能陪你化成灰,一起归于无间的地狱。”
“真,真的会这样吗?”年轻男子拿着匕首的手一抖,语气也有些结巴了起来,一双眼睛里划过恐惧的光芒。
若不是此次事态严重,他也不会因为一时起了贪欲,而有了要挟小孩子的事来得到钱。
“放下你手中的匕首,也许一切都还来得急……”
“砰”余音未落,伴随着一声枪声,一颗子弹带着凌厉的气息划破空气,从秦暖阳耳旁飞驰而过。
秦暖阳身子一僵,迅速的转身,目光环顾着四周,寻找着那个开枪的人。
在哪里?在哪里?到底是谁,是谁在开枪?然而,周围除了惊恐的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开枪的人到底在哪里。
“啊。”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秦暖阳迅速的回身,看着年轻男子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棉袄,一滴滴的划落在地,瞳孔紧缩。
而小女孩吓得坐在地上哇哇啼哭。
少妇诧异,她没有想到秦暖阳三两句话竟然让年轻男子起了犹豫之心。
“唔,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忽然,一声啼哭拉回了少妇的思绪,少妇慌张的跑了上去,将女孩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不哭不哭,你妈妈马上就来了,不哭。”
“你没事吧。”而秦暖阳并没有管女孩的死活,反而跑到了年轻男子身旁,担忧的询问。
年轻男子痛的脸色苍白,额间冷汗直冒,却依然咬牙:“没事。”
“嘴硬。”秦暖阳低头,看着他手臂上鲜血滚滚而出,眸光微颤了一下,咬紧下唇,抬起了那双纤细且还有些颤抖的手。
“我,我没事,你快走。”年轻男子呼吸急促,脸色越来越苍白,一阵警笛声传进了年轻男子耳中,他瞳孔微缩:“快点走,快点和我划清界线,不然那些警察会误以为你是我的同伙。”
“我从来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秦暖阳咬牙,抬起了头,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纱布,动作迅速的为年轻男子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我只能把你的血止住,至于取出子弹,还需要医生才行。”
“谢谢!”年轻男子震惊的看着秦暖阳,第一次,他看见有人居然随身携带纱布这种东西。
“不用谢,只要你以后别在做傻事,那么我今天对你说得也值了。”秦暖阳嫣然一笑,摇了摇头。
“不准动。”这一刻,一群武装警察迅速将秦暖阳和年轻男子包围,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扫视了一眼两人:“你们两个就是挟持女孩的人?”
“不,就我一个人。”年轻男子立刻站了出来,脸色苍白的摇头,他绝对不能连累这个女子,不然他良心不安。
“你一个人?”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她不过是碰巧在这里,与我周旋,想从我手里救出那个女孩。”
“李队,根据周围人的供述,确实如嫌犯所说,只有他一个人”
“嗯,既然这样,那就都跟我回警局笔录。”李队沉思了一刻,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几人迅速的上前将年轻男子扣押。
“等等。”
秦暖阳邹着眉头,站了出来,厉声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已经受伤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做笔录,而是将他送去医院。”
李队被人当众教训,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是谁?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教训吗?先做笔录,再去医院。”
“既然你执意如此,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他伤及的是动脉血管,若是不能及时就医,那么可能还没有到警局就已经魂归西天。我想,明天不用你递辞呈,就有一封开除文件送到你手中。”
“你……”李队勃然大怒,气得发抖,秦暖阳那冷讽的笑,竟让他升起一丝凉意。
“李队,我看还是先送去医院吧,这名嫌犯虽挟持孩子,但并没有造成伤亡,所以罪不至死。而且这里人多嘴杂,若是真的在回警局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李队沉着脸沉思片刻,怒瞪了一眼秦暖阳:“去医院。”
警察带着嫌犯开往了医院,而人群自然而然也散开了,那位小女孩的母亲急切的上前,朝着少妇道了一声谢,也带着小女孩,一脸后怕的离开了。
少妇看了看周围,秦暖阳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叹了一口气,只好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人群散开之后,一辆黑色的悍马在路边出现,车窗被打开了一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两个人坐在里面。
“有趣,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有趣了。”坐在后座右边的上官闲云拍了拍手,嘴角勾起兴致勃勃的微笑。
此刻,他身着青色的长袖衬衫,领口处一颗纽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扣上,若隐若现间,可以看见他小麦色般结实胸膛。
他的肤色略黑,浓眉下,一双凤眼偶尔闪过一丝轻佻的目光,不但不引人反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符合,就好像他天生就本该如此一样。
而在上官闲云的右侧,萧轲闫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周身的凌厉气息让人敬畏,他目光如炬的看着手中一本原创的《福尔摩斯探案》,仿佛已经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
许久,萧轲闫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缓缓的抬起了头,那双深邃且冰冷无情的眼看向了上官闲云,声音低沉而不含一丝情感,就好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一样:“你想要说什么?”
上官闲云脸一僵,抽了抽嘴角,明知道他一向如此,他还在期待他有什么样的神情?
上官闲云两手环胸,调侃道:“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居然会出去开枪射杀那名男子。而且,以你的枪法应该不至于只是打到那人的手臂吧?”
“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罢了。”萧轲闫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寒风吹打在他的身上,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一步步的消失在这个多事的夜晚。
因为萧轲闫打开了车门,而吹进来的寒风,令上官闲云瑟缩了一下,拢了拢衣领,注视着那道黑色风衣下,笔直身影渐渐的消失。
一个人?闫,究竟是怎样的人让你动摇了,明明可以杀死那个年轻男子,却在一瞬间改变了心中的想法,只是打伤了那个年轻男子的手臂。
这一夜,秦暖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那些血腥的场面便会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脑海,不管她再怎么想要抛开那种记忆,那些记忆就像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叔叔,你流血了。”
“快,快……逃。”
那个中年男子充满绝望和担忧的眼神,如同一道闪烁着寒光的利刃一样,刺激着秦暖阳的身心。
嗖的一下,秦暖阳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起身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尽。
秦暖阳来到了警局,看着玻璃窗内那道孤独的背影,拿起了一旁的电话:“喂,你的手臂怎么样了?”
“谢谢你,已经好了许多。”年轻男子接起了电话,感激的看着秦暖阳。
若不是秦暖阳昨日义正言辞的让李队送他去医院,也许现在的他早已是殡仪馆内,一具冰冷的尸体。
“好了就行,就当这一次是一个教训,以后别在冲动,冲动是魔鬼,明白吗?”秦暖阳眨了眨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笑。
“嗯,我知道,等我出去后,我一定好好做人,不管生活多么艰难,我也不会起这种贪欲的心思了。”
“秦小姐,探望的时间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秦暖阳起身,朝着年轻男子点了点头:“希望下一次我看见你的时候,是一个完新的你,而不是昨日的你。”
“我会的。”
“秦小姐,有人找你。”刚刚从探望室走出来,正准备离开的秦暖阳,突然听见一个含羞带怯的声音。
转身看了过去,只见是一个女警员红扑扑着小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秦暖阳。
秦暖阳被女警员这样的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浅笑盈盈:“我不记得我在这里有认识的人,所以抱歉,若是那人真的找我,请先预约。”
说完,秦暖阳转身,潇洒的离开了警局,独留下女警员在那里风中凌乱。
“萧,萧先生,抱歉,秦小姐她……”
“我知道了。”萧轲闫看着害羞带怯的女警员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起身,打断了她的话,离开了局长亲自为他准备的房间。
他竟然会为了见那个女人,特意跑到这里来,看来他真的是着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