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向上望去。
我刚一抬头,双眼立即一花,接着便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凉直没眼球,我浑身就是一个激灵,使劲想睁开眼睛但怎么睁都睁不开,只觉双目有些麻痒。我心道,完了难道我是瞎了不成。
突然,我感觉一只大手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我整个人都跳起来,接着却传来豆子着急声,“阿干,怎么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眼睛,我的眼里进东西了!”我赶紧用手使劲地搓了又搓,渐渐地,我感觉那凉意少了很多,我小心地睁开双眼,视线又清晰了起来。
“我看看,我看看,那是什么”,豆子慌忙扯开我的手,看像我的眼睛。
我看清了豆子略带鄙夷地笑脸,“嗨,我当是什么呢,啥也没有,就几滴水而已。”
我疑惑地抬头,这次我多了个心眼,小心地眯起眼睛再向上看,楼里的火光金灿灿地映照下,整个楼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篆书庄严肃穆,而那照出的暗影随着火苗的节奏整齐地摇动着,从这个角度看整个重楼就像一颗燃烧的灯芯,诡异却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而再向洞壁望,那一根根石笋尖端徘徊着晶莹,仿若满天的繁星般,给人说不出的祥和之感,兴许刚刚的虚惊,只是顽皮的它们,给我这个不速之客开的小小玩笑。我我想着这些,看了再看,也没看出那尸体具体是从哪掉下来的。
这时,却听到豆子有些犹豫地声音,“阿干,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嗨,我俩可是发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我之间还有啥不能说了。”我有些不耐烦。
豆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考虑了良久,把声音压得老低,“我觉得雷子哥有问题……”
“怎么可能”,我立即回绝,“你是不是吓蒙了,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他啊,他可是……”
豆子马上死死地捂住我的嘴,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凑到我耳边耳语道,“你好好想想看,你落水时候的场景。我从楼上掉入水潭前的那一刻,很明显地听到了两个落水声,两个落水声!”
我听完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之前我在听了雷子哥叙述时,心里本来就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出于对雷子哥的无条件信任以及当时情况的危机,一直就没敢往那方面去想。如今豆子这么一提醒,我也开始动摇了。
且不说那时雷子哥一家无缘无故失踪的原因,但是说他出现在那就绝不是什么巧合。照他的说法,他是在岸边生火,恰巧碰到摔下水的我们。首先,他在岸边生火的原因是什么,单纯为了照亮?不,那楼阁里的灯火完全可以提供充足的光源。那么他生火的理由是什么?我想只可能有两个,一是可能在给什么人传递某种信号,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早就知道了有什么人要落水,提前生了火准备烘衣服。
好,那么第一个可能,以我们对这事现在的了解,暂时不能排除;但这第二个可能却有充足的佐证。豆子落水前听到了两声水声,而我在落水后也听到两声水响,那么可以肯定第一次落水自然是我的坠楼,而第三次才是豆子的声音。这事就蹊跷了,很明显说明雷子哥是第二个下水之人!
我又把当时的情景仔细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时,豆子是看到我冲出洞里后,立即跟了上去。也就是说在我踏出洞口到自由下落摔入水里这短短的时间内,豆子就已经完成了发现并紧跟着我也掉了下来这一系列的动作,因为如果在豆子失足之前听到水声,他是不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也跟着坠楼的。这段时间已经是相当之短了,但是豆子在开始踏空到落水的一瞬间却听到了两个落水的声音,这说明了什么。这是明摆着的,一个在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生火的人,可能在这更加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发现并下水救人这个举动么。这再明显不过了,雷子哥一定是早早地生完火,在岸边直等着有人掉下来。
这么一来,又引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首先第一,雷子哥一定有意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其二,雷子哥是怎么能提前知道,有人会从这里掉下来,其三,雷子哥为什么要提前等在这接应,对,确确实实是接应,因为他提前为落水者专门生了火以烘干服物,并在连下水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果断下水帮忙去掉身上的青苔;其四,雷子哥在之后到底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带我们到这来,又立即不见了踪影……
我的思绪一时间有些凌乱,摇了摇发胀的脑袋,不敢再想下去。
“而且,这楼这太古怪了一些吧”,豆子见我终于开窍了,接着说到,“你说这楼起在如此大的洞窟之内,四周又是梯田一样的水池,你说他们是怎么运输这建房用的木料啊。还有就是犯得着么,放着好好的平地,不用来其放着,为啥非得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洞里,还吃饱了撑着,花这么大的力气,非得在这木板上刻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字。就算是要留下什么记载吧,有必要那么多废话么?”
我点点头,以我对豆子的了解,知道豆子肯定会急于找寻他曾祖爷爷的线索,索性给他泼了瓢冷水,“得了吧,进来这块,蹊跷的事还少么,与其琢磨这些,还不如想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是寻找出路的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