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平说:“我不想太多的解释什么,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错,和小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对不起小漠。所以,从第一次跟小漠提起离婚,我就计划着把所有的钱都留给小漠。这样我心里能好受点。不过,说实话,从小南逼我和小漠离婚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和小南结婚。我认为小南对我的感情不是纯粹的爱,有太多的功利,否则她不可能那样逼我,甚至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小南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爱打私人电话和发短信,当初我以为她这种习惯只是跟我才这样,后来我发现她的电话和短信特别多。我也偷偷的翻看过,呵呵,小南居然把每一次的通话记录都会在第一时间删除。以前想着女孩子可能 都有这样的毛病,我也没在意,前两天我想到了这个问题,找了秦卿帮忙,秦卿通过技侦的手段,查出了小南经常联系的这个人。这个人是小南以前的男朋友,他们不但一直有联系,而且还经常见面。就连短信息的内容都和热恋中的男女一样。呵呵,最可悲的还不是这个,最可悲的是小南自己都可能弄不清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也许是小南良知还有点良知吧,她自己去医院做了人流。秦卿也帮我查出了给小南做人流手术大夫的名字。她去做人流的时候,就是他以前的男朋友陪着的。这个我就不说了,你们有空去问秦卿吧。哎……。”
“不是,不是的,那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小南低着头,哭着解释。
“嘘,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葛平看了一眼小南。
葛平继续说:“我早就知道,我不会有好下场。以前是自己太贪心了,想要留住公职,想要保住公司,顾虑太多,被小南要挟了。没发现小南写的举报信的时候,我还想着因为自己的错,伤害了两个女人,想给小南一点金钱上的补偿。哦,对了,我给你要的20万现金就是准备这样用的,当时秦卿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我从你这里拿了钱,秦卿就通知我 调查结果 出来了,我们先是又见了他的男朋友,秦卿挺狠的,把男孩子吓的够呛。然后去了医院找了那个大夫,核实了这些事情。
葛平说到这里,我想起了小孩儿跟我说的,他在租住房间的小区绿化带的小公园里,看到小南和一个男孩子的事情。
葛平低着头,不停的吸烟。不经意间,我瞥到葛平的脖子上有被人用指甲抓伤的痕迹,看来他和小南之间应该发生过剧烈的肢体冲突。
葛平说:“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光彩,没想到最后会这么让人憋屈。我之所以不让小南参加我爸的生日,是我下定决心要和小南断绝关系,小南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执意要来。哎,小南就这样,做事情不管不顾,这不,丢人丢到家了。”
“那你和小南在酒楼旁边的巷子里打架,看到我的时候,你们还拥抱在一起,就是做给我看的?怕我笑话你?”我想起了地震当天的事情,问。
“恩。这件事情越低调越好。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哎,这小南,太任性,无知。你跑来找钟小漠理论什么?从前到后最卑鄙的人就是你……。”葛平的话被小南打断。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小南看着葛平,哭着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是他在纠缠我,为什么你不相信,呜呜……为什么你不相信……”
“行了,别******废话了。我现在懒得见你。刚才不是莺儿给我打电话才要过来了的,而是我有事情要找钟小漠,我过来不是为了你。”葛平居然也会这样说出伤人的话。
“小漠,你的钱我带过来了,还给你。还有,孩子这两年你就多操点心吧,抚养费 我会按时给你的。”葛平说着,把自己的皮包从身边拿出来,递给我。
这个皮包是去年葛平过生日的时候我买的,如今。
“这两年?你什么意思?”我问葛平。
“呵呵,我也算是罪有应得吧。除了这些狗屁事情,我也没脸在单位呆下去了,也干腻了。想出去闯闯。”葛平轻松的说。
“你辞职了?”我问。
“是的,你去青岛出差的时候我就开始申请了,现在下岗容易上岗难,前段时间我就算是自由人士了,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交接,没和大家说罢了。”葛平说。
“你是不是要离开西安?”
“是的”
“去哪儿?”
“还没定呢,先去海南呆一段时间,我想一个人静静。”葛平说。
“不行,我不要你去呜呜”小南哭着,看着葛平。
葛平不看小南,问我:“小漠,我明天就走了,今天想和孩子呆一呆,我想带孩子出去转转。你看行么?”
“怎么着急的?”
“哎”
“那我,咱们一块儿带着孩子出去转转吧。”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忽然感觉我要彻底失去这个人,他好像这一辈子都不会在我的世界里出现一样。
“呵呵,不要了,跟你在一起我有压力”
“我们都离婚了,你怎么还有压力啊,你怎么这么想?”
“不是,是我对不起你,不见你还好点,见到你我就受不了。”
我留下了眼泪。我的眼泪在小南哭泣的声音中,流了下来。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到最后是两个女人流泪,一个男人离开这里。
“行了,你把钱收好,我带孩子出去转转,晚上给你送回来,对了,车子也留到你这里吧,以后你带孩子出去玩方便。”葛平站起来,温柔的看着我。
“行,随时等你回来取。”我说。
“凤姐,我先走了。代我给金哥问个好。”
“恩,葛平,呜呜。”凤姐居然也哭了起来。
“莺儿,呵呵,好好和小勇相处,你们年纪差不多,两个人在一起多说说话,不要像我这样,一直都不明白你小漠姐是怎么想的,呵呵。”葛平对莺儿说。
“恩”这是莺儿和人说话,最正经的一次。
“你走了,这狗东西谁管?”莺儿指着小南问葛平。
葛平走到小南跟前,小南抬头看着葛平。
葛平说:“那边属于我的东西,我已经扔了。你还小,以后踏踏实实做人。不要再搞这些事情了,多看看书,就算是要骗人,也高明点,要知道你是女人,很多事情你想掩饰未必能掩饰的住,哎。”
葛平说完,走到正在门缝里看着大家的豆豆跟前,说:“爸爸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行不?”
豆豆打开门,点点头。
葛平牵着豆豆的手,离开了家。
“你走吧。”我对小南说。
“不要你管。”小南站起来。凤姐也站起来说:“小漠,莺儿,我也先走了。”凤姐说话的时候,手指着小南,可能是担心小南有什么想不开的。
莺儿说:“把你的板砖也带走,****的。”
小南拿起自己的包,并没有带走板砖,莺儿想上去和小南理论,我拦住了莺儿。
凤姐和小南走后,看到小南坐过沙发的地方,我胃里一阵抽搐,跑到卫生间,拼命地想吐出来点东西,却只是干呕。
走出卫生间,莺儿已经收拾好了客厅。我感激的看着莺儿。
莺儿却哭了,说:“姐,你们的事情怎么比我的还复杂啊,呜呜。”
我从书房里找了很久,才找那套篆刻道具。
依然清晰的记得,我和葛平结婚的第三年,葛平迷上了篆刻。我知道他迷上这个和我父亲有关,因为我父亲那段时间也在研究这个东西。
葛平痴迷的玩了大概半年多的时间,逐渐的荒废了。我却一直不舍得把这套篆刻刀具扔掉,小心的收了起来。
拿起刻刀,我一笔一划的在小南带来的那块板砖上,刻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红霞漫天不过是夕阳残照将作晚,
拾阶而上笑看那风卷残云把诗吟。
钟小漠——奠。
莲湖公园,游湖上,小舟轻摇。
豆豆扒在船舷上,问葛平:“爸爸,你经常来这里玩吗?”
“不是。”葛平摇着头,看着豆豆。
“这里不好玩,都没有大雁塔好玩。”豆豆握着船舵,避开对面的游船,说。
“如果我说你妈妈经常来这里,那你还会觉得这里不好玩吗?”葛平搂着豆豆,问。
“恩,喜欢,呵呵。”豆豆笑着,仰着头看葛平。
葛平摸着豆豆的头,笑了,说:“豆豆,爸爸给你讲一个道理,你要是能听懂了最好,你要是听不懂呢,那你就记住爸爸给你说的话,好不好?”
“好啊,好啊,爸爸你说。”豆豆从小就爱听大人给他讲道理。
“刚才你说这里不好玩,可是我说了你妈妈会经常来这里,然后你就说喜欢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葛平问豆豆。
“恩,呵呵,不知道。”豆豆摇着头,笑着说。
“因为你喜欢妈妈,妈妈喜欢这里,你也就喜欢这里了。是不是?”葛平说。
“恩,呵呵。”豆豆点头。
“那爸爸就告诉你,一个人喜欢不喜欢一样东西,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你自己长大了,面对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一定不要着急的下结论。千万要记住,不管你喜欢或者不喜欢,都不要因为别人喜欢或不喜欢来影响自己的喜欢和不喜欢。你能听懂吗?“葛平说着自己的心事,告诫自己的儿子,却担心儿子听不懂。
豆豆拨浪鼓式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