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说,干嘛还要问我?”这次把叶弘惹毛了,她确定历史老师越是不说,就越是证明有问题,于是,放开了嗓子的喊:“你说,你说,你必须说。”
历史老师故技重施,依然装死不说话。
叶弘即着急,又生气,就靠着沙发,狠狠地踹了一脚茶几,茶几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和地面瓷片摩擦的声音。
叶弘对我说,这一脚踹的有点太用劲了,把她的脚都踹疼了。
谁知这个时候历史老师也急了,站了起来,嚷嚷道:“你别疯了行吗?你能不能成熟点?懂事点啊?怎么还像个孩子啊?”
这句话历史老师说叶弘说了很多年,叶弘都没有计较过,但是现在说就不行了,因为这句话秦卿也说过了。
叶弘当时一听也火了,就又踹了茶几一下,然后不说话,瞪着历史老师看。
历史老师说:“叶弘,你和秦卿比,你真的差的太远了。”
叶弘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说:“秦卿是比我好,秦卿太好了,你们早就是一对儿了,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儿对吧,难怪你看我看不顺眼了,蒋天一(历史老师大名),你比你的名字还要虚伪。”
历史老师坐了下来,慢悠悠的说:“你别在那儿夹枪带棒的,想闹你也找个高明点的借口。还有,我的名字从字面理解是天为一,取其博大宽广之意,而“虚伪”这个词,在狭义上讲是贬义词,从广义上讲是个中性词,字面意思为不真实,虚假之意。这个词在《庄子盗拓》中有记载:子之道狂狂汲汲,诈巧虚伪事也。历史老师见风使舵,故意把话题往边上引。
叶弘见历史老师又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卖弄自己的学问,顿时火冒三丈,此刻她无法接受历史老师用丰富的文化内涵云里雾里的折腾自己,尽管她当时就是基于这一点才爱上了历史老师,然而,时过境迁,她现在想要的只是简单的生活,简单的观点,表述要简明扼要,事实重点突出的高度概括,而不是穷其理式没完没了的广征博引。
叶弘捂着自己的耳朵,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跺,口中念念有词:啊——
历史老师无奈的看了看叶弘,轻轻地咬咬牙,目光飘忽游离,摇摇头,幽幽的叹了一声:“哎!”
随即,微微翘起的嘴角,隐隐的闪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叶弘大怒,说:“你叹什么气?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么多年,你一直就没有看得起我。”
历史老师见叶弘老毛病又犯了,知道这样纠缠下去自己也没啥好果子吃,就忍让的说:“我哪有看不起你啊,我在叹息我自己呢,跟你没关系。”
叶弘说:“是啊,跟我没关系,你就不惜得跟我有关系,你就想和秦卿有关系。”
基于狗急了会跳墙的道理,所以,历史老师急了会骂人。
历史老师大怒,说:“叶弘,你浅薄,庸俗,烂俗,无知。”
叶弘又一次被激怒,说:“是啊,我没有秦卿高雅,呜呜,你,你,你,你不要脸,呜呜”还没说完就哭。
历史老师说:“叶弘,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叶弘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干的好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我真是太傻了,你们两个早勾搭上了我都不知道,呜呜,我算什么啊,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秦卿是我朋友啊,呜呜!”
历史老师似乎没有听明白叶弘说的意思,也没有什么耐心等叶弘哭完再说,就急着问:“我们干什么事情了?叶弘,你先把这事情说清楚。”
叶弘哭着说:“呜呜,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不害臊呢?,你要欺负我,也不要找我朋友啊,呜呜,你要是不爱我了,你就说啊,你和秦卿那样算是什么啊,呜呜,你们还偷偷地见面,你从来都不跟我说,你当我是什么啊?,你们,你们,你们还那个,你要不要脸啊,呜呜!”
历史老师问:“我们哪个了?”
叶弘说:“还能哪个啊?呜呜,不要脸你,你不要脸,不要脸你(此为叶弘语无伦次时的措辞特点)”
历史老师语气严厉的说:“叶弘,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要胡说。”
叶弘大声的说:“你不要脸,做了坏事还不承认,秦卿什么都说了,你还想骗我啊?”
历史老师问:“秦卿说什么了?”
叶弘说:“秦卿说你们在北京的时候就那个了,呜呜,还说你们现在也那个,隔三差五的就那个,呜呜,有时候晚上,呜呜,有时候还白天,呜呜,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就那么喜欢那种事情吗?”
蒋天一很惊讶的说:“秦卿说的?秦卿疯了?这种事情也说?”
叶弘依然哭着说:“秦卿没有疯,你才疯了呢。呜呜,真不要脸,做了坏事情,还不敢承认,你算什么男人啊,呜呜,我恨你。呜呜。”
蒋天一不再说话,低着头。
叶弘多年修炼的功力此刻完美展现,就这样不停的哭,一句一个你不要脸的说着,说到最后自己也累了,不想再看见历史老师,就自己打的来我这里了。
听完叶弘的控诉,我和叶弘的看法比较一致。
我说:“历史老师至今都不愿意坦白他的那点事情,是有点不要脸,做了****还想立牌坊,还做什么老师啊,一头撞死算了。”
听我这么一说,叶弘又开始哭了。我说:“你还是喝点水吧,这么哭下去,不哭死了也要哭病了。”
叶弘还真的不哭了,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我倒了杯水。
和历史老师蒋天一相比较,我先生葛平(先生大名)似乎更加洒脱一些,他敢于承认,能坦诚的面对现实,不会藏着掖着。如果把他们的这一方法视作一种伎俩,我先生似乎更君子一些。毕竟,一个人犯了错误,只能代表他犯了错误,而一个人采用隐瞒的方式逃避掩盖错误,对受害方来说那就是一种欺骗,这是一种极其卑劣无耻的行为,人人得以诛之。
下午的时候,小南居然来了。
这个状况真意外。
小南进房门的时候,右臂挽着自己的皮包,左手捧着一束鲜花,高跟鞋可能太高了,走路的时候,小南的屁股拧动的幅度很大,本来身材就瘦小,这么一扭,真有点卖弄风骚的意思。
小南放下自己拿来的鲜花,笑眯眯的跟我说:“小漠姐,怎么病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啊,要不是我们家,哦,不对,要不是葛平说啊,我还不知道呢?怎么样啊?现在好点了吗?我听说把阑尾给切除了是吗?疼不疼啊?嗨,其实切了也没关系,阑尾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要我说啊,人一生下来,干脆就别长,省的将来还要切除,多麻烦啊,哈哈,你说是吧?”
小南一股脑的嘻嘻哈哈的说着这些,我和叶弘没人搭理她。
她可能觉得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有点像个脑瘫弱智神经病患者,于是就找了个话题,问我:“小漠姐,今天体温正常吗?”
“恩”我应付了一下。
我这么一应付,小南似乎是认为我接受了她的慰问。屁颠屁颠的坐到我的床边,抓着我的手说:“哎,小漠姐啊,你说咱做女人的,怎么就这么苦呢?这男的吧,就那点本事儿,自己舒服完了,就剩下咱们女人受罪了,有时候啊,我真想干脆这世上的男人死绝了才好呢。呵呵。”
我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用嘴在自己的手上噗噗的吹了几口,把头侧向一边,不想再搭理她,但愿她识趣。
我的身体比较弱,我也不想和她计较,就算是要收拾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南看我把手抽了回去,迟疑了一下,旋即,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挑衅的说:“小漠姐啊,我昨天去看豆豆了。”
听她提起豆豆,还说去看了豆豆,我的心抽搐一下,豆豆还那么小,他还没有能力去应付家庭的变故,他承受不了这些。看着小南那张被脂粉涂抹的粉嘟嘟的脸,真想“呸”出一股清泉,好洗涤一下她那无耻的肮脏的灵魂。
你凭什么去看我家的孩子?你算谁家地里的葱?
“豆豆这孩子,呵呵,真聪明,长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可漂亮了,小漠姐,你真会生,生的孩子多好啊,我要是能生一个像豆豆那么漂亮的孩子就行了,我就知足了,哎!真的,我保证知足,呵呵,豆豆的小手,太漂亮了。”
这不废话么?你没见老娘的手有多漂亮么?哪一根不如春笋般圆润、饱满、笔直?
略略得意后我轻蔑的笑了笑,说:“豆豆把你叫姐姐了吗?这孩子脾气不好,见着不顺眼的,不太搭理。”我想我还是该出口气。
小南却全然不理这一套,把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哈哈,小漠姐,你看你病糊涂了吧,豆豆怎么能把我叫姐姐呢?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再说,我也没那么年轻啊,呵呵,这眼看我自己也要当妈妈咯。”
我真想把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辱骂,对,是辱骂,我真的不知道去把这个该辱骂的女子怎么去辱骂才好,人最怕不要脸的,更怕又下作又不要脸还装作有素质的。
你算什么东西啊,居然还来和我说这些事情。这叶弘也真不争气,收拾自己先生,一收拾一个准,对方准崩溃,对付小南这样的女人,她要是有莺儿一半就好了。
我对叶弘说:“你把我扶一下,我想去厕所,有点想吐。”叶弘很快过来扶我。
等我走进卫生间,小南就在卫生间的门口说:“这边医院的环境还不错,这病房的设备也好,小漠姐,要是没什么急事情,你就多住几天……”
你怎么不让你妈妈进来这里住几天呢?有这么说病人的吗?
我“啊”的一声就吐了出来,我真想连小南一起吐出来,然后和那些污秽一起被冲进下水道,然后轻轻叹:那厮为何一去二三里,怎奈何只是屎尿而已。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自己作的打油调,舒服了许多。
如果小南是故意来气我的,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如果小南是想和我搞好关系,争取我在离婚协议上早点友好的签字,那么她的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踢得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