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中心的人不多。匆匆的淋湿自己后,钻进了桑拿房。我喜欢这股烘烤、湿热的窒息感。如果可能,我甚至会全身放松,躺在木床上。莺儿洗澡一般时间会很久。这个女子是可笑的。反复的从头到脚又从头到脚的洗,一遍又一遍。
她说每次洗澡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肮脏。我诧异。随即略略懂了。哎,能不脏吗?
冲淋的时候我看看莺儿的胸,然后把自己的胸挺一挺。莺儿会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背对我。我说:“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旺仔小馒头”。
莺儿是不会转身的,她只会用自己的臀部面对我。她的臀部浑圆,这是我嫉妒的,也是她在我面前唯一能引以自豪的。
“天,我不相信你先生会做出这种事情。”听了我的控诉,莺儿像是听了本来登和布什手拉手唱着中华民谣去菜市场买菜一样不可思议。
我无语。一件一件的开始穿衣服。
莺儿套上自己的上衣裸着臀部照着镜子,整理自己头发。说“小漠姐,那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保卫战呗!”
“算了吧,不值得。只要你往街上一站,挂个牌子写:姑奶奶正单身。一定会吸引很多男人的,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算了吧,我又不是你。”
“那倒是,你是高贵清流派,我是浪荡不羁派,呵呵”
莺儿还真是洒脱,洒脱到能开心地给自己扣屎盆子。对我而言,在她身上寻找安慰是个错误的决定。
周一早晨,一般都是开会。老板会讲评上周谁谁工作完成得好之后批评谁谁不好,永远老一套。老板是不会总讲你喜欢听的事情的,比如你喜欢听发奖金,可老板一年最多讲一次。
公司是一家国有企业,经营范围包括某种稀有原料的采购、生产加工、对外贸易等。
因为是国有性质,所以老总不应该是老板,我们的老板是十三亿中国人民。呵呵,这话说得让人心虚。在我们眼里永远都是自己的工资和奖金,大约在年终工作总结或是党小组思想汇报材料上才会出现党和人民的字眼。我们一直强调我们是人民的儿子,人民的公仆,我们要为了人民的利益放弃甘愿自己的利益,然,说说而已。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但不能常有。******可以有,但也不能常有。假如常有了,我们的世界该会多么水深火热?
领导口若悬河的吐着唾沫星子,我鬼斧神工的刻画英烈的另类形象。这是我们的工作例会常有的状态。这个口若悬河的英明领导带领我们三年,打着扭亏为盈的口号持续亏损,依然面不改色心不慌,用理所应当的姿态屹立在我们渴望更多私利的娇小的欲望世界里。他具有领袖风范。我不吝啬自己的情感去赞美他,仅仅只是出于他对得起我的存折。
在单位他是被极度尊重的。他是财神。有他有去钱途。是啊,谁会愿意继续砸锅卖铁吃糠咽菜还一腔热忱的高呼我们热爱艰苦朴素?我不会,你会吗?
这个领导是单位不少少妇的偶像,包含我在内。我喜欢权势派的男子,那样的男子很有魅力。我所喜欢的权势不是因为在他演讲的时候有多少鲜花和掌声,而是他实际能支配金钱的权力。
就是这个偶像男子,曾在他偌大的办公室里向我展示了他仅有的道貌岸然。
大概两年前,他上任后的第一年年终,我们领到了较之往年要翻两倍的奖金,一时也掀起了崇拜他的热潮,在金钱的刺激下我也盲目跟风了一回。那天他把我叫到办公室,从财务报表谈到下步工作设想,从人事安排谈到人性冷漠,从生活谈到婚姻,从女人谈到性,之后说了他的孤独和寂寞。而他所谓的孤独和寂寞是来自于妻子在年老朱黄后的性衰退。
我不是少女。我懂这意味着什么?
权势领导抓住我的手,从尝试性的轻拂到抚摸。我没有反抗。打蛇要打七寸。出色的政治家是不会做喜怒皆形于色的蠢事的。我不是政治家,但我面前俨然就有阴谋。
他绕过办公桌走到我身边。用力的抱住我。这在我意料之外,也在我意料之中。我该怎么做呢?娇羞的顺从了?还是大声斥责这个衣冠楚楚的流氓?顺从了就意味着这仅仅只是开始。斥责意味着这个近千人的企业会在不到两小时的时间让我们两人恨不能死于流言蜚语之中。
流言真能止于智者吗?在流言蜚语面前,我深信我们一个会比一个更“三八”。
我顺从的靠近他的胸膛,咬住他的耳朵,从轻咬开始,一点点的用力,到很用力,类似于用门牙磕开甘蔗皮那样的力度。我能想象他从欣喜到愤怒到求饶的表情变化,这一切都是无声的,唯一可以验证它求饶的标志是他松开的双手举过头顶,像日本鬼子在缴枪不杀的口号里臣服的模样。
我没想过这么轻易地就松口,然而不松口的话会让我的口水从口腔里流出来,滴落在这个男子的脖颈上。
他返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捂着自己的耳朵,不看我,不说话。
“呵呵,金总,外面办公室有6个人,这6个人会在两个小时内成为1000个人甚至更多的人。你和我都是有涵养的人。呵呵,对了,我的工作汇报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整理头发,衣着。缓步前行,开门,转身,向领导微笑,关门。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是礼仪培训课程上的行为礼仪要求,我做的很认真,和我第一次走进这个公司没有任何异样。除了在领导办公室里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着。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变化。不对,应该有了一些微小的变化。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见了他只是礼貌性的点头问侯,而是微笑着说:“金总,早上好”。
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回复我微笑,而是笑容可掬的说:“你好”。他的办公室也不再总是关门和闭合着窗帘,而是敞开的。至少每次我去汇报工作的时候,门一定是开着的,窗帘也是打开的。
尊重从来都是相互的。当你歇斯底里的向一个人发泄自己的愤怒,得到的冲击力一定不亚于你的爆发力。这个道理我从小就懂。基于这个认知,我才会成为别人眼里高傲冷漠不容他人侵犯的钟小漠。我把任何一个人都当做对手,当他们是我的对手的时候,我会把他们当做我的朋友。所以,我一直是被人尊重的,因为,他们被我远远地甩在了思想的后面。
豆豆九岁。很聪明。很漂亮,9岁的男孩子看起来应该是漂亮的。不是么?
豆豆是整个家族里的心肝宝贝。儿子被所有亲人当宝贝是件残酷的事情。他们几乎占有了所有我和豆豆一起相处的时间。公公婆婆刚接走豆豆,爸爸妈妈就会埋怨没给他们送过去。他们从来也没有考虑过我也是个母亲。这让人有点心酸,但足够幸福。
周末的家里,没有豆豆,豆豆在婆婆家里。
周末的家里,没有先生,先生不知道在那里。确切的说,先生不回家已经有段时间了。除了偶尔会回家取几件衣服外。
傍晚,夕阳西沉,天边挽着红霞,约了莺儿一起吃晚饭,却迟迟不见她来。
“苍穹外,红霞漫漫,如诗话一般。”站在阳台上,打开窗户,吹着晚风,我忽然很诗意的想到了这么一句话。手机的声响,打破了我的迷醉。
是弟弟打来的电话。“喂,小孩儿,干嘛?”
“呵呵,姐姐,我没事,想你了呗,想吃你做的饭”弟弟依然嬉皮笑脸。
“那你来吧,想吃什么?”
“随你吧,我一会儿就过来,挂了啊”
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到了地面上,摔成了两个。捡起手机,只是后盖破了,好在还能使。这一摔,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家住三楼,按常理推算从阳台到这里的高度应该是7米左右,如果……
我拿了一个玻璃杯,伸出窗外,松开手,看着杯子落下,听跌碎的声音。好刺激。一开始,就忘了结束。等第六个也跌碎了后,二楼的先生探出头向上看着我,吓我一跳。
我又不是天使,不用你瞻仰。哼。
弟弟是妈妈的心病。最疼的心病。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谈恋爱不结婚。我曾经问弟弟:“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就找你这样的,姐,呵呵。”弟弟总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
我喜欢弟弟这么说。所以经常这么问他。弟弟从小就比较恋我。他喜欢用我用过喜欢过的很多东西,包括课本、书包、明信片、信纸、卡通画、小说,还有刘德华。
我也喜欢弟弟,可我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收藏。最多的就是对她说一句:就你烦人。
弟弟总会笑,无所谓的笑。所以我喜欢叫弟弟小孩儿。只有我这么叫的。
小孩儿一年到头都是牛仔裤,有时候会很跌破眼镜的配一双黑色皮鞋。不懂穿着的男子总让人有莫名的心疼。少个女子的料理,男人似乎总会是邋遢的。
当我发现莺儿那柔情万种的眼神看着小孩儿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赶小孩儿走。虽然他们年龄差不多,但莺儿绝配不上小孩儿。被我推搡着赶出门,小孩儿还是不想走。
“姐,那我走了,莺儿,再见”。看着小孩儿说完这句话,我立即关上门。
哎,小孩儿也是男人。
莺儿是可怜的。她把自己80%的工资都用在自己的脸上,对于一个30岁的女人来说,“苍老”的第一刀一般都会先落在脸上,继而是小腹腰身,继而是胸部松弛下坠。莺儿属于那种江南娇小女子的味道,她的眼睛里有她所有的风情,她的眼睛能告诉每一个他心仪的男子,她渴望爱情惧怕孤独。我常想那些为她趋之若鹜的男子或许都以为自己很聪明的看懂了这个娇小女子的内心,才会有飞蛾扑火烧死了恰好的莽劲,否则,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