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714900000002

第2章 猛将军忽得麒麟儿

如今,我策马奔驰在赴死的路上。

马蹄被棉布包着,在飞掠而过的时候,只发出几声闷响。月亮时而探头,微末的光照着无垠的平原。不时有黑黢黢的伏尸出现,竖插着的断刃明晃晃,还在月下呜咽。我尽量不去注意这些,一往而前,腰间的双刀沉默无声。

这条路很长,长得我总是去回想自己的一生。成长、恋爱、战斗、生活,然后就在今夜赴死。一件件往事闪掠而过,一句句情话又在耳边响起。不由自主地想着,这已是我最后一次回忆往事。我努力地想记起所有的细节,在断裂的地方,不惜用杜撰来填补。再过一两个时辰,在拂晓之前最黑冷的时分,我或许早就身首异处,此刻回忆的一切也将飘零而尽。

在我生前,就已经有说书先生在馆子里大讲我的传奇。在我身后,或许也有渔樵一边饮酒一边笑谈我的逸事。而我现在,却要亲自来讲述一遍,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有我这一个听众就足够了,并不强求别人也来听我的故事。年代日期早已经茫然,添油加醋也不可避免,但我能保证都是可信的。或许也会有人与我一道回忆,请恕我的讲述纷乱支离,有时跳跃不定,有时无迹可寻。当一个人回忆的时候,并不是他在回忆,而是往事自己一件一件地蹦出来,往往只有一个片段,一个场景,很快就又被另一个过去的碎片所取代。人除了拥有这些光鲜美丽的瞬间或念头之外,还拥有什么呢?并不是我不想编排这些瞬间出现的顺序,而是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每件往事自己浮现出来的时机。

马还在静静地跑着,时间一刻不停。鲜活如鱼、冰冷如尘埃的记忆!

一回忆起往事,有人会从出生想起,有人会先想起最爱的人。回忆总是交叉连结的,牵一线而动全身,时不时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由于反复地回忆,最爱的人总会习惯性地涌现。我的身世奇怪又不可理解,像一段失传了的刀法。

我先想起遇见她的那一天,从此改变一生的那一天,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那是我为娘守孝三年结束的头一天。可怜的娘亲疏真,死时不过三十来岁。一想起她的悲情一生,心里就无限悲哀,眼泪都快夺眶而出。悲伤和快乐总是分不清楚,刚脱下孝服,就睡到了红绡帐里。

那一天起床,我再也不用戴孝。老爹公孙凌一把拽了我就往妓院飞奔。我大惊失色,一想这种地方岂是我这小孩能去的,连忙问他:

“你去妓院自己去好了,怎么非要把我也拖去?”

结果他回答我说:“我不是说过要把你锻造成一个真正的男人吗?现在还差最后一步。”

我还跟在他后面嘟哝,不过潜藏的好奇心再也掩盖不住了,似乎有一只小兔不停地在身体里蹦。早就听府里的小厮说仙山琼阁是名满汴京的第一妓院,终于可以到那一游了。

“据说天下第一名妓李师师就在那里,你可曾见过?”我这么问老爹。

他相当得意地说:“怎么没见过,还是旧相识呢。你也想认识?”

“我才不要,李师师二十年前就是头牌了,现在该多老了。”

“好,今天正赶上仙山琼阁选花魁,你看上哪个就是哪个,第一次嘛,小鬼。”

这是这辈子老爹讲过的最动听的话了,单凭这一句我就甘愿再给他做八辈子儿子。

仙山琼阁是个红艳艳的大园子,灯笼彩烛琳琅满目。我仿佛在一个有无数房间的府邸迷了路,怎么也转不出去。凡是歌楼妓院所养的少女到了豆蔻年华,都要出来参选花魁。选法简单之极,与其说是选花魁,倒不如说是拍卖初夜。谁的破瓜之价最高,谁就是花魁。几十个少女在大院子中间载歌载舞,周围的人群就开始起哄。文雅的、粗俗的、文中带俗的,各种言辞赞叹通通投了上去。公孙凌几乎撞见了半个朝廷,而事关文艺的翰林院和大晟府就几乎全到齐了。同朝为官,又都爱好风月,自然少不了交头接耳。美成吾兄,高冽吾弟,再对空地上起舞的少女说长道短一番。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她,在舞队的中心,如烟如水,轻歌曼舞。薄纱细绢遮不住她高迈超蹈的神采,周围的少女似乎都只是她的侍女。就在红灯笼的映照之下,我看到了她闪烁的眼睛,那么清澈,那么明净,我今生再也没见过更清净的双眼了。

于是,我就指给老爹看:我就要她。自此,我彻底在难分难舍的爱恋中沉没,最终也将为她、陪她而死。

花落谁家并没有多大的悬念,她实在是太突出了,任谁一看都感叹今年的花魁必定非她莫属。我也不知道老爹花了多少银子才买到她的初夜,但我猜想一定不少,仙山琼阁向来只招待有钱有势的人。老爹把我交给一个侍女,自己走去另一边,回头看了我一眼,难掩兴奋,且万分慈祥,吟起诗来:“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哈哈,去吧去吧。”

我被领进一间屋子,微醺的蔷薇露和玉蕤香霎时扑入鼻中,周围火红的帷幔轻轻垂下,墙上挂着美人的画。她靠着一张圆桌坐着,见我出现在门口,就招呼我坐下,顺手推给我一个瓷碗,里面放着各种糕点。

我害羞地不敢抬头看她,也不敢坐得太近,只顾自己闷头吃点心。时隔如许,我早已不记得当日吃了多少东西,总归那瓷碗可是露了底了。那是一个钧窑瓷,落霞般的花纹,无拘无束地释放自己的美。釉色绚烂多彩,红紫粉黛,大胆而放肆,仿佛花海满天,满屋都有余香。

然而当我抬头凝视她的时候,一切都黯淡了。

她先静静地看着我吃东西,面带微笑,接着就慢慢地与我聊天说话,想让我不那么羞涩腼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做梦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我能千万次地回忆起那些细节。而梦一醒,却总也追不回来了。

那一夜毕生难忘,我早已经回味了无数次,那些情话我现在都还能听到。

“你叫什么?”

“公孙韬,你呢?”

“你听说过李师师吗?”

“谁没听说过?难不成你就是?”我笑得快把刚吃下肚的鸳鸯红豆糕喷出来。

“我就是啊。”她也笑了。

这下又轮到我笑噎住了,缓过气来,说道:“别逗我了,你叫什么?”

“我就叫李师师嘛。”

“哎呀,别说笑了,李师师二十年前就已经举世闻名了,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小女娃。”

“就是我这个小女娃,”她笑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令我在那时就早已经神魂颠倒了。我是舞刀弄枪的人,不是写诗填词的,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新词来形容她的一颦一笑。再说,世上也不存在这样的语言。

“从今天起,我才是李师师。也是从今天起,李师师只成为个名号,天下第一名妓的专名。换言之,谁是天下第一名妓,谁就叫李师师。上一个的李师师已经占据了这个位置二十年,但她无法再占据下一个二十年。美人总有迟暮的一天。仙山琼阁一年选一次花魁,十年选一次花王,二十年选一次花仙。李师师就是二十年前的花仙。

“李师师要离开仙山琼阁了,这是她自己的意思。如今她还是这里头最有风韵的女人,但终究已逐渐老去。她只想让世人记住她最美妙的时光,趁尚未有人觉得她人老珠黄的时候就急流勇退。她说想让世人永远记住这个名字,需要下一个花仙顶替她继续做天下第一名妓。”

“看来李师师一定还能大紫大红二十年。”

“而我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你。”

“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我们互相凝视了一阵子,似乎都想记住对方的每一丝细节。此刻,我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人。蔷薇和玉蕤的香气如此细微,已不能再察觉。那火红的帷幔、西施贵妃的名画和那只落霞般的钧窑瓷,早已消失不见。她那水云缭绕的双眼中也只有我的倒影。

之后,我们携手剪灭了烛火,拥入红罗帐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完美发展,但却在那时发生了一件糗事。我们后来每次回想起来,都会相视而笑。公孙凌本以为将我的成年礼计划周全了,可他却遗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我根本就不会。给娘守孝之前,人还太小,守孝的时候,天天读书练刀,怎么有机会学到云雨之术呢?公孙凌以为对他来说小菜一碟的事根本就不需要传授,八成以为我打娘胎里生出来就会,这样才不愧为他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嘛。可我就是不会。万幸的是,小师师早已学会了所有取悦男人的技巧,尽力使我放松下来。她在我耳边低唱柳永秦观的词,给我讲大师师的故事。说当年的李师师参选花仙的时候,破瓜之夜被八十多岁的张先选中。她还给我唱了一遍张先为李师师创作的自度曲《师师令》。

这么长的曲子,我早就记不全了,只记得有一句唱道:“不须回扇障清歌,唇一点、小於珠子。”我望着眼前佳人,心想这不就是为她而写的吗?风凉烛冷,月华如雪。我喜欢她月光一样的皮肤,月光一样的声音。自那一夜起,我就记住了她双唇上的每一丝纹路。

小师师还风趣幽默地讲了一通张先老牛吃不成嫩草的事儿。这本是坊间疯传的故事,众人皆知。我却觉得张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绝不会是呕气死的。只是他年纪这般大了,正巧那时候死了。

“文人就在乎这个,谁知道呢,人们都是说着玩儿的,谁当真谁就是木瓜脑袋,就像你一样。”

小师师机灵调皮,时常令我啼笑皆非。

我就说:“幸亏我不是文人,哈哈,随便你怎么挖苦都行。”

“我早知道啦,不然我也不会当你的面说这些了。文人不会有你这般结实的腰,他们那,都是为他人衣带渐宽的沈郎腰。我猜你是操刀子的,不是操笔杆子的。”

“这你又是怎么猜到的?”

“你的右手无名指第一骨节上虽然也有茧,但并不厚,由此看出你写字的频率不高。但你的虎口周边有一圈硬茧,而且两只手都有。从硬茧的位置和方向来看,你应该是练长兵器的,也有可能是手握双刀。”

我只好苦笑,年纪这么小,就已经对男人的世界了如指掌,一点都瞒不过她。我继续逗她说:“你怎么不说我是杀猪的?

“这还不简单,屠夫杀生多了,眼神会变得冷漠,手也会变得干燥稳定。但你的眼神温暖多情,手上也微微沁出汗水。再说了,屠夫怎么可能买得到花仙?不是有钱又有势的,谁能在今天于万人中胜出?我一看下面的人群,就知道哪些是枢密院的,哪些是翰林院的,哪些是大晟府的。”

我百口莫辩,干脆不说话了,静静地听她讲枢密院、翰林院、大晟府等官员之间的气象差别。原来她早就知道我是武将子弟。

那个夜晚,我还拥有了她给我起的别号。当时我还不到二十,无冠无字。她就说:“那我给你取个字吧,你名韬,就叫剑隐,如何?”

我那时还没从互相玩闹的梦境中醒过来,还是一脸戏谑地说:“剑隐?你这是影射我****,还是坚硬呢?”

“噗,什么话?当然不是!”她一阵嗔怒,甩手一个小巴掌,又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韬既是韬略的韬,也是韬晦的韬。达则提剑平天下,穷则悠然隐山林。这才是剑隐的由来,你这贼小子怎么能作流氓想?”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贴近我,好叫我自惭形秽、无地自容。我的脸火辣辣的,一半出于羞愧,一半由于那记巴掌。她年纪比我还小几岁,却学了那么多东西。丝竹管弦,琴棋书画,浅吟低唱都难不倒她,男人的心思一猜即透,连圣贤大义也都了然于心。

“好字,以后我就叫剑隐,公孙剑隐,达则提剑平天下,穷则悠然隐山林。”我想我那时说出这话的时候,夜色一定掩盖不住眼里的光芒。

“你对男人了解得那么多,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你的第一次。”

她看着我略显迷惑的表情,凑近来亲了亲我脸颊,说:“是真的,我们从小就学所有与男人有关的东西,”之后她又显出一丝哀伤的神色,“这都是无可奈何的,我一定要成为名妓。”

我当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后来才理解她为什么如此渴望成为京城第一名妓。因为,同样是卖笑为生,歪妓给所有买家笑,而名妓才真正能卖她们的千金一笑。就像江湖画师是画他们能卖出去的,而大画家却是卖他们随心想画的。多年之后,当我终于想明白这个道理时,一阵心酸袭来,令我紧紧地拥着她不忍放手。

那个夜晚独一无二。

有时我甚至庆幸自己终有一死,让我能够记住生命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夜晚,独一无二的人,独一无二的命。

直到第二天,我都懒洋洋地无法和小师师分离片刻。到了最后不得不离别的时候,我跟她说我这辈子都会想念你,都只眷恋你。她翩然一笑,说以后又不是不见,何必说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但是以后相见,我就不是你唯一的男人了。”

“你已经是我唯一的男人了。你不知道对女人来说,第一次永远是唯一的吗?”

“女人一入风尘,说的话都不可信。”

“哼!你们男人才三心二意呢。姐姐们都说,男人床上说的话都是假的。”

我无言以对。我觉得所有关于未来的话,比方说承诺、誓言,都是无法自证的。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让人相信的,而都是要靠未来的行动来证明。但是,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刻,对方还没看到未来会怎样,又如何能确信呢?就算对天发誓,指月为证,下五雷轰顶的毒咒,都无法使人彻底信服,除非对方抱着与你同样坚定的信念。

于是,我只能说:“你等着瞧吧,我会做给你看的。”

最后她说:“我昨晚把我会唱的曲子都唱了一遍给你听,现在我也要听你唱一曲。你不会?一首总会吧?”

我发现我会唱的曲子都是坊间盛传已久的,总不能班门弄斧吧。难道她这是想考我的文采,让我临场作出一首曲子来?我紧张至极,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来一首她绝对不会的,就说:“好,我给你唱一首《调笑令》。”

“胡马,胡马?这首我都听腻了,不要。团扇,边草也不要。”她一副故意整我的表情,似乎想看我窘迫的样子。但是我毫不窘迫,反而满怀自信地说肯定没人听过。

我把小时候娘哄我入睡的《调笑令》唱了出来:“疏影,疏影……”小师师听了一遍之后,用筷子敲着酒壶按节拍,用她月光一样的声音再唱了一遍:

疏影,疏影,多少朱楼独醒。

相怜水月蒙蒙,天涯酌尽死生。

生死,生死,烟暖风和如此。

我听着她唱我娘的曲子,心里泛起无尽的悲伤。公孙凌是个粗人,天天就知道耍刀弄枪、喝酒逛窑子。而反观娘亲,确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琴棋诗书画样样精通,无论比什么都超过了汴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妓。他们俩互不相爱,只是门当户对的婚姻。我小时候也总是想不明白男人为什么更喜欢去找野女人,而其实自家的女人反倒更好。到后来才明白有些大人的事情很复杂。梁疏真嫁入公孙家之后,就整日里郁郁寡欢,写些断肠文章,年纪轻轻就郁结而死。

娘走的时候我还太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记不住。娘的琴早已经蛀坏,娘的画一幅都没有藏起来,娘的诗文一句都没有记住。就只依稀记得那首听熟了的《调笑令》。我记起疏真在我钻进被窝后,都会压压被子按按我的手脚,还会用她温柔细长的手顺着我的头发梳上好几遍。她还会每天晚上在我的床前哼着《调笑令》哄我入眠,轻轻的,那甜美的嗓音就像仙乐一般。每回我都能放下身心,美美地睡到天亮。疏真走的时候也像轻烟清风的仙子一样,那么美丽,那么令人神伤,一点遗恨都没有留下。我不清楚这是她的原作,还是后来自己模糊的记忆已将它篡改了。在往后的日子里,心头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涌出这首小令,喃喃地哼着曲辞。生生死死,谁又参悟得透?我只能一往而前罢了。

娘走的时候,我抱着棺材哭得死去活来,一声声叫着娘叫到心肝都快呕了出来。一想起再也无法看到娘亲画画抚琴的样子,再也无法听到娘亲喊我的乳名豆豆,我就无比悲痛。那些侧影早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仿佛现在仍然能听到娘亲吟诵刚作的诗词。哎,那些诗词的手稿在她死时也被付之一炬,一点尘烟都随风飘散。她自己没有生育,也从来没有变老。死的时候,看起来也只有二十来岁。她反反复复地进到我的梦里,我只当她是我的姐姐。随后我早已记不清她的模样,但她依然那么年轻美丽,而我的年纪却越来越大了。最近几年,她反而成了我的妹妹。

如今,我望着头顶上明灭变幻的月亮,心里的滋味已经说不出来。我活得痛快淋漓,死时也有天涯明月。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真是如此的烟暖风和。

一阵恍惚,我又听到小师师唱完《调笑令》后的叹息了:

“生死,生死,烟暖风和如此。唉,剑隐,现在真的有生离死别的味道了。”

同类推荐
  • 凤点江山之后宫渣男三千

    凤点江山之后宫渣男三千

    (本文1v1)一觉醒来,王牌杀手凰清歌就成了废柴女帝。上有虚伪太后,下有一众奸臣,从此以后,日子都不可能再平静了!某夜,凰清歌满脸黑线看着躺在她床上衣衫半露的某只妖孽,冷声道:“滚!”那妖孽一脸邪气,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皇上,你如此迫不及待吗?那好,反正臣妾随时都准备着,我们现在就滚。”
  • 冷酷王爷之爱妃太刁蛮

    冷酷王爷之爱妃太刁蛮

    因为一场仙界的失误,事出有因,原来是月老他因喝醉了酒,因不小心牵了两个不该在一起的人,以至于那女的寻死,找上了阎王爷,再禀告了玉帝,玉帝大怒,罚月老将此事负责完好,将功补过。。。。。。。。
  • 皇后娘娘又跑了

    皇后娘娘又跑了

    扬州知府的女儿,三岁为父亲转毒,身体破败不堪。而多年医治下,唯缺一味血燕入药即可痊愈。天下间唯有那皇宫中有此药。故而选秀进宫,只为治好自己,然而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已不在预料……
  • 倾城倾国:邪王心尖宠

    倾城倾国:邪王心尖宠

    她,25世纪的金牌杀手,在一次任务中葬身,重生到了一个将军府废材嫡女身上,看她如何翻身。他,无人能敌的冰山王爷,他遇见了她,并发誓要让她爱上他,看他如何追到她,把她宠上天。
  • 梦回封神

    梦回封神

    一个普通的少女因一场意外穿越到了商朝,认识了周武王姬发,并展开了一场爱恨纠葛。在这场封神之战中他们究竟会经历什么故事呢?一个被封印在姜灵身体里的魔将会给她带来什么呢?几大上古神兽又再寻找什么人?姜灵又和这个世界有着怎样的联系?
热门推荐
  • 琴剑缘

    琴剑缘

    五行相生,麒麟降世;乾坤逆转,神兵再现。这短短十六个字,究竟包含着怎样的秘密?那上古神兵,究竟会落到谁人的手中?一个性格坚韧,喜好打抱不平的少年,怀揣梦想,独自踏上修习征程。下山之后,机遇不断,仙缘连连,本想诚心修行,却机缘巧合之下结交了魔道高人,获赠上古神兵——龙吟。却也因此卷入正魔之争,善恶交错、爱恨纠葛,忠诚背叛,种种磨难也接踵而来,他该如何抉择?
  • 大道君主

    大道君主

    大劫来临,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妖魔乱世,众神争锋。
  • 影响孩子一生的100个探险故事

    影响孩子一生的100个探险故事

    有一种东西叫做钻石,如天上的星星,风雨的岁月和空间,凝固成人类精神的永恒,它跨越了,国界、语言、年龄。“注音版影响孩子一生的名著”系列图书,每一本都是你生命中不可不读的经典。
  • 创世法神

    创世法神

    某小说作者在码字时突发意外,由于某种未知原因出现在了自己创造的小说世界。凭借半部孙子兵法,征战三界,创造无尽盛世!Q群:521271573本书首发创世中文网
  • 星录

    星录

    开天辟地之时铭刻人间道则的十件神器,千年流传的神秘世家,成仙的预言,一切是无数的偶然,还是注定的必然?传说中的变革之世,掉落凡间的星辰,无数的阴谋围绕着“成仙”开始着转动,命运的纠缠不分和道则的无上追求,亘古的星辰中记载着怎样的秘密……一场以现代都市为背景的巨大舞台上,各个神秘世家和无数注定闪耀于历史长河中的人物,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正徐徐打开。
  • 还能回去吗

    还能回去吗

    不知道自己怎嘛来到这里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一技之长身上只有一把手枪50发子弹两部对讲机。。。。。。。。。我是怎嘛来的。。。我要回去。。。在脑海深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在等我
  • 倾世盛宠:老婆别调皮

    倾世盛宠:老婆别调皮

    萧诚看着玉倾瑾那娇小的身子,眼中确是他未离开时候那受尽宠爱的她!他的宝贝在他不在的几年里都经历了什么?是谁让她如此狼狈?她还在生他的气吗?“倾瑾,天若负你我便血染半天,更何况他不及半边天!”(本文绝对宠文!少安毋躁,慢慢看。)
  • 原气之选拔

    原气之选拔

    有人说成为大人物的温土已被封杀,出人头地并不靠拼命努力。但在这已被清明本源力改造的星球,磅礴种族信仰斗争为背景。拼命努力是每个活人都应尽的义务,而出人头地亦不再是特例!地球是座大学城它不仅提供人才,资源更狂涌而出清明本源力·无所不在的渗透改变了地球上的一切。物种突变新能力,新血脉能升级的暗金。被垄断的本源晶石每一样都能引爆·大开荒时代··的九重世界因为开启大开荒时代的七星如今位列第七的撒格鲁荣耀七星。便脱胎换骨于底层世界,在底层万倍的时间流速差下,他们硬是靠着上述资源,抵消时差把万年老大兼永世血仇的龍族拉下马
  • EXO之没关系我爱他

    EXO之没关系我爱他

    呀!白落颜,你怎么可以犯花痴呢?好说歹说你也是美女呀!咱们可以别把节操丢地上吗?“哎一古,落颜!来帮我洗碗嘛,我给你签名照好不好?”无疑这是个肯定句,白落颜在美色的诱惑下,跑去洗碗了。白落颜:放下节操,立地成佛。
  • 亦染相思碎

    亦染相思碎

    弦断,不见月圆。十年相别故人归,归来之时旁边带着笑靥如花的她‘跟我走吗?’沈翮执起棋子装作无意问她她低下头,‘我,我可是商戚凰啊’商戚凰这一世只有那一个夫君,不管他是死是活,不管他心里有没有我,他都是商戚凰的夫君啊。‘如果我遇见的是商淌,会不会,换个结局’雨滴打落在屋檐,声声沉寂扣动人心,不会有人在意沈翮的一抹苦笑商戚凰也曾一个人守一间空房哭红了眼阔别十年沈禛回家不认她呵,过程商戚凰哭了太多次,结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