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力克在我耳边轻声低语着说:“真不敢相信。尤娜。当我醒来,就能得到这样的待遇。我真是太幸福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当我醒过来,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一个跟你很像的人。可是我一直都看不清楚,我一直都在努力,可是好像有什么人想要攻击我。直到后来,清楚地看见你,听见你的声音,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你。我就赶过来了。”
我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我一直在听着,但是一种苍凉感不断从心里涌了出来。加力克的记忆好像不止是停留在某个时间那么简单,好像无法去记住更多已发生的事情了。
“尤娜,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加力克好像是记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要跟我坦白似的,认真地说:“其实,我好像跟某种东西是连在一起的。”
加力克慢慢做好,面对着我,好像我对这件事情是不知情似的,好像是他刻意隐瞒我,用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我,好像要求得我的原谅一样。
我慢慢拉住加力克的手,说:“什么事?说来看看。”
加力克好像得到了允许一样的,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上衣口袋,那只红色蚂蚁就开始慢慢爬了出来,沿着加力克的手指,慢慢爬到他的手背上,停了下来,好像是被邀请参加宴会的客人一样,很有礼貌地坐在座位前面等待主人发话似的。
加力克好像是在看着一位很熟悉的朋友一般,慢慢对我介绍着说:“就是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这个家伙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自己,感觉很熟悉。”
加力克说到一半,已经高兴得不行了,笑着看着我,好像期待着什么一样,说:“其实,它很大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小了。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这样它就可以住在我的口袋里面了。是不是?尤娜。”
看着加力克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神,我笑着回应说:“是的。小一点比较可爱。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加力克笑着打算回答我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说:“不过它很怕生。我得问一下。”
说完,加力克便开始注视着这个好像是他的友人一样的红色蚂蚁。好像在进行一种精神上的交流。
加力克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加力克会更加地有活力,有朝气,甚至还有些市井气。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现在的加力克,更多时候是稳重,沉着,这跟他温柔的气质相辅相成,接近完美了。可是,看着总让我觉得心疼。不知道加力克现在的状态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和生命力正在被吞噬,还是别的原因。温柔,有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毒药,让人痛苦的毒药。
“它说可以。来,尤娜,张开你的手掌。它好像喜欢你的手。”加力克高兴地对我说着话,更多像是在转告那只蚂蚁的意识。
我强颜欢笑着张开手掌,接过那只红色蚂蚁。红色蚂蚁比之前见到的更加有精神了,应该说,它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加力克的生命力和精神力正在被这只红色蚂蚁吞噬!而我却无能为力。
“你在悲伤吗?”加力克焦急地问着我。
我抬起头,笑着回答说:“没有。我在高兴。再次见到你,我觉得非常高兴。”
加力克应了一声,说:“它说你现在很悲伤,不高兴。”
“你说什么?谁说的?”我疑惑地看着加力克,希望不是这只红色蚂蚁告诉他的。可是结果却让我感到悲伤。事实是这样的。
我疑惑而害怕地看着加力克,说:“你是怎么告诉你的?”
加力克用手摸着红色蚂蚁的触须,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心电感应。我也觉得好神奇,明明它都不会说话。”
我对这种现象感到恐惧。我急切地叫了一声:“马上停止!”
加力克被我说的话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平和看着我,说:“停止什么?”
我开始用双手拖住这只红色蚂蚁,担心我的手会因为恐惧而捏碎这只蚂蚁,我把蚂蚁捧到加力克眼前,说:“停止跟它进行的一切精神交流。马上。”
加力克被我逼这靠了下去,但还是很平和地问我:“尤娜。我不明白。精神交流什么的,我只是有这种直觉而已。呵呵,尤娜。你看,可能是我哪里受伤了的缘故,所以会出现幻觉。之前有人攻击过我的脑袋,现在都还有伤。”加力克无意识地摸了自己的头。
不对,不对。加力克说的话好像有点不对劲。
受伤的不是加力克,是这只红色蚂蚁。
我有些害怕地看着手中的红色蚂蚁。这个家伙,在操控着加力克说的话。不行,我不能让它继续这样下去!可是我该怎么办?如果他们真的是连在一起的,我杀了这只红色蚂蚁,不就等于杀死了加力克吗?对,我把它收起来,拿给红狼,红狼他有东西能把它装起来。红狼既然能把红色蚂蚁变小,也一定能把它关起来。说不定能切断它和加力克的联系。对,我要把红色蚂蚁交给红狼。
“尤娜,你在想什么?你的样子,有些可怕。”
在一边看着我的加力克,慢慢说出了一句话,好像充满了试探的意味。加力克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他不是加力克。
我然给自己冷静下来,坐好,说:“对不起,加力克。我有些害怕。我听红狼他们说,这个东西会吸食你的生命力。”
加力克好像放松下来,看着我手中的红色蚂蚁,说:“喔。原来是这样。红狼。又是这个家伙。他抓住了我,还把我变得......哈。尤娜。你......是相信我的吧。”
不对,加力克,不,现在跟我说话的,不是加力克,是这只红色蚂蚁。它在控制着加力克。
“嗯。我相信你。”我假装镇定地看着加力克。然而,加力克却准备来拿我手中的红色蚂蚁了!红色蚂蚁已经意识到我的想法了!它要保全自己!
我赶紧把红色蚂蚁合在手中,假装突然想到别的事情,把红色蚂蚁还在手中的事情忘记了一样,说:“加力克。你还记得蕾西吗?”
一听见蕾西,加力克的脸色就开始变了,好像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嗯。记得。一个很漂亮,很能干的女孩子,很会照顾人。她还帮过我。”
我小心翼翼地问着:“嗯。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加力克思索着,好像要掩饰什么一样,故意延长了时间,说:“不知道。我也很久没有看见她了。怎么了?尤娜,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像蕾西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我以为,她会跟着你一起出现。”我半开玩笑地说着。如果是真的加力克的话,他应该不记得这些事情。因为,从蕾西的口中得知,当时的加力克,一直都在昏迷中,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找我。对于蕾西的记忆,应该是很少的。唯一能目睹一切的,是这只红色蚂蚁,它一直都在等,等待苏醒。
“那一定是跟我走散了。”加力克这样跟我说。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确定,现在加力克的意识已经完全被红色蚂蚁控制住了,跟那天一样!加力克召唤了红色巨蚁,结果,却被红色巨蚁控制住了!红色巨蚁的能量过于强大,让本来就受伤了的加力克无法承受。损耗了大量精神力和体力的加力克陷入了昏迷之中,红色巨蚁也随之消失了。应该就在这个时候,蕾西把加力克带走了,走上了寻找让加力克苏醒的方法的旅程。
而现在加力克出现了,蕾西却没有出现。很有可能,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蕾西成为了最后的负担,被红色巨蚁消灭了。
我尽量忍住自己的悲痛,说:“真是太不幸了。我还想好好聚一聚。”
“不要悲伤了。”加力克想要抱住我,但是双手却向我手中的红色蚂蚁伸了过去。
我假装站到一边回忆往事,说:“我在旅行的时候,遇到一个叫做汉克的大叔,还在他家里寄宿过一段时间。他告诉我一些故事。”
加力克好像有些着急,说:“嗯。看来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觉得好搞笑。他居然说你是他的孩子。你觉得好不好笑?”我假装说着故事。
“那怎么可能呢?我都不认识他。”
“他说,一只红色巨蚁杀了他的妻儿。加力克。他说是那个孩子。”我慢慢地说着。
“尤娜。你突然变得好奇怪。”加力克开始变得有些生气了。
我打开手掌,看着手中的红色蚂蚁,说:“你说,会不会就是你。”
而我手中的红色巨蚁居然倒了下去!四肢仰着,好像是死了一般!怎么回事?我根本就没有对它怎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恐惧地回头,可是加力克却朝我扑了过来。我赶忙躲避开来,叫:“加力克,你想要做什么?”
加力克的眼神,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