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以后,郑涵向于毅申请调往海外分公司。
流言蜚语对她来说无所谓,因为旁人的看法她不在乎。她已经看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经历了亲人的生离死别、天各一方,唯独陆成对自己的看法,曾经她以为在他心里会有一点分量,没想到轻如草芥,可以任意丢弃,任意糟践。
郑涵在桌上整理着文件,有同事过来叮嘱几句。陆成趁着没人的空当,假装去茶水间以便可以路过郑涵的办公桌。他知道郑涵是有意避开自己。
“晚上我送你去机场吧。”
他看着郑涵把文件一一放进抽屉里。
“不用了,陆经理。”
一种同事间的口吻,一种普通朋友之间打招呼的眼神。他的心开始抽痛,这样的平淡,他宁愿她气急败坏,宁愿她故作镇静,宁愿她满目愁苦,感情的事最怕的就是无所谓。
在公司里,陆成和夏晓已经是名誉上的情侣,尽管两个人都知道大家只是玩玩而已。但是公司上下却不这样认为,那些曾经暗自喜欢过夏晓或者陆成的男人女人们甚至还在下班的时候跟踪过两人到了地下车库。
“过去多久啊?”陆成没话找话、明知故问。
“或许是半年吧。”
“过去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陆经理关心。”
陆成原本还想说着什么,可是所有的叮嘱在看到郑涵平淡的眼神之后,都变得无从说起了。
真正的误会,是彼此之间开始莫名其妙的尴尬吧。
“我们今晚去吃什么?”
夏晓这时也走了过来,他把陆成手上的杯子拿了过去。她虽然不是很爱陆成,但她却喜欢在所用女人面前炫耀,或许是她也开始忌惮郑涵。
“要让陆成对郑涵彻底死了心。”夏晓脑海里突然弹出这样一句话,她马上注意到这个危险信号。
她暗示自己:“不能对男人动感情。”
有时候夏晓也觉得自己好笑,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在陆成面前,她都可以淡定自如。
“这个女人到底有何能耐,竟然让我在陆成面前活得心惊胆战?”每次郑涵出现在陆成身边,夏晓都会出现这样的疑惑。
陆成瞟了郑涵一眼,然后转过去看着夏晓。
“郑涵晚上11点的飞机,大家一起吧。”
“对啊,晚上一起去吧,算是给你践行。”夏晓附和了一句。
若是旁人听到夏晓的邀请,还可能信以为真,但敏感如郑涵一样的人,早就知道这不过是客套而已。若是以前她定要好好治一治这些虚假的人。
她有可能会调皮地回答道:“好啊,正好一个人懒得做。”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那样的心境。
本来陆成过来与她搭讪,应该开心才是。但刻意地抹去伤痛,反而更容易让人产生疏离感。
陆成知道在郑涵的内心深处一定在挣扎和痛苦,但他的无能为力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痛恨自己有一双桃花无限的眼睛,更逃不过情色的yu望。
郑涵曾向他说道:“你私底下看人,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瞳孔都是从外向内收缩,眼眶里放射着犹如水一样的波纹。”
“不去了,家里还要收拾一下,行李也没有准备好。”
郑涵抬头向夏晓笑了笑,她仍然没有正眼看陆成。
“再说了,我要是去了,不就成电灯泡了吗?”
郑涵正面对着夏晓,但还是提高了一点点音调,她是想故意说给陆成听。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容易释然啊!
夏晓一听,乐呵呵地笑起来。陆成知道郑涵最后那句话明显是说给自己的,他虽然心里极不舒服,但还是配合着夏晓爽朗地笑起来。大家都以为男人做惯了两面三刀、口不对心的事情,其实他们很多时候都是无奈。
他就是不愿在郑涵面前低三下四,他就是要让郑涵的内心被深深刺痛,当她为了他伤痛欲绝的时候,他身体里的红细胞才会活力四射。
他们俩都爱得太骄傲了,谁都不愿意主动服软,还净挑些伤人肺腑的话说给对方听。
笑声停后,三个人尴尬得面面相觑,陆成从夏晓手里拿过杯子,向茶水间走去,而夏晓则跟在他的身后。
陆成想着郑涵说出来的那些口是心非的话,他明白她是希望自己有所察觉。可是郑涵与于毅的事情已经深深伤害了他,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原谅这个女人了,他这辈子还没被哪个女人这样折磨过。他只是不甘心?还是纯粹的想报复?
郑涵看着陆成的背影,心想:“有些人不是不爱,是根本爱不起”。
她把办公桌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一大堆植物都送给了同事。
“你们可得替我好好照顾,半年后回来,我可要看到它们活蹦乱跳哦!”其实郑涵也可以撒娇、发嗲,她偶尔这样,是招人喜欢的。
朱骏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靠在郑涵的身上。
“亲爱的,我会想你的,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回来。”
“哦!不要忘了,我要的香水,还有化妆品,带几个法国帅哥美女回来也不错。”然后他在郑涵的屁股上轻轻地掐了一下。
陆成在茶水间撞见了于毅。于毅问起了项目进度的事情。
陆成心想:“你于毅是何等人物,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嘛!”
他虽然这样想,但是脸上仍是一副恭敬的态度。
“据业主反应,压缩机管口方位出现了问题,我已经安排现场代表去察看情况了。”
然后陆成继续向于毅报告一些工作上面的事情。他虽然对于毅已经失去了先前的敬重,但对待手里的工作仍然尽心尽责。
回到办公室,他喝了一口咖啡,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昨晚没休息好,眼眶下面长了好大的眼袋。他取来冰块,用湿毛巾裹起来,敷在眼睛下面,只过了一会儿,眼白里的血丝就少了许多,眼睛也变得轻松起来。
这个方法是郑涵告诉他的,主要是担心他熬夜做设计,眼睛会受不了这样的负荷。
敷好了眼睛,他点开自己的邮箱,发现是熊秉贤发来的一封视频邮件。陆成有点好奇地把视频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