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南燕王的孩儿都是别人的种?”此时的妙妙已非彼时的妙妙,现如今她的脑海之中已经想起了李钰曾经与她之间发生过的那些温存,所以现如今李钰这个名字与她而言便不再只是当朝的准皇帝,而是她肚子里孩儿的父亲,是她注定要在人间与之牵绊的人。
所以当二皇子提及起关乎于李钰的事情时,妙妙霎时间便显得特别紧张,现如今她是既想要别人跟她多聊一些关乎于李钰的事,又害怕别人跟她聊起李钰的事。
好也怕,坏也怕,她的那颗如同死水微澜的心,终于在她记起李钰待她的那些好时,发生了变化。
似乎如今她已不需见到他这个人,只要是有人提起“李钰”这两个字,她的那颗心,好像就会无端端地缩紧了几分。
“你,滚出去。”二皇子虽然喝醉了,可他也分辨得出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所以在他跟妙妙开口解释自己的密谋之前,他先伸手指着晴儿,呵斥让她离开偏殿之内。
晴儿望着二皇子醉醺醺的样子,不由得微微蹙眉,心中有些担心妙妙跟他独自相处并不安全。
若是放在平时便也罢了,现如今妙妙的肚子里可是怀着孩子呢,这要是二皇子突然发疯伤到了妙妙,那孩子保不住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晴儿便又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打算走出偏殿的意思。
可是让晴儿万万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二皇子再说什么,她的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妙妙的一句,“晴儿,你退下。”
“我怎么能退下?”晴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妙妙,不相信妙妙竟然会为了二皇子的话而将她赶出去。
妙妙难道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保护她吗?
她怎么能够这么伤人呢?
“我让你退下,难不成你听不到吗?”妙妙紧接着又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之严肃,吓了晴儿一跳。
晴儿的眼眶蓦然间就红了,原本她以为自己在人间,并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落泪。毕竟她可是狐仙啊,区区凡人,怎会让神仙难过呢?
可是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妙妙的话还是彻彻底底地伤到了晴儿的心。
也许是因为妙妙长着跟她家娘娘一模一样的那副面孔,所以晴儿才会听到妙妙说重话的时候,都觉得难过。
“今日是你让我退下的,那我可就真的走了,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后悔。”晴儿生气的朝着地上一跺脚,转身就跑出了偏殿。
殿门猛地被重重地摔上,“咣当”一声,惊得妙妙身子一颤。
她不是不知道晴儿之所以想要留在这屋子内是为了她好,只不过现如今在她眼里,比起她安危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二皇子接下来要对她说的秘密。
为什么二皇子会说李钰的孩儿不是他自己的种?
这个孩子到底指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林茜宁肚子里的孩子?
既然晴儿之前说褚怀年都是二皇子的人,那这个今天给她诊脉的单太医会不会也是二皇子的人?
若真是如此,单太医大有可能在她们离开之后,就将她已经有孕的事情托人告诉了二皇子,那现如今二皇子喝得大醉却也要来她的屋子说这事儿,应当就是来找她算账的了。
毕竟她的脑海之中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二皇子曾经命人给她端过一碗打胎药来,是她亲手将那药碗掀翻,一口也没喝。
若是喝了,便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妙妙不由得抿着双唇,心中紧张不已。
她刻意装作眼神无辜的样子望着二皇子道:“二殿下,现如今偏殿之内就只有你我二人了,不知你到底是要与我说什么呢?”
二皇子听见妙妙的花,突然微微低下头去,偷笑了一声。
看他那表情,倒像是偷吃到了心爱吃食的孩童。
“李钰根本就不知道,林茜宁怀上的孩子压根就不是他的种,而是本宫殿内侍卫的种。林茜宁的大喜之事原本就是本王一早就设好的一个圈套,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李钰真要耍手段登上皇位时,本宫尚且留有一枚棋子,能够镇压住李钰。妙妙,你说本宫的这个举动,是不是跟你的名字一样,妙极了?李钰没有子嗣,一旦他真的遇见点什么意外,那本宫不就是那个顺理成章登上皇位的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二皇子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尽管因为醉意,他的吐字都算不得清楚,可他却还是特别认真地想要将每一个字都说给妙妙听,让妙妙也能够感同身受地理解到他此刻喜悦的心情。
现如今距离李钰的登基之日还有三天,这三天足够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戳穿林茜宁的谎言,让李钰颜面扫地,最终在为他谋划上一场死亡了。
一旦李钰在登基大典前出事儿走了,那这登基大典也不能浪费,他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成为新的帝王。
而到了那一日,天下是他的,江山是他的,妙妙也是他的。
他想要的一切,转瞬之间便可全都拥有,这普天之下可还有比这更加快哉的事情?
二皇子今夜倒是很尽兴,很开心。
可是听到他的这些话,妙妙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林茜宁根本就没有怀上李钰的孩子,这些事情都不过是她跟二皇子一早便联手设下的圈套。
那李钰若是知道了这些事情,应该很难过,很伤心,很绝望吧?
毕竟他那么爱林茜宁,特别是从林茜宁有孕以后,李钰待她便更是无微不至,这种情分妙妙身为一个外人都能感受得到,更何况是沉浸在这份情感中无可自拔的李钰呢?
其实有些话,即使妙妙不去问,也能够猜得出来真相到底是什么。
林茜宁一定也是爱李钰的,正因为他太爱了,所以才会深陷其中而无可自拔,因为没有怀上李钰的孩子,就不惜采用这样的方式,来留住李钰的爱。
妙妙忍不住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肚子,那这份情分之中,她又算是什么呢?
这个故事里面,人家夫妻二人明明过得好好的,她夹在中间就成为了一个多余的人。
看来有些事情,必须尽早地加快计划了,她已经来不及等到李钰登基后再将她怀上了他孩儿的事情告诉他了。
她害怕她现在要是不说,李钰只怕就连登基成为皇帝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有喜了也好,没有喜也罢,现如今她留在人间最重要的事情是完成她对柳千琅的承诺,所以即使是出卖二皇子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够兑现自己的诺言,没有白白留在人间就好了。
妙妙见二皇子半天没有动静,便低头看了他一眼,发觉此时他的上下眼皮像是在打架,整个人好像随时都要栽倒在桌子上睡着一样,她便连忙借着这个机会问了他一句,“二殿下,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答应过我要帮我查出那个红衣面具人的身份吗?现如今这事儿已经过去了这么些时日,你倒是查到了他是谁没有?”
妙妙心里盘算着,要是今日她能够从二皇子口中盘问出这个红衣面具人的真正身份,那二皇子就算是在明天一大早被人杀了她也不心疼。
现如今要是她直接向李钰出卖了二皇子的心思,那李钰肯定会想办法叫人要了二皇子的命,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个藏在二皇子背后操纵一切的人到底是谁了吗?
想到这儿,妙妙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等待着二皇子能够给她一个最终的答案。
“那个红衣面具人其实是本宫的主子啊。许多年前他便找到了本宫,告诉本宫若是能够听他的话,他便可以保本宫坐上皇位。刚开始的时候,本宫才不信他的话呢,那可是皇位,普天之下就那么一个位置,能是谁想坐就能坐得的?可是说来也怪,当他出现在本宫身边之后,父皇就突然对本宫越发看重了起来,甚至又一次,他还叫本宫去到朝堂上去听百官议政,这是多么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呐。打从那一天开始,本宫就改了心思,再也不怀疑主子的能耐了。”
二皇子说到这儿,突然落下了眼泪来,哽咽抽泣着继续对妙妙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他掌控着,他要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他要我杀人,我就不敢叫人活着。我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待他比待我父皇还忠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够信守承诺,让我当上皇帝。可是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呢?父皇走了,他把皇位给了李钰,我什么都没了。我就那么被他利用了这么多年,被他欺瞒了这么多年,却还傻乎乎地坚信着他能够让我当皇帝。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他没准就是李钰派来害我的人,把我骗的遍体鳞伤,他却坐享其成?妙妙,你可千万不要像是那个人一样骗我好不好?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剩下的就只有你了,要是你再欺骗于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为了什么而活着了。”
二皇子的花一直说的断断续续的,妙妙也听得断断续续的,可是从头到尾的听下来,妙妙却发觉她始终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到头来二皇子说的花还是她一早便知道的事儿,那个红衣面具人的身份,他还是没有告诉她啊。
这算哪门子的答案嘛。
妙妙心里这么想着,便又低头俯身在二皇子耳边轻问了一句,“那个红衣面具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怎么能够想要出入皇宫便可出入皇宫的?”
“不知……”二皇子这一句话尚且没有说完,便脑袋朝着桌子上一栽,整个人都昏睡在了桌子上。
妙妙见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二话不说直接推开殿门便走了出去。
既然她没办法从二皇子口中询问到那个红衣面具人的下落,那今天晚上她就要告诉李钰二皇子的阴谋,并且以此作为要挟,让李钰送她天龙血,放柳千琅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