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时候,另一边的云层似乎又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只见又是一群形隐,正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
这次来的数量比之前还要多,高达七十多只。
“可恶。”抱紧了朱雀,没想到情况会这么恶劣的炎凰低声咒骂∶“没想到迷雾森林的形隐量这么多。”
见朱雀仍处于四面楚歌的状态,炎凰只好再深思一下,之后抱着她往上飞了数十米,稍微摔掉了那些追逐着他们的形隐。
只是看着两批形隐离他们愈来愈远的距离,炎凰再度忍不住头痛起上来,想了一会,眼睛一转,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说出∶
“事到如今,只剩下惟一的方法了。”
“……该、该怎么办才好?”即使自己的力量最终还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朱雀真的是尽力的了。
软在炎凰的怀中,朱雀看着渐渐向他们靠近的形隐,不安地问。
“现今以主上之力,仍未能够解决这些隐,所以我只好实行最后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朱雀抓紧了炎凰的身体。
就连正面攻击都不能够功成身退,那么还有什么的方法?
“主上,之后主上打算去哪一个国家?”
谁知道,炎凰居然在这个时候问着一些不相关的话。
“呃?”朱雀对于话题的转变仍没反应过来。
“到底是哪一个国家?”嗓音环绕在朱雀的脑海里一会儿后,朱雀才会意过来,连忙回答∶
“我想先去景国做一些事,之后才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属于主上的地方?是指中国对吧?”炎凰宝石黄的双眼注视着朱雀,淡淡问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难道知道有什么回去的方法吗?”朱雀闻言,眼前一亮,一时之间忘掉了自己的处境兴奋地问。
“知道主上之后打算去景国就好了。”
朱雀不明白他的说这话的用意,不禁疑惑地偏偏头。
正想再进一步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双眼居然开始显得有些沉重。
眨眨眼,奇怪的朱雀晃晃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睡觉都不是这种时候啊!
只是,晃晃头后倦意居然比刚才还要深,朱雀再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皮似乎装上了金属一样无比沉重,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得灰暗。
“怎么我,头有些晕。”皱着眉,朱雀看着已经变成影子的炎凰,奇怪的喃喃自语。
“主上,我……”炎凰的声音在脑海里徘徊着,只是朱雀再没有心思留意他的话,眼睛一个翻开,就昏倒过去。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昏倒了?直到她昏倒的一刹那,朱雀仍然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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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环境,凄厉的月色。
在空无一人的小房间内,朱雀缓缓地清醒过来。
到处没有任何人,灯光昏暗,隐约只能够看见残破不堪的木椅以及木桌儿,不时闻到几声乌鸦的叫声。奇怪的气氛使朱雀连忙坐直了身子,慌乱了观察着四周。
“这儿是?”她皱着眉,从硬木地板上站起来,再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宁静的环境,残破的椅子,龟裂的天花板。
这儿,实在无比的熟悉,好像她曾经在这儿居住过一样……
手伸往门前,朱雀不放心,决定打开门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啊啊”
谁知道,手才刚抚摸上门,朱雀就听见了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声。
这声尖叫声真是……相当熟悉。
脑海中一片空白,朱雀二话不说连忙推开门,冲出门外,看清楚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了。
才刚跑出门的外面,到达那一间屋子的客厅时,她先是发现的,不是小女孩,而是一大片血迹。
惊得停下动作,朱雀往前方一看,只见一个年约只有十岁的小女孩披散着黑发,跪坐在倒在血泊上的男人前,眼神空洞……身上沾染上一层层鲜血。
这个小女孩,朱雀才一望就将她认出来。
她……不就是朱雀的童年吗?
隐约地开始大门开启的声音,之后就是一种惊叹的声音,只见当时她的姐姐唐美跑到女孩的身边,将她一拥入怀。
“……”女孩没有作声,眼神依旧空洞,好像对于被拥入怀里没有丝毫感受。
“不用怕,不用怕,姐姐会保护的。”
只见埋在她脖子上的唐美一直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手将她抱得愈来愈紧,紧密到彷佛不想与她分离一样。
“姐姐。”站在一旁观看着的朱雀皱着双眉,神情复杂地看着唐美。脚步犹疑一下,还是决定踏出。
才刚踏出一步,她却发现唐美已经抱起了小时候的自己,越过自己离开了。
看着她离自己渐渐远去的身影,朱雀忍不住慌乱地追上去,激动地大声叫唤∶
“姐姐!姐姐!”
别走!别丢下她一人!你不是说要保护她的吗?那就不要走!不要离开她的身边!
只是,唐美明显听不见朱雀的话,甚至看不见她的存在,只是稍微抱紧了怀中的妹妹,之后踏出门槛,没有再回过头。
“别、别走啊!”
“别……别走。”
……
“……!”猛力地张开双眼,朱雀失去焦距地看着前方,失神地将双手盖上自己的双眼,发现眼睛早已凝聚着不少泪水,泪珠甚至早已渗透了她的脸孔。
“刚才的,只是作梦?”眨了眨眼睛,朱雀擦去了还凝聚在眼角上的泪水,喃喃自语。
忽然,她想到了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她现在,到底是身在哪儿?
捂着仍旧昏沉着的脑袋,朱雀从木造的床子上坐直了身子,皱着眉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手不自觉地触上了自己的衣间,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的长剑呢?朱雀一惊,连忙慌乱地四周张望。
只见在她身边的木桌上躺着了一把印有了朱雀花纹的长剑,无论是剑鞘还是剑身都安然无恙地在她身边。
不禁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丢失。
连忙将长剑拥进怀里,朱雀假如丢失了这一把珍贵的长剑,自己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眼前的房间与在梦境中的木屋倒不相同,这儿的木桌子和椅子比较干净,而且是倾向浅褐色的,与以前住在的木屋那种褐色较为不同。
而且这儿没有吊灯,只有一盏放在桌上的香油灯。墙壁之间只存在着几条裂缝,比较白 的,干净的,看下去倒还算是不错整洁。
朱雀由左至右的打量着,忽然被桌上的某样物件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一支粉玉发簪,没有任何点缀,但胜在粉玉的色彩夺目,而且玉晶莹剔透,于是乎就吸引了朱雀的视线,让她感到惊叹。
在家附近的市场都曾经看过这类型的古风发簪,但却可没有曾见过这一种纯朴得来却引人目光的发簪!
在看得出神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被打开的声响。
“哎唷,里面的小姑娘醒来了?”一把属于女人的嗓音传进,之后映入朱雀眼帘的,是一个拥有着褐色头发的中年妇人。
她年约四十多岁,头上盘着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眼尾上有着细细的鱼尾纹,笑得慈祥,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却令朱雀感到安心。
身上穿着的,是普遍民众穿的素色布衣,外面包着一件简单的布衣裙,从衣领可以看得到在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衣衫。总括来说简单不已,不过却能够透露出民间的纯朴感。
只见她的手上捧着一碗清水,将它递向朱雀的身前,笑容可掬地轻声说∶
“再一天没喝水的话,可会死掉的喔。”
起初还有些警戒的朱雀闻言,只觉得嘴唇喉咙顿时变得干涩无比,低声道谢了一声后就连忙接过装满清水的碗子。
犹疑了一下,基于真的是太口渴,所以就马上把水全都吞进嘴里。
才感觉到水的清香甜美,朱雀就忍不住狼吞虎咽地,才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将水都喝完了。
“……谢谢。”再道谢了一声,朱雀不好意思地将身子缩起成为一团,再把空空如也的碗递给她。
“……”妇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想起了刚才还在她身边的炎凰,朱雀看了四周一眼,总算忍不住问∶
“你有见过一只冒着火焰的生物吗?”焦急地问着,朱雀对于他的安全还是觉得担忧的。
“火焰的生物?”妇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你一人而已。”
“……是这样吗?”闻言,朱雀沮丧地低下头。
难道是逃跑了?
不,他最终还是安全地将她送回到地面去,假如他真的逃跑了的话,那么自己老早就粉身碎骨了。
那么,他到底到哪儿去了?
“是你的朋友对吧?可能他只是一时间与你失散了而已,终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都、都是呢。”点点头,朱雀苦笑一声。
可能真的只是失散了而已,只要活过来就好。
活下来的话,就终会有一天再见面。
妇人笑了一声,接过碗盘,没理会之前的话题,再问∶“敢问这位姑娘是景国人?”
“你、你是想将我抓起来,带回困敌营吗?”闻言,朱雀警号大响,连忙握紧了长剑。
妇人见她的反应忍不住扬声大笑,之后摇摇头∶
“我都是景国人,怎可能会杀害同胞呢?”
……
“你是景国人?”忍不住愣住了,朱雀疑惑地问。
景国人的头发不是金色的吗?怎么可能会是褐色的?朱雀她可不相信妇人的话。
“你看看。”执起了头上的一小撮发丝,妇人凑过去朱雀的脸前,让她仔细看看∶
“发丝的尾部那一个位置还残余着金色,我本来的发丝原本是金色的。”
仔细看看,果真在发丝尾部的那个位置还残留着一阵金色。
“那为什么你会……”“染回来的,用些不为人知的技术呢。”
没有待朱雀回应,妇人就呵呵一笑∶“待会我给你染上一回吧。”
“为什么,你要帮助我?”看她和蔼的脸,朱雀垂下眼,就是觉得不懂。
因为她已经让很多身边的人受苦了,柳眉、阿普、达利还有很多很多的人……而且炎凰,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样,安好是否。自己居然在那一个时候昏倒过去,真的是不合时宜,太差劲了。
假如眼前这一个妇人,因为自己而遇上了危险的话,朱雀她真的会……
突然感到肩膀上被轻轻的搭住了,朱雀呆滞地抬起眼。
只见妇人的微笑依旧这么的灿烂,语气温柔∶
“孩子,被追捕很辛苦对吧?一直受了许多许多的苦对吧?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上一些陌生的人,莫名其妙地被战斗波及已被抓起来,受着很多很多的委屈。这么多天来,小姑娘一定很辛苦对吧?”
听着听着,朱雀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掩着脸,失声痛哭。
“我、我想回家,我真的很想回家。”语毕,朱雀真的伤心得再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以为她是在说想回景国,妇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她拥至入怀。
“放心吧,你在这儿先养好精神。”
没有作声,朱雀只是在她的怀里默默地垂着泪。
在大概过了一刻钟后,朱雀总算恢复过来,止住了眼泪。
在这个时候,妇人将她带领去洗澡,顺道与她染上一头新的发色。
妇人的名字叫泰花,据称她是因为打算经营生意才留在纪国的,为了方便经营生意,所以她才会染成一头只有琵国人才拥有的褐色发丝,就只是为了不想被人送进困敌营而已。
因为琵国惟一一个会受到各国尊重的中立国,只要拥有着褐色的头发,表面上众人已经会认定你是琵国的人了。假如是用着景国人的身份,以两国互相憎恶的程度恐怕老早就被送进困敌营了。
“那种泥花,褐色的,将它磨成粉状再将它混进水里面,就会变成了一种染发的物质,不过当遇上水再经用力洗刷的话就会化为原本的颜色。所以有沐浴的时候最好先把头发盘起来,以免头发遇上水,直到真的是想清洗发丝的时候才放下来。”
坐在一个只有半米高的木桶上,朱雀浴在暖水之中,一边听着泰花的解说,一边清洗着自己脸孔上的污泥。
泰花则坐在浴盆外,为她洗刷着身体。
当看见洗刷走泥泞下是一大片的白嫩肌肤时,泰花再也忍不住地惊叹了一声∶
“话说回来,真是意外呢,朱雀姑娘你居然拥有着这么漂亮的肌肤。”
朱雀闻言,只是腼腆地笑了一声,转移着话题∶
“请叫我朱雀就可以了。还有谢谢你,假如只有我一个人洗澡的话,我恐怕会习惯不来。”
以前一直未尝试过用木盆子洗澡,假如只有一个人的话,恐怕真的会弄得不知所措。
“朱雀姑……朱雀在景国是千金小姐来?”
“呃,倒不是,只不过我在那个国家的洗澡方法与这次不一样。”不敢说是景国,朱雀只好将景国一字改成那个国家。
“原来是这样啊?”泰花明白地点点头,之后拿起另一个小盘子上的鲜花们,将它们摆进浴盆上的暖水去。
“这个是什么?”朱雀隐约觉得好似有什么物体在接近着,低头一看,只见一朵朵米白色的花瓣就在自己的身边。
“女儿人家都爱漂亮的不是吗?这种花叫芬清,女儿家用来沐浴后可会浑身发出芬清的香味呢。”泰花呵呵笑着,这么说。
“是这样的吗?”将花瓣捧在手心,朱雀为她的贴心一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