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澜不再看这些笔录,想要了解的都已经大致了解了,林景这个时候也是合上了笔录,转头对着助理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就走出了警局,临走之前还转头看了一眼岑澜和迟梓。
迟梓和岑澜走出了警局的大门,之前迟梓一直都没有开口询问,这个时候忍不住问道:“对不起。”
岑澜转头,“你跟我道歉做什么?”
“我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刚才说原谅你不好的态度了,但是心里总是介意的。”迟梓老实地说道。
岑澜牵扯了一下嘴角,“你倒是说实话。谢谢你带我来警局,我还有别的事情,你先回去吧。”说着就站在车子旁边,并不准备上车。
迟梓知道现在她想要一个人静一下,所以也就没有多说,“好,如果你有事情的话,可以打给我电话。”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除了上一次的事情,我从来不是林景的同谋。”这就是让岑澜放心,自己绝对不会透露她的踪迹。
“谢谢。”岑澜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
岑澜看着迟梓的车子离开之后,拿着包走向大街,一辆车子平静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岑澜没有想到原来林景之前竟然没有离开,而岑澜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竟然是还有点欢喜的。
“上车。”林景摇下了车窗,甚至都没有抬眼,对着窗外的岑澜说道。
岑澜摇头,“不用了。”她客气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刚才还是托了他的福才能够看到那些笔录的。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关于你父亲的。”林景果然知道岑澜的七寸,一捏一个准,为此,岑澜只能够上车。
岑澜安静地坐在后座,林景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的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双手不断地键盘上敲击着什么,岑澜心想他最近真的很忙吧。
“去海角一家。”这是帝都一家有名的西餐店,岑澜想着自己每次出来似乎都是跟林景去餐馆的,便脱口:“我不饿。”
谁知道林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岑小姐跟人用过餐了,但是我还没有,所以就劳驾岑小姐陪我这个孤家寡人一下了。”林景的话说的酸溜溜的,岑澜想着不便和他多说,就索性靠在后座不说话了。
等下车到了餐馆之后,林景插着口袋走在前面,甚至没有等岑澜一下的意思,岑澜下车看着走前前面的林景,玉树临风,潇洒俊朗,仿佛世间上所有美好的词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岑澜低头,是因为眼泪竟然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她想到是自己推开林景的,在本来可以最接近幸福的时候推开的,岑澜想起林景之前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推开了自己反而制造新闻和岑鸾在一起,自己跑到他的面前骂他先退缩,骂他不相信自己可以和他同甘共苦,但是现在却是反过来了,自己在这一场爱情中先退缩了,是因为她不想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鄙夷和失望。
林景已经坐好了位置,“我先去一趟洗手间。”岑澜便落荒而逃,快速地转身。不一会儿,岑澜便收拾好了自己从洗手间出来,坐在了林景的对面,林景依旧是点了两份,按照岑澜的习惯,这些都是岑澜爱吃的。
“我不习惯别人看着我吃饭。”岑澜明白林景的意思,拿起了刀叉,便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吃起来,林景不喜欢别人催促他,所以岑澜并没有先开口说话。
餐间只能够听到刀叉碰撞的声音,并没有人交谈的声音,岑澜看着林景,放下了刀叉,林景倒是坦然,一直都稳稳当当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西餐,放下了刀叉之后,拿起餐布擦拭了一下嘴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岑澜愣了一下,什么叫自己什么想法, 不是你自己叫我过来的吗?当下也是这么问出了口:“不是你要跟我说关于爸爸的事情的吗?”
“你先说你对刚才那些笔录的想法,我再补充。”林景喝了一口咖啡之后就放在了桌子上,一股闲适。
岑澜想了一下,“法医的报告上面写着爸爸是因为心脏病的缘故死亡的,而他的死亡时间是在八点二十分左右,按照笔录的内容来说,那个时候只有江容在家,所以我比较怀疑她。”
岑澜最后还是没有把照片的事情跟林景说,这件事情她待会会问林景在游轮上的事情。
“你这个问题我相信警察早就怀疑过了,江容既然有监控证明,而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是不能够说明任何问题的。”林景说道。
“可是你不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吗?整整两个小时难道对自己的丈夫都不闻不问的吗?以前我住在岑家的时候,爸爸若是晚上在家,江容每一次都会泡黑茶给他喝的,所以她不可能就这么坐在客厅两个小时。”岑澜激动地说道。
“常理不代表法律。”林景一针见血地说道。
岑澜低下头,心里有气,却也知道林景说的是事实,突然脑子一闪,“不对,她上去过了,在我离开岑家的时候,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我看见她转身上楼了,那个时候岑家一个佣人都没有,应该是按照笔录说的去找岑鸾了。”
林景这一下倒是有些沉思,没有立马说出反驳岑澜的话。
“那你想要跟我讲什么事情?”岑澜忍不住问道。
林景盯着岑澜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你父亲的脖子上有抓痕,不明显,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的。”岑澜瞪大了眼睛,“岑鸾当时说她看到了伯父躺在地板上,但是从沙发到地板上的那一段距离,有一条细微的像是尖锐物品划过的痕迹,我想着应该是你父亲带着的钥匙或者是腰带上的硬物,那条痕迹到了你父亲躺着的位置就消失了。”
岑澜此时的手心已经微微有些汗湿了,她没有想到林景昨晚才不过陪着自己过去一会儿的时间,竟然发现了这么多的细节,而自己只会冲动地办事,“所以说的确是有人杀害了我的父亲,不对,就是江容,对吗?”
林景没有正面回答,“我只不过是把我看到的告诉你,我不发表任何的看法。”林景老练而滴水不漏地回答道。
岑澜咬了一下嘴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景点点头,转过头不再看岑澜,看着窗外不断穿梭的车流,过了良久,久到岑澜觉得继续坐下去有点尴尬的时候,林景开口了,“岑澜,这件事情过后处理完国内公司的事情之后我就会出国。”岑澜的心脏漏了一拍,想要说什么,却只是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个时候突然变天了,原本就不甚阳光的天,这一下子乌云大片大片地从远处移过来,低压压地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下子暴雨顷至,给了路上的行人一个措手不及。
岑澜的心绪有些不宁,“林景,当初在游轮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要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再看外面的大雨,转过头看着室内的他,因为外面的天色一下子暗下来的缘故,餐馆内也是昏暗了几分,照在人脸上,有一半都是隐匿在了阴影中,“啪”的一声,服务员又打开了几盏灯,一下子就亮多了。
岑澜盯着林景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的一个表情。“我见过沈正卿了,他告诉我白沚汐是假的,但是至于在游轮上的事情却是没有多说,现在只有你能够告诉我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猜也是他让你昨天打电话给迟梓的吧?他告诉你我假装昏迷用来对付林朝荣和镰刀帮的对吗?”早在林景得知了那10%的股份,就已经猜到了全部。
岑澜点点头,“对。”
林景点点头,“你的确是应该知道的。”
“游轮上的白沚汐是假的,三年前我亲眼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亲手把她的骨灰放进了墓地。那不过是沈正卿精心培养了三年的道具罢了,他从三年前就找了一个跟白沚汐差不多身形的姑娘,随后删除了她的记忆,把她的脸照着白沚汐的样子整形成了白沚汐。”
岑澜听着不禁一阵恶寒,沈正卿他的心思是谁也猜不透的深沉和黑暗。
“那个时候我的确是看到她有些意外,不过是突然见到了三年前就死亡的人,总归是有些激动的,所以那个时候我便顺着沈正卿的心思,他要的目的就是我再一次经历三年前的伤痛,那才是对我最大的报复。所以他让我在白沚汐掐你的时候开枪,我开了,她死了。”
“然后呢?我只记得我晕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岑澜紧张地问道。
林景看了岑澜一眼,“后来你被沈正卿送到了房间,周围都是枪支,我没有办法只能够看着你被人送走,但是我知道慕北在总是不会伤害到你的。晚上宴会结束的时候,我假装因为杀了白沚汐变得浑浑噩噩,我抱着她的尸体,沈正卿出去了之后,倒是一直都没有管我,后来……”
林景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慕北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