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故人，金芳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道：“我不是小心眼，我是……你们现在是高人一等的莫家夫人，我都这样了……我……我没脸见你们！”
苏玉梅给她擦擦泪，道：“什么有脸没脸的！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老大瞧得起我们，我们现在还不如你呢！”
看到金芳自卑的样子，徐慧娘、牧玲和田翠仿佛也看到跟莫二娃之前的自己，三个人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鼻子都开始发酸了。
徐慧娘看看莫二娃，道：“领航人，刚才刘辉说他们花船队没有拔尖的，几位夫人也为这个妹子开口了，那您干脆就让她当这个船老大吧！我觉得谁也不是刚生下来就会开船出海，这个妹子到底能不能当好船老大，那得看以后她愿不愿意学，您要是信得过的话，我和玲子就晚走几天留下来教教她，顺道也能多陪陪您，行不？”
田翠也靠近莫二娃怀里，帮着那六个女人献媚，道：“老大，俺看这妹子的确是个美人坯子，身上这肉就是在里头吃苦搞出来的浮肿。您要是瞧得上她，俺就带她去广鹿岛修养一段日子，俺们那的温泉、盘鲍和辽参都是养人的好东西，半个月就能让她恢复原样，保准带回来的时候您会喜欢！”
莫二娃看到这么多女人为金芳说话，笑了笑，问：“刘辉，俺的九个大宝贝都在为她争这个老大的位置，你觉得她能胜任这个角色么？”
“这么多夫人为她说话，这可是天大的面，她……必须能胜任！”
“行！你说她能俺就放心了！金芳，那你愿意当这个花船老大么？”
“我……我……我觉得我不行……”
李文玲赶紧推了金芳一把，道：“你傻啊！你这帮姐妹哪个不想当船老大，哪个不想跟我们老大鸡犬升天啊？我们费劲巴拉帮你挣来这机会，你关键时候怎么还谦虚上了呢？该放得开的时候就得放得开，这么多船老大都在这看着呢！”
金芳咬咬嘴唇，很是为难的样子，道：“我不是谦虚，我是……我们老大解散花船队的时候我都想好了，准备在她烧完三七之后，就带着这几个月攒下的本钱上岸做生意！”
“哎呀！计划不如变化快，现在这花船队不是不解散了么？”
“不解散我也得上岸，我不能再干这行了！”
“你傻啊？你要是当了花船老大，你就不用接客了！”
“但是花船老大得跟领航人睡，我……我有对象了！”
由于这几年的风生水起，已经成为“海上土黄帝”的莫二娃虽然还保持着谦逊的外表，但皇帝脾气其实已经在他的骨子里养成，冷不丁遇到一个不投怀送抱、直接当着大伙面拒绝自己的女人，这家伙也觉得有些尴尬了。
刘燕看看金芳，道：“你对象不是以前朱雀帮老大，八三年就被枪决了么？”
金芳抬眼看看莫二娃，一看这家伙拉长脸子就像那要开刀闸人的包公，吓得赶紧把头低下去，说话的声音颤得更厉害了，道：“不是那个……”
“那是哪个啊？你不是刚从猪岛放出来么？”
“我……我在猪岛劳教所的时候，负责在厨房做面食，炒菜的厨子是以前你们青龙帮的人，我俩天天偷着讲话，一来二去就处上了朋友。他再有两年就出来了，我俩订好出来之后就结婚，我现在背着他干这个，就是想攒点做买卖的本钱，在渔港上开个拉面馆啥的，等他出来之后跟他过日子……”
这一说，莫二娃的表情更尴尬了，孙超看他那样子憋不住一笑，道：“姑娘，你是不是在监狱里呆傻了，都不知道出来之后该咋为人处世了？你就说自己新交了一个对象就完了，干啥非得把这对象的来历说这么清楚啊？当着这么多船老大的面说这话，言外之意不就是说莫二娃在你眼中还不如一个劳改犯么？”
莫二娃没好气地看看孙超，道：“超哥，你怎么个意思啊？还带补刀的？”
“对呀！俺他妈天天看你三言两语就泡到一个妞，俺都嫉妒死你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让你掉面子的机会，俺当然得补刀啊！”
“你……俺才没你那么小肚鸡肠呢！这个姑娘是俺小宝贝们的姐妹，虽然她不愿意让俺领航，但俺也为她以后有了个归宿而感到高兴，俺还希望每一个被迫沦落风尘的姑娘都能跟她一样上岸从良。俺不但不会跟她生气，俺还会帮着她，明天俺去龙王塘给刘老大选好坟地之后，俺就去猪岛劳教所一趟，托关系把他对象弄出来，让他俩早点过上幸福的日子，以后俺还会照顾他俩的生意！”
杨慧看出来这是孙超在帮莫二娃找台阶下了，赶紧端起酒杯，道：“哎呀！莫老大真是大人有大量，看到你这气度，小妹真是万分佩服！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龙王塘的船老大们一听，也赶紧端起酒杯走到莫二娃身边敬酒，莫二娃道：“俺说句实在话，俺真没看上这个金芳，刚才只是不好意思驳俺小宝贝们的面子罢了。其实刘辉在说船队都是新手的时候，俺就已经想好下一任船老大的人选了，现在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俺就把这个人选叫出来给你们认识认识，大家看看她行不行！”
莫二娃一说这话，龙王塘花船队那帮没对象的卖花女全都把脖子伸得老长，生怕莫二娃看不到自己，但莫二娃却是压根不看她们，直接拿着报话机把正在驾驶舱里值班的大琳琳给喊了下来。
“领航人，你找俺干啥啊？”
“不干啥！俺就是想问问你，俺今晚想睡你，行还是不行啊？”
“睡我？那个……领航人想睡我，那是我的福分，但是这话您不该跟我说，应该跟俺们老大说！只要俺老大同意，俺马上就去洗澡换衣裳，保证把领航人伺候舒坦！”
“为啥俺要睡你，非得跟你老大说呢？”
“规矩啊！花船上的女人都是领航人的，伺候您是在为船队出力，但是卖花女私自勾搭领航人，这就有想甩开船队自立门户的嫌疑，所以您必须得让俺老大跟俺说这话才行。她在俺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俺，平时对俺也不薄，所以俺只能为船队伺候您开心，不能做对不起俺老大的事儿！”
莫二娃有喝一杯酒，笑道：“别怕！俺不是那种见一个就想睡一个的主，俺只是想让各位在座的船老大都看看你懂不懂海上的规矩！各位老大，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大琳琳是黑龙江七台河子人，虽然到慧娘手下的日子不长，但她聪明好学，现在已经是小岛花船队里最得力的手下，单独指挥一条船，本事没得说。她不但年轻漂亮，更是有一双俺最稀罕的三五小脚，俺其实早都瞄上她了，但是俺就不好意思跟慧娘说这话。今天俺借着酒劲把这话挑明了，俺想要了大琳琳，但是俺还不愿意让她伺候俺之后继续出去接客，所以俺就想把她弄到龙王塘去接任花船老大，让他自立门户，以后俺就以领航人的名义独占她，慧娘同意这事儿么？”
徐慧娘一愣，赶紧点头，道：“肯定同意啊！别管领航人是不是赌气，我这老大也愿意看到大琳琳有个好归宿啊！”
莫二娃又看看那帮船老大，笑着问：“那各位龙王塘的老大愿不愿收留她，让她在你们那安家落户啊？俺告诉你们一声，大琳琳还有一个身份，她是俺二儿子莫海福的亲娘。
一听这层可靠的关系，船老大们眼珠子都红了，王健道：“老大把身份这么尊贵的夫人安排到龙王塘落户，这是瞧得起俺们，不管岛咋对几位夫人，俺们就咋对她！”
“好！大琳琳，你们老大和龙王塘的老大们都表态了，现在该轮到你了，你也想往俺脸上打一巴掌不？”
“俺脑袋不傻，俺也没那么大胆子，俺……俺现在就去洗澡打扮，今天晚上肯定给您伺候舒坦了！对了！俺谢谢领航人、徐老大和各位龙王塘的船老大给俺脱离苦海的机会，俺以后不管咋样，都会记得你们的大恩大德！俺给你们磕头了！”
莫二娃一把拉起大琳琳，把她搂在怀里坐着，斜眼看着金芳，道：“磕啥头啊？俺的女人要高人一等，咋能随随便便给人家磕头呢？各位老大，娶媳妇要给彩礼，大琳琳这么乖巧听话，俺的彩礼肯定不能薄了。俺打算明天去龙王塘的时候，顺道找你们狮子口区政府签订合同承包你们那的龙王塘水库，然后把俺刚刚在洼子店搞出来的水库养殖技术用到那里，让那里成为全东北第二个出产仿野生淡水鱼的地方。为了感谢大家收留她，也为了能让她在你们龙王塘吃得开，这个水库俺允许你们那帮没啥事的媳妇入49%的股份，以后大家见了利润的时候，请别忘了是因为谁而赚到的钱，以后大琳琳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