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下雨的时候你来公司,心情都不好。你还不喜欢冷,这是那次在花园里我发现的,为了不冷,你会做热身动作来缓解,你总是活的小心翼翼,不想给别人增添麻烦,瞿禾,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知道。”
我用力忍着,不想让他听出我哭了。
“对不起让你对我失望,我以为你对我的感情很牢固,便自私的以为它不会被消磨干净,所以……”
他说到这里不出声了。
我想告诉他,并没有消磨干净,只是我不想让自己再傻下去了。
“我从没有将你排在孩子的后面,之所以那样对你,让你觉得安德鲁比你重要,是我察觉到了白雨慧想对你动手,我想让你暂时远离我一段时间,我尽力的扭转着这个局面,还是没能……阻止她。”
所以他就选择自己承受被车撞的结果么?
“那安娜呢?”我问他。
他说:“我在寻找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我的父母。瞿禾,我父母的失踪,和安娜有很大的关系。”
“可她八年前就已经死了。”我说。他父母是什么时候失踪的,肯定是在安娜死以后。
东昭凌说:“那只是一个谎言。”
什么?
“禾禾,明天我能来看你么?”他不在谈论这些,语气很和缓的问我。
我都不知道是怎样挂的电话,我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他,就这样一直坐到天麻亮,才终于有了困意,躺在路易斯身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路易斯被佣人抱出去了,也没有人叫醒我,好在早上没有课,我起床洗漱,吃了午餐便打算去拳馆,一出门,我便看到了东昭凌,他开着奔驰过来,就是我给安德鲁买的模型那种,安德鲁在他的车上玩的正高兴。
佣人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她应该是带安德鲁下楼来晒太阳的,但是安德鲁见到爸爸很激动,她却并不认识东昭凌是谁。
我用英语告诉她,那是安德鲁的爸爸,她紧张的神情这才缓解了不少。
“禾禾,爸爸车车大!”安德鲁趴在后车窗上,很激动的看着我,东昭凌靠在前车门边上望向安德鲁说:“不叫妈妈就下来。”
安德鲁撅着嘴,特别不情愿的叫了我一声妈妈。
被儿子叫妈***时候,哪怕他是不情愿的,我的心也激动的不行。
我让佣人上楼去将路易斯也抱下来,雨后空气很好,太阳也足,路易斯和哥哥一样喜欢晒太阳。
东昭凌只是站在车边上静静地看着我们,他没有西装革履的来,穿着舒适的兜帽衫,棉质收口运动裤,黑色跑步鞋,看样子他今天不打算去公司,只是像个普通父亲一样来陪着孩子玩。
“游乐场!游乐场!”安德鲁在后车座上大声喊着,我其实不太拒绝他的要求的,可东昭凌在,我不想去。
“我带他去吧,你去拳馆忙,等结束了我带他去找你。”东昭凌说着就要上车,我叫住了他。
他回头看着我,我想了想告诉他:“要带好尿不湿,还有水果,我让佣人送下来,他玩的时候需要喝水,不要太兴奋,要一直跟着他,防止别的小朋友拽他的矫正镜。”
东昭凌轻轻笑了笑,点点头。
佣人将这些送下来之后,东昭凌开车带着安德鲁走了,我抱着路易斯晒太阳,瞿采也从楼上下来了,他用手搭在眼前微微仰着头,伸展了一下手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着我笑的特别开心。
下午上课的学员是以前一对一的学员,我有些心不在焉,学员差点弄伤自己,我很愧疚,便答应给她多补一个小时的课程,等课程结束的时候,东昭凌已经带着安德鲁过来了。
他给安德鲁买了一个很大的飞机模型,安德鲁不太会玩,几下就将飞机的螺旋桨给拆下来了,路易斯也在边上捣乱,东昭凌身边趴着两个奶孩子的情景有些违和,可让人看起来觉得很温暖。
“你该回去了。”我将路易斯抱回来,已经将近五点了,再晚下去他开车回到申城就会很晚了。
“我开了宾馆,今晚不回去,再陪陪你们。”
他说的是你们,不是仅仅是他儿子。
我晚上有课,学员们见到东昭凌都特别兴奋,嚷嚷着还想看我们对打,被我心情很不好的拉去罚练,她们也算是知道了我的厉害,不坚持了。
下课之后东昭凌开车送我们回家,安德鲁在路上就睡着了,我抱着路易斯,佣人抱着安德鲁,打算上楼的时候东昭凌将安德鲁接回去,先抱着上去了。佣人看着我,我笑了笑。
他已经够收敛了,换作以前,一定不是这样的。毕竟他那么久没见安德鲁,安德鲁也很想他,我没道理阻止。
安顿好安德鲁,路易斯突然哭的很厉害,我不好意思在东昭凌面前喂奶便躲进了主卧,路易斯吃饱了也不肯睡觉,反而很精神的看来看去。
我将主卧的门打开,东昭凌站在门边,看到路易斯,对他伸出手,这小家伙居然就没良心的抻着双手朝着他去了。
东昭凌抱孩子的动作真的是很专业,也许真的是血浓于水,路易斯对他很好奇,摸摸脸抓抓耳朵的,东昭凌脸上表情很柔和,任由他儿子欺负。
“早点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我说。
“嗯。”东昭凌应了一声,没有一点儿将儿子还给我的意思,路易斯被他逗的咯咯笑,我怕他将安德鲁吵醒了,只能开了主卧门,让他们进来。
关好门,东昭凌抱着路易斯坐在床上,我心里有不舒服,刚觉得他不是那样强势了,他又来这一套。
着实太尴尬,我说了一声我去看看安德鲁便出去了,我切了一盆水果给瞿采,他在打网游,好像正激烈的状态,都顾不上和我说话。
回到主卧的时候路易斯已经睡着了,在东昭凌的怀里特别安逸,小手还紧紧的抓着东昭凌兜帽上的绳结。
东昭凌浅笑着看向我,将路易斯轻轻放在了床上,给他盖了小被子。
从主卧出来,他关好门对我说:“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会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