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他,又点点头,但我没有解释为何。
病在哪里都是治,治病的钱却因为医院不同,差别太大。
“你放心住这儿吧,这家医院是我家的。”刑樾阳说完就要走,我叫住了他:“为什么?”
他回头看着我笑了笑说:“是东昭凌交代的。”
他说完没等我回话就关门走了,我却因为他这一句话浑身都僵住了。东昭凌交代的?我和他非亲非故,送我来医院已经很越界了,还不让我自己掏医药费?
为什么呢……
心中到底是不安的,接近九点的时候我给那张名片上的谷强打了电话,他接起电话非常正式的打了招呼,知道是我之后,硬朗公事化的语气软了下来。
“瞿小姐,你好,我是东总的助理,谷强。”他又重新做了自我介绍,我礼貌的应了之后他又说:“您身体恢复的可好?”
“很好,谢谢您的关心。”我本来还想告诉他我今天就想出院了,可是他这般礼貌的说话,我总觉得说这么一句太煞风景。
他说:“东总今天行程很紧,所以不能去医院探视您,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我……我只想问问为什么。”我到底还是没忍住,没办法,性格如此。
他笑了,接着说道:“我的疏忽,应该立刻向您解释的,请您见谅。是这样的,东总想开一家泰拳俱乐部,女子教练比较稀缺,他说您是很好的人选,东总很惜才。”
我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理由,但就算是按着他说的惜才,让我去当教练,那充其量也只是个员工,还没入职的员工就能享受这样好的福利?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即便如此,我还是决定忍住疑问,再问下去难免显得我自作多情了,我轻声对他说:“哦,这样。”
“您先养好身体,其余的事,等您出院了再说。”他说完又加了一句:“医疗费用您不用操心,如果您能顺利成为俱乐部的教练,那这些就算做员工医疗福利了,如果不能,东总交代,这就算他对朋友的照顾。”
挂了电话,我愣了很久。
朋友……他说我是他的朋友。
我想起之前白雨薇对我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和我划清界线,虽然白雨慧并没有直白的说过,但我和她心里都很清楚,我们之间的阶级是无法跨越的,仅仅是单纯的雇佣关系,这辈子都不太可能成为朋友。
可是,东昭凌居然说,我是他的朋友?
早餐送来之后,瞿采醒了,我只喝了一些豆浆,其余的都给了他。
阳光很好,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花园,明华医院的绿化是全市有名的,住院部南边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地,中心地带还有一个修葺精美的花园,汉白玉的柱子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纯白色的小天使雕塑喷泉边上坐了几位病人,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非富即贵。
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进到这样的地方来。
“小禾,昨天的事……”我婆婆了解我,天气很好的时候我不太容易发怒,所以挑这样的时间来和我谈。
“等我出院,你就搬回去。”我说的很平淡,我婆婆没接话,许久后传来了隐隐的抽泣声。
既然一辈子都不想离开那个男人,被那样欺骗,暴打,坑害还是不愿意离婚,居然还能给他切水果,端茶水,那我只能说,这是她上辈子就欠了的情债,可是我和瞿采没有理由跟着她一起还。
“房租我到时候会多交点,你的生活费我也会给,但是你自己能不能守得住,我管不着。”
我婆婆哭的泣不成声。
我拧着眉头,一个只会哭的女人,不值得别人同情。
“小禾,我不是不想和他离婚,可是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离婚传出去多难听……”我婆婆哽咽着说,我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
名声,名声有命值钱么?
我婆婆说话又不过大脑了:“而且,瞿天怎么说都是你爸的儿子,他出了事你爸着急也是必然……”
“你知道他都对我做过些什么么?”我用自己都没想到的冷静语气打断了她,我婆婆怔愣的看着我,我看向她,悲凉的笑着说:“他差点强奸了我。”
我婆婆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我之前被我公公乱摸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那也是那么多年我唯一一次看到她先对我公公动了手,虽然换来的是我公公的一顿暴打,可我真的很感激,至少她为了我出头。
现在想起来可能也变了味儿,到底是出头还是吃醋我都已经判断不清楚了,但那件事深深的印在了我心里,她让我觉得她还是疼爱我的母亲,努力的保护着女儿的清白。
如今……
我婆婆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瞿天是不是又喝多了?他就是那个样……没正形。”
如果,她会表现的特别愤怒……换成任何女人的亲生母亲,一定都会非常愤怒的吧?可她居然在为瞿天找借口。
我本来就凉的心又冷了许多。
我连气都懒得生了,只是特别想对她说一句,真心祝你和瞿顾友相约白头,活到老打到老。
谈话进行不下去,我婆婆坐在瞿采睡的那张沙发上,心绪不宁的捏着她那只老款手机,瞿采想出去玩,被我制止之后不高兴,坐在窗边生闷气,我躺在床上输液,考虑着如何迅速恢复身体健康。
中餐送来的早,我吃饱想要睡觉时门开了,先进来的是一捧鲜花,花放下后我才看清抱着它的男人,竟然就是瞿天跟踪我那天晚上替东昭凌开车的男人。
正装的他约三十岁光景,个头不高,略瘦,带着黑框眼镜,穿着浅灰色西装,笑起来像个小日本,但是不招人烦。
“瞿小姐,你好,我是谷强,东总的助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