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顺王大惊,急忙探头看向了江中接近的小船,果然是几个士卒打扮的,举着刀箭,迅速靠了过来,马上提醒部下准备战斗,自己却飞快闪到了几个临近树丛的逃跑者附近,低声喊道:“快些进来,别怕,我来救你们!”
顺王可是忘记了,对方正在逃跑,突然又陌生人出现,只能引起他们惊慌,就在他们愣着的时候,前面小船上两名士卒已经跳上江岸,朝这边追了过来,无奈之下,顺王只好挺身而出,对着追来的士卒喊道:“别开箭,有什么话过来说!”着急之下,差点说成了别开枪。
“吆喝,竟然出来一个漂亮小孩,你是干什么的?”端着弓箭的士卒带着笑意问道。
“孩子,快跑,别让他们抓去了,那里可是生不如死!”一个衣衫破烂,脸色黑瘦的中年人着急提醒着顺王,一面拔腿就跑,结果那端着弓箭的士卒,马上转头,对着逃跑的中年人就拉开了弓弦,嘭一声,士卒突然扔了手里的武器,捂着脑袋嚎叫起来:“妈呀,老子的脑袋疼死了!”
“哼,该死的家伙,竟然不听王爷命令,该死!”几名亲卫已经扑了出来,有的举枪对准了第二艘小船上的士卒,有几个却是围上了顺王身前的两名兵丁,其中一个队长,面对违抗王爷命令的弓箭兵,突然举起枪托,狠狠敲在了对方脑袋上。
“别,别开枪,我,我们投降!”另外一个举着大刀的士卒却急忙扔了武器,双手高举,跪在了地上。
经过交谈,顺王很快了解了事情原委:追捕者是此地金监的守卫,被追捕者,是淘金工匠,他们因为不堪自己的待遇,忍受不了监工的残酷迫害,人间地狱般的生活,所以相约找机会跑了出来。并且他们听说西面的赣州城内来了顺王殿下的部队,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决心,今晚利用戍卒人心不定,甚至有人逃跑,官吏带人四处抓捕的机会,终于逃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你们的金监离此地几里?”顺王问道。
“报,这位爷,最近的淘金场离此最多五里,就在上游不远处!”那名跪在地上的刀兵抢着回答说。
“怎么回事?”小厨子已经跑了过来,看着很多战友围住了几个元兵,急忙凑上来问道。
“小厨子,来得正好,你过来!”顺王突然有了别的打算,将小厨子招到一遍,低声交代了一番,后者立正回答了一声,马上召集一队人马,借着两艘小船,一个筏子,开始了渡江。顺王却带着剩余亲军,押解着六名元军士卒,顺着江边,向淘金所开拔而去。
控制淘金所很顺利,一是有了六名士卒带领,二是淘金所现在已经很脆弱,除了少量兵丁坚守岗位,多数人已经开始准备离去。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当顺王亮明身份,那名在此地已经有些年头的老年金监顿时就跪在了地上,竟然呜呜哭了起来。经过顺王安抚,这才知晓,金监已经在这块待了足足二十年,从来没有过升迁。
“微臣驻守此地,为朝廷淘金炼金,已经二十年有余,过手的金子已经不计其数,但是从来也没有贪墨一两,即便是有上官试图和老夫做交易,图谋朝廷财货,从这里捞点好处,但是下官从没答应过,因此也就让人嫉恨,仕途就此停在了这里。本以为终老此地,没成想人们传言的真命天子,众望所归的少年王爷到了这偏僻之地,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唐朝末年,这附近就发现了大量上好金子,官府马上实施管制,并在此地淘金场置瑞金监,瑞金之名始此,因金为瑞,此地始称瑞金。”老年金监几杯酒下肚,马上滔滔不绝起来:“后来官府集中了大量淘金工匠在附近进行搜查,开采,加上闻名而至的淘金冒险者偷偷过来,人口数量剧增,为了管理需要,此地附近的盆地中就设了府衙,瑞金县治也相继诞生,一直今天。”
“前些日子,听说南面的顺王反了朝廷,整个这片地区就开始了不安,有些戍卒也动了别的念头。又害怕打仗受到波及;有的却受到顺王名声影响,偷偷跑到了南边和西边的赣州,投靠王爷去了。唉只可惜下官老了,不能上马拼杀,随着王爷效命,不过下官还是想把最近半年的积蓄,也是应该上缴朝廷的几百斤金子交由王爷处置,也算是下官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耽搁了将近两天时间,顺王在瑞金范围内多个富矿区探查一番,安抚好金监以及年岁稍大的淘金工匠,带着上千名坚决要求跟随自己建功立业的青壮,继续向东进发,因为千名民工拖累,五天时间才到达了泉州地界,也是这次顺王计划的重要环节的一个节点。
因为地处偏僻,正当顺王殿下在深山淘金场转圜,以及东去泉州的一周时间里,南北几个要地却是发生了几件大事。
赣州的战斗首先打响了,和预料的差不多,江西行省的部队两万多人,对赣州城发起了连续进攻,三天之内没有一个士卒能爬上赣州城头。第四天开始,双方进入了相持状态,第一次主持如此规模战役的勃伦赤终于顶着熊猫眼,长长松了一口气。
“将军,您还是回府休息一番吧,这里有本官盯着呢!”赣州总管杨朴也是疲惫不堪,但是相比连续血战三天的勃伦赤他们可是相对轻松了不少。
“没事,你们帮本将顶一回,我睡一觉就好!”话音刚落,北城塌了半边的角落里就传来了鼾声,杨朴总管急忙招呼其他人悄悄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京师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高昌王父女因为私藏叛逆文告,被下到了刑部大牢,自然引起了朝廷不小的波动。
“丞相大人,这许多日没有进宫,本宫还以为您被那个小妮子给勾走了魂魄呢!”皇后幽怨的说道:“唉,怪不得有人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锅里的,瞅着碗里的,贪心不足呢!”
“娘娘说啥呢,本相可是分得出高低贵贱的,怎么敢违了您的心意,到外面去花天酒地呢,臣这不是忙吗,都是被那个小子给闹的,不让人安生啊!”伯颜丞相叹着气说。
“军国大事奴家不懂,但是这居家过日子了,吃饭穿衣了,哺育后代了这些女人的事情奴家可是知道一些的,女家问你,丞相打算如何处置那对父女啊?”
伯颜丞相没想到,自己刚把那小美人以权谋私绑回家中,这深居宫中的狐狸精就得了信息,心中既有恼怒,也产生了警觉,面上却不动声色,嬉笑着说道:“娘娘说咋办,微臣就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