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皇宫内的事情,齐王作为监国亲王,奉旨连续进行了三次朝会,主要讨论了以下几个议题:一是马上成立一个以太医院为主导的,集合所有名医,包括广泛吸纳民间医学高手,研究编订《医学宝典》若干部,可收录历代积累的医学知识,治疗方案,药物分类等等;同时提议,其后进行的科举考试增加医科,具体考试要求由太医院尽快拿出方案;设立农学专科,由大农司迅速组织编订各类指导农业生产的书册,分发各路府州县,有地方长官负责监督和实施,并作为考核地方官员的一项重要内容;适当时机,要增加农业、工矿业等各行业科考专业的名额,鼓励农工发展。
第二次朝会,主要是根据需要,抓紧利用冬末春初的农闲季节,开始修整各地驿道。因为北方仍在冰冻期间,即日起可在南方,尤其江南地区,一直交州率先开工建设。基本要求是在原有驿道基础上,加快加固,整平道路以及桥梁。各路段有所在路府州县负责实施,并特别强调民夫生活费用等必须全额支付,不允许出现任何欺诈行为,朝廷将派出专员沿路视察。由朝廷拨专款调拨水泥等物资,提供桥梁、驿站等修建和整理工作,又特别强调绝对不允许耽搁农事。
第三次朝会的主要议题是实行新的丁税制度改革,即日开始各路府州县重新丈量核定土地,不分公田、私田,甚至朝廷赏赐给王公大臣的田产,寺观庙宇等占有的土地,朝廷将派出专门人员下到各路府州县核实,如果查处造假者,一律将田产收归朝廷,任何人不得例外。
限制皇宫、王公贵族,以及所有官员和富户占有的丁壮,私俾等数量,停止人口买卖行为;寺观庙宇等不经官府(路府之上)批准,不许擅自收纳脱产信徒。超过三十人的所有宗教场所,必须经过朝廷批准才能继续扩招全职信众。严格限制未经朝廷认可的宗教、结社、集会等活动,一经查出将给与严惩。
合法身份的汉人、南人,在求学、科举考试、官吏任命、农工商等活动中,与蒙古、色目人享有同等地位和权力;杜绝任意杀害,欺凌汉人南人的行为,否则以重罪论处。
以上措施很快在朝会上得到通过,只是有两项内容多少引起了争议:一是种族歧视政策的被取剃,自然是触及了部分贵族的利益,尽管没有强有力的理由反对朝廷的决议,但是却也在背地里没少攻击齐王违背祖宗规矩,忘了自己出身,迟早会被低贱民族同化等等。
另一项遭到了一些抵制的措施是:土地和人口清查的同时,一项新的赋税政策出台了:地丁银制度。其主要内容是,打破旧的丁税为主的征收标准,以土地多少作为收税的主要依据;另外规定,凡是成年男子拒绝服役着,可以用粮食和货币代役,叫代役制,有利于农工商人自由支配生产生活需要,是一个进步措施。但它也触及了大地产者切身利益,所以想办法隐瞒地产和人口,一段时期内,还真被朝廷督察人员查处了数十起典型案例,根据齐王指令,给与严惩之后,此类现象才有所收敛,这是后话。
除了明面上的几项朝议内容,齐王自然是紧锣密鼓地部署了多项内容,比如一纸调令,把马岛的达鲁花赤郭继宗调回了京师,任命为工部侍郎,主持全国范围内的工程建设,城市规划建设等等,尤其是现阶段的驿道整修,桥梁工程建设。而同时马岛行省建立起来,左丘成为了马岛行省第一任总督,也是全国第二个获此殊荣的总督。
成立兵器监,临时在兵部办公,右侍郎别不花担任总监,马上开始了选址建设工作。京师的兵器监首先将所有京畿及其周边的冶炼、制器,船舶制作和维修等收归直属,接下来又根据原材料,或者技术力量等各方面因素需要,开设了多个秘密工场,比如火炮、火枪、强弓硬弩的制作单位,那可是不为外人了解的。
“脱脱,别来无恙吧!”处理完公务,难得有一天空闲时间,齐王专门到了刑部打牢,探视被关押在此地的脱脱等重要囚犯。
“托殿下福,他们对草民还算是人道,并没有难为草民!”脱脱气色倒也可以,说话也出自真诚。
“看刑部搜集的证据,两项罪名似乎是属实的,比如这隐匿财产、私通奸佞之臣,并窃取朝廷秘密军情,提供给奸佞之臣,你觉得是否冤枉?”
“殿下,上面已经有草民亲自画押的证据,至于其他多项指控,恕草民无法满足朝廷了!”
“刑部倒是拿出了处理决定,将你们兄弟流放到蛮荒之地!”齐王看脱脱没有多大惊讶,接着说道:“本王倒是觉得可惜了,因为从过往的为官经历来说,你们可都算得上清正廉洁之辈,政绩也算是不错的,因此本王几次与御史台。刑部等沟通交流,又经过朝仪,跟大臣们解说一通,多数人以为应该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不知你是否接受?”
“谢王爷殿下,草民将戴罪立功,不辜负王爷厚爱!”这回的脱脱帖木儿不再故作镇定,马上露出了激动之情,颤抖着声音伏在了地上,向齐王恭敬施礼。齐王点点头说道:“相信经过这些挫折,你已经长了不少阅历,无论做什么官职,都应该更加成熟才对。好好吃点,把身子骨养结实,三两天之内朝廷会有诏令下来的。”
怀揣着皇帝谕旨,以及齐王亲自绘制和注明的几张地图,脱脱出狱之后家都没回(除了已经官复原职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堂弟弃儿不花,以及被发配马岛的母亲、婶母等人,在京师可是没有亲近之人了,何况两家的府邸早已充公,现在只有齐王亲自过问,给自己兄弟分拨的一处小院落而已),马上启程南下,向泉州奔去。
“这小子走了鸿运,竟然靠着齐王重新飞黄腾达了!”左丞相府,刚解除隔离,同时也被免职的别儿怯不花左丞相府邸,几个难兄难弟正在小范围饮宴。向来有炮筒子名号的秃满跌儿两杯酒下肚就发起了牢骚:“不过,身为万国通政使漂洋过海的日子也够那小子受的,说不定就葬身鱼腹了,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大笑一通过后,前御史斡勒海幽幽叹息道:“诸位,可要谨言慎行的好,虽然那个权臣明面上给了我们不予追究刑法,不予没收资产,回家好好度过晚年的谕旨,但是可是不少人盯着咱们兄弟呢,尤其是那个娃娃御史也先帖木儿,据说这小子狠得厉害,铁面无私的主!”
一番话,马上将本来活跃的气氛打入了冷宫,几个被免职的重臣顿时一阵后怕: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好在自己等人已是平民身份,吃喝玩乐已经不受什么约束,否则可是被冤家对头发给抓住把柄,那可就危险了。正在满腹心事,失了兴致,门外有管家低声说道:“大人,朝廷来人了,说是核实咱家的人丁数目来的!”
几个前大臣顿时一愣,心里未免发慌:看看,这不马上来了报复,赶紧的吧,回去马上辞掉那些吃闲饭的丁口、丫鬟、老妈子之类,别让人家真的抓住了把柄,将自己往死理整。说走就走,几个难兄难弟很快告辞离去,剩下别儿怯不花一人去面对朝廷督察官员的质询。
这几天,新任丞相太平却也犯了难,自己想带头执行朝廷限制土地和人口的决策,却是在家里遇到了大阻力,这不,只清退了三十多个壮丁和仆妇,自己的大太太就开始发难了,为啥呢?大太太的最得力丫鬟,也是受虐待最多,第一个提出来自愿离开的包花姑娘一走,大太太就恼了,别的丫鬟更不随她心意啊。收拾了丫鬟之后,听说自己的丞相丈夫还要清退人手,马上跳脚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