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巴掌声起自门外,众人扭头看去,多日濒临死亡的小神通突然活了过来,在两名亲卫搀扶下走了进来,嘴里赞道:“小六子,高明,不亏你师父的养育教诲!”众人急忙迎上去,被他打趣道:“别,远点,老子可是病弱之人,经不起你们折腾。”
大家情绪顿时高涨起来,因为有了一个主心骨。萨尔不花让大家退后,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谦让着请申通坐下,然后把大家谈论的要点简单快捷作了汇报,然后请他做出评价,申通性格诙谐好爽惯了的,哪里有什么谦虚之类,何况职务最高,地位使然,马上说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现在重点是研究如何应对的问题。”
农历八月初,脱脱丞相亲自带军南下,三十多万大军浩浩荡荡自京师地区出发,一路直插河南,与义军在汴京打了一仗,加上李思齐、察罕帖木儿的配合,迅速收复了大河中游沿线多处被义军占领的地区,然后挥师东进,一直攻到了徐州,前锋逼近凤阳,朝廷顿时没了往日的紧张喧嚣。但是另外一股暗流却动了起来。
“太平大人,您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话?这脱脱也太过猖狂,不仅不追究自己弟弟过失,还直接掌控御史台,继续打压忠贞之臣,甚至不放过您这样的一心为国,从来没有徇私枉法,排除异己的好官!”有大臣找到了辞职的太平丞相。
“王爷,你可是重臣,必须出来说句公道话,你看看这年少丞相都任用了一些什么人?简直是不像话吗!”楚王爷被几个大臣堵在家中,一阵抱怨,煽动。
“陛下,您可要为老臣们做主啊,咱们可是一心为国,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竟然被那跋扈的脱脱丞相给免职,这还有天理吗!”
“是啊,他们兄弟可是一手遮天,天怒人怨啊!”
“这天下大乱,可不正是兄弟俩搞什么变钞、治河惹得吗,何况三十万大军就断送在那也先小儿手里,真该拿他兄弟的治罪才对,否则这天下可要被贱民夺了去!”
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脱脱却是不知道后院着火,三十万大军正在循序渐进,压缩义军防区,形势越来越加有利起来,自己还信心满满的,不久就能凯旋回去过年呢。一封加急快信到了手里,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召集手下将领会议,讨论下一步布局。
高昌王帖木儿不花突然被皇帝诏令为右丞相,意外之下急忙以年老体弱为由请辞,但是宁宗却是坚决不许,无奈之下请陛下保留脱脱左相之职,起码现阶段脱脱可是手握重兵,而且正在前线打生打死的,一旦朝廷有了变故,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是不智行为。但是年幼的您总似乎很坚决,在大臣们坚持下,免了脱脱丞相职务,并派人到军中宣旨。无奈的高昌王只好推荐太平为左丞相,宁宗只好让步,答应下来。
南方,郭子兴部正被脱脱指挥的大军困守在凤阳无计可施,门守突然来报,外面来了一个少年,非要面见大帅说是带着同伴投军而来的。郭子兴马上让人传了进来,一看之下顿时差点笑出声来。还好这老郭生性豁达,好结交奇人异客,什么人都见过的,哪里在乎一个长脸的少年,站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什么人?”
“回大帅,小子祖籍就是这凤阳,因为家中兄弟多,父母无力供养,只好把俺送进了寺庙当了小和尚。后来淮水冲毁了家园,饿死了父母兄弟,俺只好流浪到了南边,结果被一道长收留,就此四海为家,如今五六年时间过去了。还有啊,这是俺的几个伙伴,都是在南方讨生活时候结交的,因为听说了义军兴起,我们几个便投奔大帅而来!”
“大胆,把他们绑起来,关到黑屋子里,明日开刀问斩!”笑眯眯地郭子兴突然脸色大变,大喝一声之后,门外几个手提大刀的士卒闯了进来,把几个少年郎绑了,不理会他们大声喊冤,关到了一间黑屋子里。
“唉,我说老大,你这馊主意可把我们兄弟害死了,为啥不去北面投奔官军找碗饭吃,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呢,这下倒好,人家义军大佬不仅不要咱,还要当做奸细给宰掉,你说咱这倒霉不倒霉。”
“就是啊,老大还自以为算卦算的准,说什么这么多义军,只有这郭先生人好,有帝王之相,结果唉,恐怕咱兄弟只有到阴间地府去做什么从龙之臣了!”
“呜呜,俺害怕,呜呜,俺要回家!”
“闭嘴,你们这些混蛋!”那自称朱兴祖的马脸小儿吼叫道:“真不像男人,死有啥可怕的,掉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几年之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子。”有对着门外喊道:“义军兄弟,给碗热饭吃如何?我们兄弟千里迢迢过来投军,到现在还没吃一口热饭呢!实在不行来几碗热乎粥喝也行啊!”
“噗嗤,呸!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想好吃好喝,等着吧,明天也许有一碗断头饭!”接着嘀咕道:“老子这些天还没得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热粥呢!”
没想到,时间不大,门外脚步声,一支火把照耀之下,两个守卒真的抬来了一个食盒子,里面竟然是热乎乎的饭菜,顿时让这七八个少年亮了眼睛。被解开绳子之后,朱兴祖首先说道:“谢谢几位大哥,也谢谢给我们饭吃的长官!兄弟们,别急,每人一份,慢慢来啊。”
安丰,徐寿辉所部,最近也是出师不利,在几场大捷过后,很快占领了汴梁这座中州大城,没想到不久就连吃败仗,先是被李思齐、察罕帖木儿打得丢盔卸甲,丢了汴梁不说,大部分义军也四散而逃。无奈之下,率领剩余嫡系迅速南撤,回到了自己老家,不几天又遇到了三十万大军气势汹汹杀来,马上又抱腿难逃,一直退到了安丰才稳住了阵脚,检点人马,剩下了不足三万人,差点就被打回原形。与东面的老郭一样,正在无计可施,外面通报,说是丢了几天的普完王爷找来了,急忙迎了出去。
“老衲,奥,本王在附近几个州城转了转,发现这蒙古军马虽然人多势众,貌似强大,但是随着地盘扩大,占得城池多起来,自然就分兵而弱,所以为今之计,我们还是避开锋芒,同时联络其他友军,采取合分有序地策略,很快就能转危为安的。”这普完宋王微闭着眼睛,转了一阵子佛珠,突然睁开眼睛说道:“还有一个大好消息告诉诸位,据老衲奥是本王测算,北面这位脱脱小儿很快就会大难临头,你们还要做好迅速北进,抢占地盘的准备才是。”
“陛下,不能撤换脱脱,起码现在不能,否则会引起兵变!”下地之后的第二站,申通在高昌王等人努力下,终于得见宁宗陛下,首先说明当前南方局势,为脱脱说清:“如果是前线战事不利,陛下大可以换将,然后再说其他处置,平息朝廷怨望,所谓临阵换将可是大忌!”
“唉,都是几个老臣非要寡人这么做,您这一分析,还真是那么回事情,不过这诏书已经发出去大半天了,还能追的回来吗?”宁宗幼稚地说道。
“不必追回,陛下可以再下诏一封,让脱脱戴罪立功即可!”申通早有主意,马上建议到。
“买江,你可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人盯上打劫了!”老乞丐最近可是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们已经觉察了一股暗流正在京师等地蔓延,其中几个人物都是身份特殊,而且是武力高超的那种。听说申通大人派了自己师侄亲自带队南下,在宫门之外嘱咐道。
“师叔,我看您老是越来越小心了,怕啥呢,就凭咱这能力!”买江大咧咧说完,迅速出宫而去,按照申通嘱咐,并没有从京师之内大张旗鼓行动,而是在城外带上了驻守南大营的一队黑衣卫,仪仗什么都免了,每人两匹快马,连夜向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