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难道要想办法阻止对方过江?那就将主力调到南岸,架上大炮跟他们大干一场吗,如此做,延缓他们过江时间,挫敌人锐气有何用处?”小神童的副手之一,探马赤军旅帅小将詹尼尔不解的问道。
“你小子,要不是资格老,功力好,大帅殿下还真不敢提拔你当了老子助手,你这脑袋是浆糊做的?”小神通教训对方说:“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假若让他们顺利过江南下,其士气大涨不说,还影响了我们的各项部署。另外,你说在江边实行主力拦截战,我们的战线就会被拉长,何况这大江南岸并非我们现在的根据地,怎能站得住脚吗?”
“嘿嘿,怪不得呢,头,您这一分析,俺就明白多了,啥也不用说了,按这就回去和那些瞎嘀咕,脑袋不开窍的部下说明白了,让他们好好干,打掉敌人锐气。”詹尼尔并非愚笨,只是缺乏耐心,不好动脑,当然重要的是缺乏战略眼光而已。
这几天,元军新任指挥官钦察台可是吃不下,睡不好。想要渡江,船只太少。江南面附近几个大城又少了有力的支撑,因为不少官员无故失踪,甚至有些官声太差的官员被人咔嚓了几个,没办法之下,又不敢冒险,只好写奏章,求助于朝廷,也是为了自己开脱一番。
“真愚蠢,纸上谈兵的枢密大人!”听着早朝期间,钦察台的前线战局奏章,第一次参加早朝的脱脱帖木儿腹诽着:“看来大元朝真的没有战略家了,怎么就不会动动脑筋,调集其他各路人马,哪怕是一支偏师,给对方造成侧面威胁,或者接应一下大军南下?”
脱脱正在走神,突然被身边一位大臣推了一下子,马上有所醒悟,抬起头来,自己的叔父,一号大臣伯颜正瞪着他呢,急忙道歉。
“对不起大人,听说前方局势不妙,末将有些走神了!”
“那你说说,有什么好法子可以打破现在的僵局?”伯颜可是最喜欢这个侄子,自小就养在自己家里的,这回在众位大臣无计可施的时候,问计于年少的脱脱,不仅是无奈之举,也有故意让脱脱显摆一下子的私心。
“这,末将以为,用兵不可拘泥与常规,应该多有变通,根据战场局势,随时调整战略战术,灵活机动的打击敌人!”脱脱慎重说道:“末将以为,调一偏师,侧击敌人,或用一部控制江南,接应大军渡江即可,哪里有奏章所说的那么多难处!”
“好!”“高!”“妙!”“真乃英雄出少年!”
面对朝臣的逢迎拍马,脱脱心中并非得意,而是感到好笑和悲哀,心里继续腹诽:“好个屁,这算是什么高招,一群傻蛋!”
一封密件,迅速传到了集庆,探马赤军东部四营,营长金钊马上派人南下的同时,又赶到了设在城外一个山村中的秘密基地,恰好遇到了正准备外出的韩大爷,急忙把他拦回了家里。
“大爷,这是一封密件,您老赶紧给我发出去!”金钊将一个小纸条交到韩大爷手里催促道。
“行,没问题。”韩大爷马上进屋,找来一个小竹管,塞进纸条后,封住管口,来到了院内东侧小屋的鸟棚里,将一个特别精神的鸽子从笼子里抓了出来,很是利落的把小竹管绑到了鸽子腿上,嘴里念念有词“大头,快去快回,起!”一下子将鸽子送到了空中。“大头”绕着院落飞了几圈,然后向南飞去,很快没了踪迹。
说起来这韩大爷,也是顺王殿下的杰作之一:探马赤军堡垒户。想到前世曾经了解的一些知识,尤其是人民解放战争胜利的重要基础条件,那就是密切联系群众,广泛发动群众,紧密依靠群众,打一场人民战争。说起来这个理念放到现在,可是有些太超前了,但是顺王殿下会变通,那就是使用两张王牌解决与百姓联络的难题:感情牌加金钱牌。所谓感情牌,那就是收养大量各地少年儿童,以此得到这些少儿家乡,家人的认可,或者为乡亲们解决实际困难,赢得他们同情帮助。金钱牌就直接了,花钱买而已,尽管这么做不太牢靠,被收买者容易出问题,但是那也是特殊需要之下的临时做法而已。比如前段时间在武昌府,夜袭之后,顺王他们就用钱财收买了一个大财主,得以被安置在了对方的庄园里躲了两天。
前面两招之外,自然还有其他套路,那就是软的不吃来硬的,特战队可是善于偷袭、绑架、暗杀等手段,最近两个月,已经在广州、武昌用了两次,效果真还不错的嘛。当然这是被逼无奈的下策,是拿不到桌面上的,而且还是很有副作用的手段。拿到现在来说,这属于恐怖活动,是遭到世人谴责的做法。
话说正在武昌地区的顺王殿下,很快接到了小神通从九江转来的密信,大惊之下,马上派人赶往东南地区,自己现在的老巢,通知尚义调整部署,注意防范从九江南下,抄自己后路的元军九江水师,以及江西行省等地的地方军队随时可能的袭击。第二日,顺王经过深思,又发了一封急件,要求大本营收缩防线,找机会在运动中集中打击一路敌军。
同时,顺王爷命令大江沿线的探马赤军、特战队员,以及其他穿插部队回收,将主力后撤到南岭一线,西起静江府,经贺州、赣州、漳州、泉州一线,并迅速突击占领以上各州城。
静江府早就在顺王势力控制之下,因为这里是此次顺王被“流放”的目的地,所以铁八师带了先遣队最早赶到了这里,利用自身特殊优势,迅速了解了当地环境民情,甚至把顺王殿下准备驻扎的地盘都购置好了。后来战略的突变,静江并没有成为大本营,但是也在顺王势力范围之内。如今,这里不仅有顺王一系的地方部队,而且地方官员也全部换成了自己嫡系,或者一些清廉正直的官员。
但是,就顺王战前构想的军事对抗线来说,静江地理位置突出在外,而且整个西部、北部,甚至南面的大片区域都没有坚固的后援基地,基本是一座孤城,只有东南面离着贺州比较近,可以作为后备支撑据点。但如果舍弃了这个据点,整个自己控制的西部战线,甚至交州都会直面敌方威胁,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在这里安置一部,打起来以后,根据整个战局走势再作调整。
“殿下,请!”得到通报,正在北城门亲自指挥布防的驻军指挥军帅,也是明宗皇帝旧部怯薛官出身的新任静江府大都督博尔赤副万户,静江路新任总管,儒士洪任重等几个军政要员早已等在了门外,急忙迎上去,施礼之后,带着顺王殿下去了总管府。
“湖广行省集中起来的元军主力已经开始南下,估计三日之后,江北集中起来的敌军也会启程南来。因为此地是广南西路北部要冲,所以接下来会遭到敌军大规模进攻,你们可要做好充分准备,我说的是,不仅要有军事准备,还要有思想准备。”顺王落座之后,水都没顾得喝,单刀直入,开始指着地图为部下分析战局:“当然,按照现代战术,不应该固守一城一地,而应该灵活应变,但是如果放任敌军轻松进击,可能会破坏我们的整体布局,也不利于将来的各个击破。还有,从战术上说,我们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也不利于和敌人打野战,而是可以利用我们的兵器优势,保护自己的同时,极大杀伤敌人。”
“最晚明天,别不花大人就会亲自押送一批物资过来,你们要合理部署,周到安排,一定在这里牢牢守上半月,尽量牵制住敌人一部有生力量,为其他战区赢得一些有利机会,你们觉得有困难吗?”
“殿下请放宽心,哪怕是杀到一兵一卒,我们也要为内殿下守好这块土地!”博尔赤呼啦站起来,坚决的说道。
“好,坐下说话。精神可嘉,但是作为指挥员要注意学会保护自己部下的前提下,消灭敌人有生力量,这需要动脑筋,而非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和敌人硬拼,明白吗!”顺王寻循循善诱着,让文官,儒士洪任重总管频频点头心中赞许:真是奇少年,大元朝振兴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