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心中震惊,这么久以来也是时常遇见夜青,竟然就没发现她是假的!
那真的夜青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被这个假的夜青藏起来了?
重烨闭关,寒琢消失,偏偏他在人间的分身也感应不到,这个时机也太微妙了,夜青但凡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基本不会被人发现,所以就被这个假的夜青趁虚而入了?
真的夜青到底在那里?
为今之计只能先派人跟着这个假的夜青,说不定就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人间,夜青和罗宋在院中的藤椅上坐着,两人谈笑风生,帝休说有事不知去了哪里,走前特意嘱咐罗宋千万不要让夜青走出这个院子,不然她出了结界很有可能被恶人加害。
罗宋谨记在心,于是夜青提议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她出去散散步被罗宋严词拒绝,于是只好坐在门外的院里纳个凉。
藤椅摇啊摇,夜青很久没这么安静惬意过了。
“罗宋,你说我小时候怎么就没发现晚上坐院子里看星星是如此的安逸呢?”
罗宋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星空,又回头看着夜青:“你小时候总忙着玩,哪有心思看星星。”
“儿时太淘气了,错过了这么多美景。”夜青惬意的闭上了眼,静静听着这夏夜的蝉鸣蛙声,好沉静。
“夜青。”罗宋叫了她一声。
“嗯?”她闭着眼,听着他的下文。
“我想娶你,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是我觉得如果现在不说,你又会离开,我怕再也看不见你了。”
夜青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罗宋连忙道:“你千万别说话!我不想知道你的答案,只要你能一直好好的,我等你一辈子也无所谓。”
听罗宋说一辈子,夜青忽然记起,寒琢之前说过,罗宋的阳寿快要尽了,他的一辈子,还能有几年?
相对无言,她的心终于在此时有些哀伤,罗宋一生为人随和,连骂人都不会,怎么上天就这么不公平,偏要让他早早离去?
罗宋以为夜青心中在想到底该如何拒绝他,苦闷的不行,两个人就这么各有心事的看了不知多久的月亮,长卷来的时候都已是天明。
长卷将夜青抱起来送到内室,夜青的头靠在长卷肩头,不知做了什么梦,幽幽的唤了一声:“重烨...”
退出内室,长卷在门外驻足片刻才回到院子将罗宋叫醒:“帝休呢?”
罗宋睡眼惺忪睁开眼,迷迷糊糊答:“他说有事,去了个叫死城的地方。”看了看旁边的藤椅,忽然清醒,急问:“夜青呢!”
长卷坐在夜青坐过的藤椅上,仿佛还留有夜青的余温,默然答:“在里面。”
罗宋赶紧跑到内室去看,见夜青正安静睡着,便安下心来轻声退出到院里,挠了挠头:“什么时候回去的我都不知道,睡的太死了。”
夜青在人偶的帮助下终于能够自己下地走路了,她这几日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着,身上的伤痕也没怎么留下疤痕,本来身上骨头断了怎么也要几个月才能走路,但这才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非天和长卷日日都来看她,但是两人几乎没有碰过面,像是刻意叉开时间一样。
长卷依然是只看过她的伤势嘱咐两句就走,非天通常一待就是小半天,带来各种各样的玩意儿,乐趣横生的给夜青显摆,这些日子下来,这小小的人间小院,快要堆满非天带来的宝贝了。
“这些日子帝休到底在忙什么呢?怎么每次都见他匆匆忙忙的?”
帝休看着夜青吃过药便匆匆走了,夜青问罗宋,罗宋摇摇头,“是啊,好像在忙什么要紧的事情。”
夜青看着帝休这么小的一团,每日早出晚归的,实在忙碌,但也不知他在忙什么,要是她能帮上忙就好了。
帝休每日每日都去死城,自从长卷将死城底下的柱子劈断之后,护城河底的那一大片结界都是靠帝休在支撑,他的根基不扎实,树干也不结实,当初也不是按着本来的规律生长,这么一座大城压在身上,实在力不从心。
他每日都在想办法让自己迅速生长,此刻夜青正在叨念他的时候,他两个小手正抱着一大捆树藤不断往主干上缠,好让树干更加粗壮一些。
“真是难怪!”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帝休却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他迅速回头,果然是菩提。
“你来做什么?”帝休警惕的看着这不速之客。
“她人呢?被你藏到哪去了?”菩提看着散落一地的石块,夜青被人救出去了!那她岂不是地位不保!
“你这冒牌货竟然还这么嚣张!总有一天你会被大家识破万劫不复的!”帝休怒视菩提,一想到夜青的脸被她毁了,还霸占了本该属于夜青的一切,帝休就恨不得将这菩提撕碎。
夜青还心甘情愿的退出,凭什么要把那么好的人生让给这个冒牌货啊!
“住嘴!”菩提怒吼,帝休脸上便凭空的挨了一巴掌,直扇得他踉跄了好几步。
菩提上前将帝休一把提起来恼羞成怒:“我问你她在哪里!”
帝休毫不惧怕,就算这菩提修炼了不知多少万年,在他面前如何强势,他也不怕,这样虚伪不堪的人,怕她做什么!
菩提又一巴掌扇到帝休脸上:“说不说!”
接着便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帝休的嘴角都流出了血,依旧还是直视着菩提。
菩提被这眼神瞪着,不知怎么底气不足,便将他狠狠甩到一边,奔着帝休的本元过去,在树干上狠狠劈下一道,摔在地上的帝休顿时痛呼一声,手臂上顿时出现一条皮开肉绽的伤口。
菩提嘴角冷冷的勾了起来,接着便一道一道劈了下去,“你说不说!说不说!”
帝休只喊了那么一声,接着便一声不吭的忍着,身上的伤口一道接着一道出现,冷汗不断流下来,脸色渐渐苍白,呼吸也变得艰难,可他还是忍着,不吭一声。
菩提见帝休根本不出声,心中恼火:“不说是吧,那干脆毁了你!免得以后坏我的好事!”
说完手高高举起,直想树干劈了下去,忽然力道一滞,她的手臂竟突然被人抓住。
菩提转头去看,竟然是长卷。
在外人面前,菩提总是能够很好的装成夜青的样子,可这一刻,她的那一副狠毒的嘴脸还没收敛便被长卷看了个满眼。
她顿时惊慌起来,赶紧强笑了出来:“长,长卷,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卷倒是淡然,攥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伸展开来祭出了那一尺长的毛笔,凌空画了几笔便将她困在了笔画之中。随后便放了手,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
看了看菩提,又看了看地上的帝休,长卷又抬笔在帝休树周围画了几笔,将帝休的本元护在结界中。
随后将地上几近昏厥的帝休抱了起来,飞身离去。
夜青每日都等帝休回来再睡,可今日都过了亥时也不见帝休的影子,她便有些担心,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想去找找却被罗宋死死拦着不让离开院子,争执之际正巧长卷来了。
夜青也没顾得上问长卷为何大半夜的会来,她一看见长卷就像看见救星似的求长卷帮忙找找帝休,那么小的孩子这么晚还不回来真的让人很不放心。
此时她还在院子里来回走圈圈,抬头忽然看见长卷抱着帝休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可终于找到了!”夜青上前去看帝休,惊的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赶紧进屋!”
好在夜青的药还有很多,而且都是对症的药,给帝休用了便能看见伤口愈合,夜青便也放心不少。
“到底是谁干的?他还这么小,跟谁都无冤无仇的,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长卷在斟酌要不要说出实情,以夜青的性子,必定是要给帝休报仇的,若是说出来了,夜青去报仇,菩提便会更加记恨,便会是个冤冤相报的死循环。
想了想,长卷道:“他为了修炼,故意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的。”长卷心中腹诽,这样的谎,连他自己都不信。
夜青心疼的点了点头,“他怎么这么急于求成,这样会走火入魔的!”
她竟然信了!长卷略一扬眉,有些诧异,她真的信了。
夜青心中明了,这伤必定是人为的,略一想想也能相出是谁干的。
这仇虽然她不说,但不会不报。
夜青甘愿让位,被人毁容,她可以一句话都不说,但是若是伤了她身边人的一丝一毫,她都要千百倍讨回来!
长卷走后几个时辰,封印才终于解开,菩提在死城外将周围十里的地精都召集过来。
“你们,给我找画神长卷去了何处,找不到就别想活命了!”
此话一出,密密麻麻的地精呼啦一下奔走开来,这菩提法力实在深厚,这些地精不敢违抗,也只能听命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