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将你掳去的?”
姜越直起身子,直直看着锦棠,没有半分掩藏的直接问了出来。
姜锦棠面色平静,把对洛长风的恨意全数藏进了眼底深处。抬脚走到了姜越床前。
“是……洛长风。”
“又是他!”
姜越一巴掌猛地拍在了床榻上,原本苍白的脸上生生气出一阵红潮来。
那洛长风消失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自己才会变成这样,他竟然还敢掳走锦棠,就在他的姜府,就在他府中,掳走了他的女儿!
他们姜府与洛长风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爹爹无需忧心,他现在……被卫阑钰关了起来,也做不了什么手脚。”
姜锦棠拿起之前宋氏放在矮墩上的药碗,递给了姜越,姜越接过,一口喝下。哪有刚才在宋氏跟前的虚弱。
“我之前不是告诫过你们,成亲之前不能见面吗?”
姜越擦了擦嘴,斜眼睨着自家女儿。女儿果真是大了,连他说话也不听了。
“爹爹……事出紧急,若非卫阑钰,女儿只怕……”
说至此,锦棠脸色再度冷了下去,眼中满是对洛长风的恨意。姜越看着锦棠这个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洛长风……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真的惹怒了锦棠,他的这个女儿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姜锦棠看着一脸关切的爹爹,这件事情如此难以启齿,这要她……怎么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锦棠久久不肯开口,姜越也生出几分不好的念头来。
“他掳走女儿,欲对女儿做那……”
姜锦棠紧紧攥着拳头,一字一句似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好在卫阑钰及时赶到,女儿……才没有遭此屈辱。”
姜锦棠长长吐了一口气,压下心中对洛长风无尽的恨意。在他看来,洛长风的所作所为,已经和傅千辰没什么差别!
“他好大的狗胆!我要杀了他!”
姜越一双眼睛瞪得极大,面色被气得通红,手下用力拍着床榻,眼中露出暴怒之色。洛长风竟然想对锦棠!
“卫阑钰呢!让他把洛长风带来见我,我要亲自动手打杀他!”
“他过会儿就会来府里,爹爹……卫阑钰是上府提亲的。”
姜锦棠顺了顺姜越的气,告诉了他卫阑钰来的真正目的。
“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即便是洛长风没有得逞,那到底也是对声誉有影响,可他仍旧不介意。且马上就上门提亲,爹爹……我欢喜他。”
姜锦棠紧紧牵住了姜越的手,同幼时那样紧紧攥着他的小拇指。
姜越听着姜锦棠的言语,不知该如何应答。他们二人清楚知道,新皇登基,对姜卫两府看似恩宠,实则对他们的顾忌,比先皇的还要多些。他们二人若要成亲,哪里……又那么容易了。
“你娘果真没骂错你,真真是个不知羞的。”
姜越叹了口气,锦棠想嫁……那就嫁吧。这是他答应了她的。
“待会儿若是卫阑钰来了,老老实实待在你屋子里,若是嫌一个人无聊,去寻宋大夫也好。否则此事……你知道的。”
姜越盯了锦棠一眼,有些事情,他们男人之间来说就好了。她一个小女儿,还是不要搅进来了。
“知道了,爹爹。”
锦棠起身行礼,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她现在得去宋秦桑哪里问问当时,是何人发现了在书房中晕倒的爹爹的。
翠竹园中种满了竹子,原本该飘满竹香的园子现下却满是苦涩却又淡雅的药香。园子里到处都晒满了草药。
宋秦桑俨然把这里当做了自家晒药用的后院。
“秦桑?”
她每每来找宋秦桑,她要么是在晒药,要么是在碾药,总之人是在这园子里的,今日怎得不见了人影?
“秦桑你在吗?”
姜锦棠皱了皱眉,看着貌似无人的园子,有些疑惑,心中突然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人们都说没见她出府,那现在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姜锦棠抬脚走了进去,看着宋秦桑寝楼紧闭的大门,一把将其推开。
刚刚推开大门就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宋秦桑,一道黑影直直破窗而去!
“秦桑!”
姜锦棠大叫不好,连忙上前抱起已然昏迷了的宋秦桑,狠狠掐着她的人中。
“唔——”
姜锦棠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的,宋秦桑总算是有些意识,她的嘴唇动了动,似是要说什么话。
“……药。”
“什么?什么药?秦桑!”
宋秦桑抖着手指指向一片凌乱的桌子,不过片刻,整个人就又晕厥了过去。
姜锦棠放下秦桑,连忙跑去叫下人。
那个黑影到底是谁,为何会对秦桑下杀手?一连串的问题灌进锦棠的脑子里,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这是被人从身后袭击,好在用的只是棍棒,若是刀子,那她现在只怕是身首异处了。”
宋慕九的声音颇有几分气急败坏,说出的话虽然又那么几分难听,可言语里的关切怎样都掩藏不住。
“就看她何时才能醒过来了。”
宋慕九起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徒弟。
“秦桑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姜锦棠有些紧张的问道,且不说宋秦桑是在她姜府遇刺,就单凭宋秦桑是她的好友,她也忍不住担心。
“不清楚,人脑……最是脆弱。”
宋慕九摇了摇头,到底会不会有事,他也不清楚。
“还请姜小姐给我讲讲,刚才到底是什么情状?我这个徒弟性子虽然不怎么好,却也不是会惹是生非,寻上仇家的人。”
宋慕九言语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秦桑出事……自然该是和他们丞相府有关。
“我当时去找秦桑就是为了问问当日我爹爹的事情,可是一进园子却见不到她的人。我又看她的屋子紧紧关着,就打算进去瞧瞧。结果一开门就看见秦桑倒在血泊之中,屋子里跑出来了一条黑影。”
锦棠眉头紧皱,她总是觉得此事颇为古怪,似乎……与洛长风有关。
“那她有没有说设么?”
宋慕九盯着锦棠,生怕错过半点她脸上的神色。
“秦桑曾指着那桌子,说了个‘药’字。”
姜锦棠看向那方的书桌,眯了眯眼。她之前在那桌子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宋秦桑口中的药。
她说的,究竟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