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汗微微一笑,从腰间取下一个大红酒葫芦扒开葫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后,脸上并无一点愠色地问那汉子道:“你喝不喝?”
那汉子道:“我不喝!”语气显得十分生气。
苏南见到此景,心中大叹,心想:“这位前辈武功高强,却不与百姓争执。帮会不愧是侠义之帮。”
忽然闻到一阵臭味,却是从那汉子的桶中散发而出。
这一来,苏南等人更是钦佩钟汗,心想:“原来那汉子所挑的是两桶大粪,钟帮主可真能忍。他若要过桥,轻轻的将那汉子推入河中便是。但是他却与那人耗着,想必帮会中人均是侠义为怀的人。”
又过了好一阵子,见天色已晚,那汉子急道:“喂喂喂,你让不让开。再不让开,我可就把这两桶大粪泼你身上了啊?”
钟汗道:“你泼吧。”
这一句话,让那汉子不知道怎么办。心想:“世上居然怎么有这样的怪人。”
却见天色越来越暗,心中着急,肩上挑着的两桶大粪,一桶足有十五斤,自己已经支持不足,却又不愿意服输。
“咔哧”一声,木桥中间忽然断开,桥下虽说是一条小河,但是水流却十分湍急。
那汉子挑着两桶大粪本已沉重,这时木桥忽然断裂,他连人带桶相继掉入河中。
钟汗一见,忽然使出一招“渤海寻龙”跳入河中,抓住那汉子后劲衣衫,手上使劲儿,脚下一点,将那汉子从河中往上摔上去,接着轻轻一掌拍向那汉子背上,将那汉子送到河对岸。
那汉子惊魂未定,还以为钟汗要取他性命,却见自己好好的站在地上,心道:“原来是他救了我?”
正要相谢,却已不见钟汗的身影,无奈下,自行离开回家。
这一幕,让苏南等人对钟汗又多了几层敬意。
白首老儿道:“帮会虽然如今分为南北两派,但是这侠义之心却依然健在。”
站在一旁的苏南听了白首老人的话以后,也表示理解地点头道:“先生说的是。对了,道长,咱们往保定要往哪条路走?”
太极真人道:“咱们走水路到京卫后,然后在步行往河北就可到保定。”
老头副手道:“夜晚走水路很危险,不如先回苏州城中住一晚再走。”
苏南道:“前辈所言极是,那咱们进城吧。”说完,他看了看那所谓的总盟主宋宪。
宋宪见几人都愿意去城里,也便点了头。
众人谈话间,却没料想有人在远处偷听。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的一举一动均被一位不速之客所看见。
很快,穿过柏树林,五人来到苏州北门。
走进城中,已是下午,城里虽然没有白天那么热闹,但是这街上依然人来人往,赶路的赶路,采购的采购,做生意的做生意,纷纷忙碌各自的事情。
几人行了不久便来到东街,白首老儿忽然道:“好香!总舵主,老朽请你们去喝酒吧。”
老头副手哈哈一笑,说道:“好啊,今天的铁公鸡大方了啊,走走走!”
说话间,便要拉着白首老儿往酒馆去,苏南和太极真人相对一笑,也跟着去了。
五人来到一家“太仙居”的酒楼,要了个雅间。
店小二一见有客人到,急忙上前殷勤接待,倒茶掺水,嘴上不断的向苏南等人推荐店中名菜好酒。
正在这时,苏南忽见一人走进来,仔细一看,竟是南派帮会帮主钟汗。
苏南也不给宋宪等人说,而是只身走上前,抱拳道:“晚辈苏南拜见钟帮主。”
钟汗忽然见人向自己问好,又是一位儒生,但见对方彬彬有礼,抱拳道:“不知阁下是?”
上下打量苏南后,忽然道:“你不是前面那位年轻人嘛?你怎么——”话到这里,他勾头往后面看了看,见白首老儿几人都在,他的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了满满的惊异之色。
苏南看了看钟汗,连忙笑道:“小可不才,只是前面你们都走了,剩下我一人,无奈才有此举啊!”
钟汗听了,随即点头。
而这个时候,那宋宪也跟着走了上来,满脸堆笑地对着钟汗一作揖。
钟汗白了他一眼,然后道:“你不是那囚车中的犯人吗?怎么会在这儿?你不应该在这里!”
宋宪听了钟汗的话,随即笑了笑,并压低了声音,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雅间一叙。”
钟汗此时心里清楚自己的处境,随即抱拳谢过,并跟着苏南等人来到雅间。
太极真人等人见苏南与钟汗同时进入雅间,都是一惊,纷纷起身行礼。
众人相继互通了姓名,说了久仰,失敬的客套话。
宋宪请钟汗坐了首席,自己左首相陪。
白首老儿坐在右首席位,苏南等人相继而坐。
等店小二上好了酒菜,苏南叫他关上门,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没吩咐不许进来。
那店小二高兴的连连点头,掩门而去。
不过此时的钟汗忽然被人邀请喝酒,心中有些吃惊,不知对方用意。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一个,钟汗毕竟是江湖第一大帮帮主,如此被宋宪强拉入座首席,当然有些担心,于是开口道:“几位请我老叫化子来吃酒是什么用意啊?”
宋宪哈哈笑道:“冒昧请钟帮主来此,还请见谅。在下三湘会宋宪,有幸与天下第一大帮帮主一起共饮,实乃荣幸。”
钟汗一听,“啊呀”一声,急忙起身抱拳道:“原来阁下便是三湘会总舵主宋宪宋总舵主,失敬失敬。”
宋宪起身还礼,忽然钟汗又道:“那么前日囚车中的钦犯便是宋总舵主?”
宋宪连忙摆手,同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是在下当日为救一名孝子被鞑子官兵发现后围攻被擒,说来惭愧啊。”
话刚结束,宋宪便端起桌上的酒杯,冲着那钟汗,满脸堆笑,道:“钟帮主,宋某先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钟汗连说客气,也端杯饮酒。
五人一桌吃酒伦武,把酒畅谈,尽为快活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