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啸天拿起电话,“喂!我们在礁石观景台,我叫好了牛排,你们一起带过来!”
挂断电话,又对倩云说:“我们随便吃些,我要少卿与倪阳一起过来,晚上我们可以留下来,我想你一定希望看看这里的灯光,要了解这里,了解设计师,就要全方位,不要有遗漏,好不好?”
臧啸天的目光也在征求倩云的意见。“这里有你需要的任何东西!”
“你阻断了任何我拒绝的理由!”倩云笑。
臧啸天魅力的笑起来,“其实讲实话,我也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妹妹来才希望带她放松一下,她在A洲生活,不经常回国,每次回来停留时间并不长。”
“我也很久没有来这里了,大约一个季度吧,会来一次,如果你喜欢这里或时间允许,我们下次约好一起来。在晚些时候,这里的银杏叶子与枫叶交相辉映会很美,空气也奇好。由远及近,红黄绿相间,如油画般漂亮。春天这里也有好多樱花开放,你看,这些芒果就都是这里的产物,绿色的,没有污染!你可以放心吃!”
“真的很美,我不可以吃芒果,过敏!”倩云认真的说。
臧啸天抬眼看了一下倩云,芒果过敏,他的小旭也是芒果过敏。啸天突然不说话。
一辆小巧的观光车从绿色屏障中穿出来,向这里开来,声音极轻,像是在滑行,以至于听不到它的行驶声音,像穿越出来的。
一对璧人坐在车上,每个人提着一个只有古装电视剧里才可以见到的食盒。
倪阳已经换了一条长长的沙滩裙,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变得小巧曼妙平添了几分女性的娇媚。那裙子的颜色却很热烈,很热带韵味。
倩云发现,倪阳在少卿身边,到真的很登对,美的也似乎很协调。是那种很咬合的感觉。
少卿的稳重细腻,文雅,正好可以托得住倪阳的骄傲与矫情。是的,矫情。
倩云不觉的矫情是一个贬义词,她看得出倪阳是一个极其跋扈的女子,只是没有给她发泄的温床。少卿接过倪阳手里的食盒,扶她下车,因为她的长裙有些拖沓。少卿走过来把食盒放在桌上,像变魔术一般,每个人一份沙拉,一份牛排,还有刀叉。
少卿一边摆一边问倩云:“倩云,怎样?很美吧!
“美极啦!世外桃源一样!”倩云由衷的说。
倪阳坐在了啸天的身边,与啸天说:“我们吃完了一起去海滩?”
“好啊,你说的算。本来就是让你享受阳光的?这里与A洲的阳光绝对不同。”
“等到假期了,我带妮儿一起回来,她会很高了,我这次回来她都很羡慕了,她说她好想龙朔了,其实她是想吃龙朔的食品。”
“那就回来,你还不是一样,是想吃龙朔的食品,少卿每次都会绞尽脑汁想你吃什么?”臧啸天看着倪阳“你还不是把你的食品拍了又拍,她不想吃才怪,我看到是你应该监督她多说龙朔话吧!”臧啸天无可奈何地“我的女儿不说龙朔话,哼!很吓人的事情!”
“在家里还是说的,她跟外公外婆都说国语的,但是只是不很流利!”
“少卿,你听听,不很流利,龙朔人说国语不很流利,是要多回来才行。”
啸天回头对倩云说:“我们吃饭吧!希望合你的胃口,这里的西餐大厨还是不错的。要喝点红酒吗?”啸天用目光询问。
“不,谢谢!”
吃过了简餐,他们一同来到海滩,少卿陪着倩云在海滩上漫步,倪阳则一个人在距离啸天不远的海滩上戏浪,她不好太拖着啸天,只要他在她视线中就好。长长的沙滩裙摇曳动人,那颜色配上海水的湛蓝刚刚好,有些夏威风夷风情,海水已经打湿了裙角,本来没有风,所以浪很小,少了一份韵味。
倪阳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打破她与臧啸天之间的屏障,有的时候她甚至好嫉妒姐姐,走了十年了依然还占据着臧啸天的心,她总是不能理解那是什么?
她还记得十年前,她最后见到姐姐那一面的时候,是在殡仪馆,她想看,但是她害怕极了,她抓紧了韩少卿的手,姐姐惨白的脸没有一点生机,她美丽的姐姐,身边还放着一个婴儿,她没有敢看那婴儿的脸,她明白了什么是生离死别,这预示着从今天起在也看不见姐姐,哪怕像这样的惨白没有生机的。
回家后,她看见哭闹的妮儿,怯怯的抱着她的腿,不肯撒手,那小脸满是泪滴。
父母欲哭无泪呆呆傻傻,姐夫还在医院,不死不活,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是清醒的。
那天傍晚,韩少卿来过,给妮儿买了好多吃的,那时她唯一期盼的就是少卿哥,他来,她就不害怕,就像在殡仪馆时紧紧抓住他的手一样,他像是她的援兵。
少卿哥那时她唯一的支柱,因为她看着她的母亲每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父亲一夜间头发全白了,她不敢问他们任何问题,她只能和保姆给妮儿喂了吃的,哄睡,只要她醒来,就会哭闹,因为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只有这个似乎与妈妈特别相似,妮儿不让倪阳离开半步。
倪阳也怕她的哭闹影响到悲哀的父母,她只能躺在她身边看着这个美丽的小东西睡去,只要她走开,她就会醒来,小小的妮儿似乎没有安全感。
而她也没有安全感,少卿成了她一段时期的安全感。可怜的姐姐,可怜的妮儿。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年之久,妮儿似乎渐渐的忘记了妈妈,这个时候的倪阳已经习惯了妮儿在她的怀中。
倪阳更忘不了那天,她在二楼平台上,看见楼下大厅的那一幕。
她看着臧啸天走进门来,颓然跪倒在父亲的面前抱头大哭,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悲伤,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么阳光骄傲倜傥的姐夫,也会那么无助可伶。她回到房间看着妮儿不停的流泪,她没有办法把妮儿交给他的爸爸了。他都是那么的无助。
直到后来他们在姐夫的安排下去了A洲,这个男人在A洲一直陪他们生活半年,让她们熟悉了一切,父母也有了生活的态度她也没有那么孤单!他才回国。
回国之前的那个晚上,他当着双亲的面把一份文件交到了她的手上,告诉她,这是股份文件,他与父亲交代的一清二楚,她,成了这个集团真正意义上的老板。
这是个有责任有良心的男人。父亲与母亲说,把他留在家里是最明智的,是他一生的愿望。他失去了爱女,他不能接受失去这个儿子。聪惠的倪阳明白,那是什么?而十年里,这个男人没有离开过这个家,他也属实在她的心里,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开这到门。
他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倪阳知道姐姐她还在,这就是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