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晓的逼问气势夺人,然而我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嘶——”我闭眼,手扶额头,疼得快要炸开了,就好像脑袋要裂开成两半似的。忍不住倒抽凉气。
“苏城,苏城,你没事吧?”莫清晓终于发现我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也不再关心什么问不问题了,忙唤我。
“头……疼……”我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残句来。
“喂喂,姓苏的,你别跟我开玩笑啊!”莫清晓不禁有点慌,推了我一下,“不会是真的……”
我拳抵额头,没说话。没想到这时候老毛病又犯了。
“怎么了,又犯病了吗?”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春风过耳。这声柔和温婉的慰问并不来自于莫清晓,而是一直不愿意搭理我的臭丫头。
大概是从外面看到情况不对,苏茉意识到了什么,才急忙赶忙过来。她蹲在我身边,看着我,这样问。
“嗯。”我头痛欲裂,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点头以作回应。
许瑾也在苏茉后头跟来,见我这样,吓得几乎花容失色。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颤巍巍问我:“你没事吧?”
唔,我这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可是我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连槽都没力气去吐。
“清晓,那个,我们赶快送苏城去医院吧!”
“嗯。”莫清晓点头,这时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准备上前来扶我。
苏茉却直起身子来,回头对她们道:“不用了,这是旧病复发了。”制止了她们想要送我去医院的意图。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一阵安心。
在这样突发问题的情况下,其他两个女孩子都慌了,却是她最镇定可靠了。
“来,小心点。”苏茉从口袋里翻出个白色的小药瓶,又找服务员要了杯温水,仰起我的头,喂我服下两片小药片,又悉心喂水。
我吞下药片,顺势把头靠在了她肩上,大口大口喘息。
“好了好了,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苏茉一手端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杯子,另一只手半搂着我的脑袋,轻轻抚摸我的后脑,安抚着。
许瑾和莫清晓看着我们俩,一时间都没有言语。
一会儿工夫,苏茉把我后面的沙发枕头抽出来,垫在桌上,好让我趴着休息。老靠着她肩膀也不是回事啊,再说对面还有两个女孩子看着呢。
她去拿枕头的时候我的脑袋也随着她手臂的伸出而滑动了一下,顺势从苏茉胸前擦了过去,实打实的平地丘陵凸起,让我的脑袋就像行进中突然遇到小陡坡的汽车一样抖了一下。
哎呀……
苏茉咬牙微恼,却没说什么,还是扶我趴下。
“这样,就行了吗?”许瑾忍不住问道。
“嗯,”苏茉目光还落在我身上,也不耽误回应,“以前也发生过,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莫清晓欲言又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话。
“有个贴心的妹妹真好啊。”许瑾不由得惊异赞叹,表情居然有点艳羡,对苏茉说:“因为你还随身带药啊。苏城自己都没有准备吧?”
“唔——只是恰好带了而已……”她的辩解有些苍白,而且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我听在耳朵里,却没有理解这些对话的空余。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病的?”莫清晓既自责又恼怒,便冲我发火:“为什么我从没听你说过?”
我哪还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头疼死了,趴伏在桌上,等待药效起作用。
但这段时间内也并不平静。
“莫姐姐,”喂我吃了药,丫头安心下,声音微寒,转向莫清晓,问到:“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莫清晓一怔,不知是不是心虚,一向不输人后的她面对丫头居然显得有些怯了,“我、我没说什么……”
生怕她们闹不快,我很艰难地说:“不怪她,是我……嘶——”
“好了,你休息,别说话!”丫头伸出手指头在我脑袋上轻戳了一下,没好气地训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当烂好人!”
我艰难咧嘴笑了一下。
莫清晓一时无措,苏茉也没再追问下去,可两人间的氛围依稀有点不太对劲。
就好像上次被宁安安过肩摔,我去医院做检查那次,苏茉之所以紧张地不得了,就是因为我一直有脑部方面的病根在。旁人不清楚,她却是知道的。
我吃了止痛片,休息了一阵儿,总算是缓过来,从桌上抬起头来。
“好了吗?”女孩子都赶紧上来问我,语气焦急。
三个花一样的女孩子关切如斯,夫复何求,我还能说什么呢?
是以,我笑笑,示意自己没事了,省得她们担惊受怕。
“我送你们回去吧。真没事了。”我蹦蹦跳跳,示意自己已经满血复活。镇痛片是一方面,同时这病来得快,去的也快。
她们都不放心,于是我之后在她们的监视下坐了一会儿,再送她们。
…………
本来今晚莫清晓是想来逼问我的,结果中间出了岔子,搞得自己满是负罪感,一路上闷闷不乐,直到我把她送回寝室,她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只让我早睡觉,多休息休息,注意身体。
到了鹿鸣山庄后,许瑾下车。
“那个,苏城,我有话想和你说。”许瑾看了后座的苏茉一眼,这么跟我说。
苏茉撇撇嘴,玩起手机来。我便下车,跟许瑾走到一旁去。
许瑾蹙眉,问我:“你和清晓她……”
我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上了,这姑娘不是猜到我和莫清晓现在的关系了吧?!
“你们是不是在吵架啊?”她问。
呼——我大松一口气。笑着对她说:“你别想多了,真没什么事,我和她还不就是老样子。”
“那就好。”她重又微笑起来,温暖明媚,漂亮的银制耳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不过……”笑过,许瑾又轻轻失神,悄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清晓有天和你表白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心里一惊,“怎么会,莫清晓怎么会喜欢我呢?你搞错了吧哈哈……”笑声无比僵硬。
“不,”她却摇头,踮起一只脚,双手背负身后,“我是女孩子啊,有些事情是很敏感的。清晓她看你的眼神并不是普通的朋友。”
“你看错了吧。”我说。
“也许吧。不过,你呢,对清晓又是什么感觉呢?”许瑾微微侧身,微笑着问。
我望着笑容俏皮的她,在夜空下,微风扬起她身后的发,忽而觉得心里酸酸的,一时说不出滋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