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病房,杨莹掏出录音笔,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录音播放给陆非白听。她不自觉地走到了医院的停车场,入口驶来一架似曾相识的军用车。
陆非白刚好从家里回到医院,拿着沈初见需要的东西和食物,准备送上去给沈初见。
杨莹打开录音笔,不断地重复听沈初见所说的那句“我是不可能喜欢他”,有了沈初见这句气话,那就有办法让沈初见和陆非白之间的关系瓦解了。
杨莹拉上车门正打算把车开走,居然陆非白从那架军用车上下来了,杨莹心中暗叫“天助我也”,这次可不会像那天在机场一样逃得掉了,杨莹赶紧就下车直接上去拦陆非白。
陆非白拎着袋子往病房走,忽然听到背后有个女声喊他,“陆先生,陆非白。”
回过头一看,怎么是杨莹?陆非白站定在原位,看着杨莹朝他小跑过来,“杨小姐,你找我?”
“对的,陆先生真是好记性啊!还记得我吧,杨莹,初见的好朋友,我们之前见过的。”杨莹顾不上顺气直接介绍自己。
陆非白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真的是擅长********,因为她一人,就把沈初见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平静不再。
杨莹露出近乎是谄媚的微笑,“陆先生,我刚才上去看了初见,正纳闷你为什么不在,现在又在这里碰到了你,真是好巧呀。”
“不巧,我要上去陪我的太太了,就先不和你说了。”陆非白不让杨莹耍花样,要结束对话。
杨莹一看陆非白要走,这可不行,不然自己精心筹划的录音就没那么容易下一次再抓到陆非白了。
“陆先生,你不要急着走嘛,刚我和初见聊天的时候,知道了一个事情,关于你的事,我觉得是必须要告诉你的。”杨莹眨着眼睛,表示自己的话是可信的。
陆非白内心忍住对杨莹的厌恶,一言不发,转头要走。
杨莹知道自己不受陆非白待见,但她是必定要把这段录音播给陆非白听的,之前沈初见拿这种方法去破坏自己继续吊着席天成这个傻子,现在也要让沈初见一夜打回原形。
想到这里,杨莹赶紧伸出手扯住了陆非白的大衣,陆非白用力甩开了杨莹的手,“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还有事,没时间应付你。”
两人正站在急诊的大楼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看到陆非白对杨莹的动作,杨莹又扮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活像吵架的两口子。
陆非白觉得路人误会的眼光,只觉得头疼,走到一旁的花坛,“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你接下来的话如果是没有意义的,就不要怪我了。”
杨莹听到陆非白松口,连忙拿出录音笔,“陆先生还是先听听初见怎么说的,再作决定吧。”
录音笔因为放在大衣里,录的声音不够清晰,前面的话录得断断续续,很快就听到了杨莹提问沈初见,沈初见那句我是不可能喜欢他尤其清晰地从录音笔传来。
陆非白瞬间仿佛置身于冰窖,原来沈初见的眼里一直都是认为被强迫了跟他结婚,他做的那么多,也仍然没有换回沈初见的喜欢,甚至于对着杨莹,她都坚持自己不喜欢陆非白。
杨莹看陆非白听得面无表情,读不懂他的内心是什么想法,如果沈初见不是说喜欢他,他又怎么会和沈初见结婚呢。
判断不出陆非白的喜怒,杨莹只得关了录音笔,把录音笔直接塞进陆非白的大衣口袋,“陆先生,你拿着这个录音笔慢慢听,如果你觉得不信,可以拿着这个去跟初见对质。”
陆非白的心已然坠入冰冷当中,杨莹把录音笔给他,又像扔给他一个滚烫到让他无法去面对的火球,冰火两重天。
陆非白沉默了许久,“杨小姐,我不知道你抱有什么样的居心,想要离间我和初见的夫妻感情,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陆非白这一生的妻子就只有沈初见一人。”
“但是初见说得很清楚了,你们的婚姻是被强迫的,她不可能喜欢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杨莹对陆非白的态度实在费解,难道沈初见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陆非白抬起低着的头,双眸里潜藏着悲哀的情绪,争辩:“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无关她对我怎么想,我爱她就足够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够死脑筋的,沈初见到底是给陆非白下了什么迷魂药,让陆非白对她那么死心塌地。杨莹依然是不服,想要再说点什么。
陆非白不给机会杨莹再去说话了,径直离开。
杨莹气的直跺脚,在医院冰凉的地板上发出高跟鞋的“咔咔”声,这个声音传到陆非白的耳朵里,无疑是放大了百倍的嘲笑。
看似杨莹想要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是足够让陆非白重新审视他和沈初见之间的关系。
这份感情是否只是他的一意孤行,这么执着下去是否真的能向刚才和杨莹说的那样,只有他爱沈初见就足够。
沈初见现在是心里没有任何人才让他这么陪着,一旦出现了沈初见喜欢的人,她会不会放开他的手,转头投入她喜欢的人怀里。
现在只是想想未来或许会有这一天的到来,陆非白就已经觉得自己没法承受这失去沈初见的痛苦,但现在是沈初见不喜欢他,这种关系还能存续多久。
陆非白站在沈初见的病房门前,那扇白色的门仿佛千斤重,他不敢伸手去触碰,生怕推开了这扇门,他跟沈初见的关系就会走到尽头。
沈初见收拾好地上的花,粉色玫瑰被杨莹的高跟鞋最尖细部分踩得破破碎碎,花粉也沾了水黏在了地板上,沈初见叹了口气,看看时间,陆非白已经去了两个小时。
要不要给陆非白打个电话呢,沈初见想想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就把想法作罢,却不知道陆非白在门外受着煎熬。
“哎,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负责给沈初见抽血的护士发现了陆非白,沈初见听到门外的对话,才知道门外还有人,难道是杨莹还没走吗?
跟着护士走进来的人却是陆非白,他在外面到底是站了多久,沈初见思考着。是不是从刚才杨莹来的时候就陆非白已经一直在外面了。
两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只是等待着护士的工作完毕,只过了五分钟,就像过了五天那么长。
护士很快就完成了抽血,感觉到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很识相的离开了。
沈初见打破了尴尬,先开口,“东西都拿来了吧,麻烦你了。”
听到沈初见如此疏离的话,陆非白的心比之前更难受。原来一直都是他在强求沈初见,强行地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即使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都还是像之前没有任何改变。
陆非白把手上的包递给沈初见,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又咽了下去,只剩一句,“嗯,我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了。”
沈初见感觉到陆非白从家里过来之后不寻常的氛围,完全不是两个小时前的状态,但沈初见却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够向陆非白提问是否刚才听到了杨莹的话。
陆非白在病房里没有呆到十分钟就离开了,回到车上,他用颤抖的手打开录音笔,把声音调到了最大,沈初见的声音开始听得很清晰,并没有任何的不清醒。
不可能会喜欢他这句话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也依然不减威力,足以将陆非白的心捏得支离破碎。
陆非白把头靠在方向盘上,以前有那么多事情让他有挫败感,只有这一件事,是让他挫败感最大化,甚至那个挫败感他无力承受。
如果这句话要亲口从沈初见的嘴巴里再重复一遍,他将会更加坠入深渊,无法自救。
陆非白担心下一次沈初见见到他的时候就会跟他再次摊牌,为了不给沈初见这个机会,他决定先和沈初见分离一段时间。
沈初见被陆非白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有点措手不及,她快要怀疑自己入院那晚上那个说会一直在的人不是陆非白。
他那晚是那么温柔,今天回来之后却是那么的冷漠。
沈初见很难不去怀疑陆非白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直至沈初见要办理出院手续,他也没有再出现过了。倒是肖修平被公司派来负责接沈初见出院。
肖修平带了一束花过来,沈初见看着自己手里的花想起杨莹那天送过来的花已经安静躺在医院的垃圾袋里,心里暗暗鄙夷杨莹,那么漂亮的花儿真的是找错了主人。
沈初见坐着肖修平的车回到盛世枫华苑,骆书杭的保姆车停在了楼下,骆书杭正好和经纪人一起往车上搬着一箱箱的衣物。
骆书杭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沈初见仍然是惨白着一张脸,“沈初见,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说自己回去写个剧本,我还等着和你说剧本的事,你倒好!都上电视了!”
“骆导演,我们沈董这才刚出院呢!”肖修平连忙替沈初见解释,沈初见笑笑表示自己不介意骆书杭的说法,上前去瞄了一眼箱子里的衣物。
“你是现在不想当我的邻居急着搬家么?拿着这么多的衣服是要做什么?”,沈初见发现里面似乎还有很多连吊牌都还没拆掉的新衣服和一些饰品。
骆书杭等着经纪人上去帮他抬剩下一箱衣物,马上就结束打包,“你虽然是把天星的投资谈下来了,但是这件事的发酵还是对剧组的影响很大的。”
“这不,电影的衣物赞助那个老总昨天给造型那边打招呼了,说是男士衣服都不会借给我们这个剧组穿了,怕到时候跟道具一样的下场,一把火烧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沈初见这才想起,《第十三使徒》里男性的角色占有很大的比重,这个赞助商决定不赞助了,无疑是给剧组的男演员造成了很大的问题。
“所以你就打算把自己的衣服打包送过去吗?”沈初见知道经费经历了道具事件以后真的是挺紧张了,虽然天星没有撤资,但是也没有再加一分钱的投资了。
所有的赞助商和电影的众多协助单位都在看着彼此之间的风吹草动,一有不对的情况,他们或者会真的集体放弃这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