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只是在机场里安安静静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打开自己的钱包确定里面有Gabriel说的东西才安心,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心细的人,里面不仅仅有英镑,还有一叠厚厚的人民币,这是我下飞机之后需要使用的货币。
“登机的机票也在你的包里,你别再粗心大意,像行李那样弄丢了。”Gabriel紧接而来的话语让我对他短暂消失的厌恶又回旋而至。
“不用你提醒,你该不会是怕我赖在这里吧!你放心,这绝对不会!”我信誓旦旦地诉说着我的誓言,一副这辈子都不会再迈入英国半步的豪迈气势,这一举动让我自己都在心中替自己拍手叫好。
“嗯,那你快登机吧,时间要来不及了。”听到他驱赶的话语,我自然也是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虽然我很排斥那个地方,却又有非要回去的理由。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旧事重提,但是我明确的知道,这件事件于我而言非常重要。
“Gabriel,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你,但是来的那天你答应过我的,会帮我寻找我的孩子”这话说的心虚,因为是我有求于Gabriel,这与其他事情不一样,所以我现在说话的语气难免有些低声下气。
趾高气扬的态度会让我永远不知道我那个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未见过面的孩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Gabriel站在远处望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我,他很想冲上来紧紧抱住我,给我所需要的温暖,但是他忍住了自己心中的冲动,因为他明确的知道我的心城之中还住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凌皓泽。
“不用担心,我一直让我的手下帮你在寻找,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听到Gabriel的说辞让我有些大失所望,但是实在找不到责备他的理由,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找到,五年前不就找到了吗?
又,怎么会等到现在依旧是了无音讯
无言沉默一瞬后我迅速地挂断了同Gabriel的电话,双肩放松倚在椅子的脊背上,我的脑袋仰首望天盯着天花板,眼皮不听地眨动着,生怕自己的泪水会夺眶而出泪流如河。
“孩子,我的宝贝,你到底在哪里?妈咪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呢喃细语,所有的悲伤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到。
但是Gabriel如同鹰眼般尖锐的眼睛却从未放过我。
我的快乐和悲伤他都悉受心中,望着我的悲伤,他总是会紧紧地将眉头蹙起;望着我的快乐,他总是会轻轻地将嘴角扬起,然而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我带着所有的错过坐上了伦敦飞往上海的飞机。
没有理由,我被送往了英国,没有理由,我被送回了中国,一切事情都没有任何理由。
当我到达机场的时候,电话如期而至,我没有一丝的惊讶,因为他们一向如此。
“芯蕾,到中国了吧,叔叔的人在门口接你。”接通电话之后没有任何的寒暄,所有话题直接单刀直入。
没有理由的期待让我回头丧气。毕竟他不是我的爹地,自然是不会对我嘘寒问暖,我将所有的心思都埋藏在心底,随后对电话里冷漠地说道:“知道了,叔叔。”
电话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因为丁玉已经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将手机从耳畔旁拿了下来,却开始不自觉的冷笑。
人总说落叶要归根,家才是那个能够为你遮风挡雨的港湾,一开始到英国总想着回家,现在回来了,才深刻的明白。家,我在五年前就已经彻底失去了。
深吸一口气,踩着恨天高开始往外走,表面毫不在乎,心中却是不断地安慰自己:“Corrine,丁芯蕾,你在哪里都一样!”
司机果真在门口等我,没有一丝丝的惊喜,他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我,上前就是一问:“大小姐,你的行李呢?”
若非是他提问,我倒是彻底忘记行李这码子事情了,我将我的下巴高高抬起,随后用不屑一顾的语气反问他:“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对我的问题应对自如,就像是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丁老爷子给我看过您的照片。”
看他年纪轻轻便对我用“您”这个尊称,我有些不习惯,但是我是明白人,红帮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红帮,里面的人早已被丁玉治的服服帖帖。
那句“江湖人,不玩俗的”也无法再从老爹口中听到,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去天堂,那个美丽的地方。
远处,有一个男子望着我的身影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