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唐恺嘴唇微微发抖,她是把自己当成陌生人了,他顿了顿说道:“深深,别这么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沈念深想了想,点了点头。
自己现在眼睛看不到,而且听那天的劫匪说,有人花了高价要自己的命,自己如今的样子,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要如何逃出生天。
第五天,沈念生坐在床上,床头的窗户开着,她的视线里有一团模糊的红粉云团,一阵风吹来,有淡淡的清新香味。
人间四月,正是樱花绽放的季节,她几乎可以确定,窗外有樱花树。
她在这里已经呆了半个月了,她差不多了解了四周的环境。
这是日本某个地方郊区,她住在木制的别墅里,外面种满了樱花。
她能够感受到别墅的精致,隐约间有一种冷峻,像它的主人,唐恺。
不一会儿,她便听到门口的声音。
她转过身来,扶着床头,迎着门口站了起来,张了张眼睛,便看到一团白色的光晕,她微笑道:“薛医生来了。”
这几天她已经弄清楚了,为自己看病的医生姓薛,快五十岁了。
薛医生看着沈念深,见她一脸清浅笑意,不由一愣,“沈小姐看起来精神多了。”
沈念深笑笑,只要还能够清醒,她的精神一向都是不错的。
“是薛医生医术好。”
薛医生也高兴起来,扶着她坐在床头,“来,坐下。”
唐恺倚在木门上,看着薛医生为沈念深检查,她认真地配合着,乖巧得像个孩子,窗外了一阵轻风,有樱花瓣飞进窗来。
他嘴角浮起满足的微笑。
他的深深,就应该在这样,过着安静舒服的生活,被呵护得像个孩子。
薛医生让沈念深将双手平放在桌子上,她的十指已经长出新的指甲,粉色的指甲大小不一,凹凸不平,畸形难看。
唐恺看着那些指甲,眼睛便一阵刺痛。
沈念深有一双纤细好看的手,她的指甲,曾经粉亮粉亮的,十分耀眼。
但如今,指甲却变得有些丑陋不堪,而这双手,也因为过度的劳作而变得有些粗糙。
薛医生轻轻敲了下她的手指,问道:“还疼吗?”
指尖传来木木的疼,经历了真正的疼痛之后,她神经对这种程度的疼,已经没有太大反应了。
她笑笑,“不疼了。”
唐恺看在眼里,心在疼。
薛医生又给她的手指换了药,他看着沈念深,想着唐恺将他抱到自己办公室的情形,她全身上下全是伤,脚底踩了玻璃,脸部都肿着,才半个月的时间,她脸上只有淡淡的青痕,除了手指,其他的伤口也都痊愈了,她的心理素质很强,恢复得很快。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手指还要再养半个月,”薛医生提醒道:“眼睛暂时不适合再用药了,再等一个月,如果视力还没康复,我再想办法给你做手术。”
“多谢薛医生。”
唐恺送走薛医生,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沈念深扶着木门走了出来。
唐恺忙上前来,扶着她,“你想出来吗?”
“嗯。”沈念深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唐恺握住了她的手腕,“别乱动,伤着手指,薛医生说了,你的手指还要再养半个月。”
沈念深手微微颤了一下,任由他扶着,来到室外的院子中,又走了会儿,唐恺扶她坐下,“是秋千。”
沈念深坐在秋千上,荡了下,突然问道:“前面是不是有湖泊。”
唐恺一愣,“你怎以知道?”
沈念深眨了眨眼睛,“猜的。”
唐恺看着院前方的湖泊,阳光照在蓝色的湖面,波光粼粼。
“曾经有一个女孩子告诉我,她想要一个木房子,院子里要有花,有秋千,还有能看到湖泊,”他低下头来,看着坐在秋千上的沈念深,她纤瘦的身躯随着秋千轻轻晃动,,“这个别墅,是她准备的。”
沈念深一愣,唐恺心里有一个女孩,原来,他也是至情之人。
“唐恺大哥……”她声音哽了哽,听到前方有人朝这边喊。
“唐。”
“唐。”
唐恺说道:“深深,你在这里呆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沈念深朝他笑笑,“有事我会叫你的。”
她听着唐恺离开时的急切脚步声,很快就听到他们用日语对话。
“唐,出事了。”
“东京部被人捣毁了。”
“山本让你去见他。”
……
沈念深听着这几句话,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唐恺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沈念深坐了十来分钟,便有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佣来到她的面前,告诉她唐恺进城了。
沈念深让女佣扶她回客厅去坐坐。
第二天清早,沈念深醒来,穿好衣服后,便听到敲门声,是那位女佣,她又来侍候自己了。
“沈小姐,你今天更精神了,脸色都红润了。”
“多谢你们的照顾。”
“少爷对姑娘真是贴心呢。”
沈念深一愣,又听女佣说道:“我从未见少爷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不过说起来,沈小姐跟少爷房间里照片上的姑娘长得可真像。”
沈念深又是一愣,唐恺房间里的照片,应该是她心中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