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声声呼喊别人的姓名,祁王心里何尝好过过一刻?祁王不知道杜歆诗和皇兄只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祁王知道如今那两人过的都不开心。
祁王静静的站在外面等杜歆诗什么时候哭完,他再进去。祁王知道离开皇兄,杜歆诗的心里也不好受,哭出来反倒好一些,总比把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强。
祁王看着手中的衣衫,有些茫然的问自己:“本王这次带歆诗出宫,到底是对是错?”其实,祁王能想象的到,皇兄醒来以后知道杜歆诗不见了,会有怎么样的情绪。
直到杜歆诗哭到有些头晕咳嗽的时候,祁王才掀开车帘走了进去,只见杜歆诗有些无力的趴在轿椅上,脸上全是泪痕,因为长时间的放声大哭,声音早就变得十分的沙哑。
祁王默默的把衣衫递了过去,同时扶杜歆诗起来:“歆诗,既然离开皇兄这么的痛苦,你何必这般逼迫自己?你现在可算是后悔了?”
杜歆诗摇了摇头:“我不后悔,对于此事我永远不后悔。但是言祁,我好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我知道慕言瀮是真的喜欢我,但大家都变了,你懂吗?所有人都变了,都变了!我明明也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是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为什么啊?”
杜歆诗紧紧的抓着祁王的衣袖,口中不断的问着自己‘为什么’,其实祁王也好想问杜歆诗为什么她要喜欢皇兄,自己不好吗?自己不会有三妻四妾,甚至祁王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只要能和杜歆诗携手一生,不管叫祁王放弃什么,祁王都心甘情愿。但为什么杜歆诗最后的选择会是皇兄?
祁王苦笑着说:“对啊,为什么?凭什么……”
走到现在这一步,杜歆诗是不甘心的。她为了慕言瀮和自己的父亲作对,她为了慕言瀮不惜忤逆萨木一族的命令,她为了慕言瀮忍下后宫中那些看见就叫她心烦的妃嫔们。
原本怀上孩子以后,杜歆诗隐瞒下来不仅仅是在提防后宫中那些妃嫔们,更重要的是为了瞒住自己的父亲。杜歆诗很明白,要是被父亲知道了这个孩子,那胎儿肯定就保不住了!
但是杜歆诗不甘心,那是她和慕言瀮的孩子,凭什么因为自己的身份,就要打掉?两个月后,杜歆诗看着自己微微开始隆起的肚子,杜歆诗意识到,只要待在皇宫中,她怀孕的消息就必定瞒不住。而且,要是孩子生下来以后,慕言瀮在大臣之间的处境也会变得无比的尴尬,到那时杜家肯定会保不住,就连杜歆诗也难逃死罪。
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为了慕言瀮,从那天起杜歆诗就开始计划着离宫,就算是杜歆诗自私,杜歆诗始终都没有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慕言瀮,甚至如果可以,她宁愿带着这个秘密步入坟墓也不愿慕言瀮知道她的身份。
而杜歆诗很清楚靠她一人根本就没办法逃出去,杜歆诗想到了祁王,那个时候能帮她的只有祁王一人。杜歆诗刻意叫晴儿出宫探亲,而她开始私下里联系祁王,叫祁王安排离宫事宜。
但是叫杜歆诗没料到的是,在她和祁王计划着逃宫的路线,还有宫外接应的人手时,慕言瀮会破门而入。杜歆诗还记得,当时慕言瀮冷笑着看了一眼祁王,满身戾气的问道:“爱妃真是好雅致,怎么,爱妃打算和朕的皇弟逃到什么地方去?”
“言瀮,我……我……”杜歆诗知道自己必须解释些什么,但是她无话可说。
祁王挡在了杜歆诗的身前,祁王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就算处死杜歆诗也不为过,祁王的身后至少还有太后撑腰,皇兄自是不会轻易处死他,但是杜歆诗就不一样了。想到这里,祁王有些着急的说:“皇兄,此事和歆诗无关,是臣弟自作主张,请皇兄饶过皇贵妃的性命。”
“慕言祁,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皇嫂。从进宫的那刻,你就该放手的。”说罢慕言瀮狠狠的给了祁王一耳光。
慕言瀮本就是铁了心要处罚祁王,这一耳光自是用了全身的力道,祁王口中一阵腥甜,但再怎么说祁王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傲气的,被别人扇一耳光就吐一口血这种有些跌面的事,祁王怎么会叫这种场面出现!只见祁王紧闭着双唇,愣是把口中的血给咽了回去。
“言祁,你没事吧?”可能是因为愧疚,杜歆诗竟想也没有想的,就在祁王的身后急切的关心的道。
杜歆诗不说这句话反倒好些,慕言瀮听到杜歆诗不分场合的关怀声,他身上的杀意就怎么也挡不住,眼看事情要闹大,宁公公赶快上前吩咐道:“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祁王押下去。”
宁公公很明白,祁王要是被皇上一气之下处死了,先不说太后那边要怎么交代。就说朝廷上,皇上这些年辛辛苦苦想要稳住的局面,会再一次的被打破,这些年的心血将付之东流。
对于宁公公下的命令,慕言瀮并没有阻拦,要是祁王继续待在这个宫殿里,慕言瀮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亲自动手杀了他!
等被侍卫们拉下去以后,杜歆诗急切的拉着慕言瀮的衣袖说:“言瀮,你放了祁王,这件事和祁王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错,是我想要离宫,这才叫祁王帮我的。”
慕言瀮发了狠的擒着杜歆诗的下巴,一只手揽着杜歆诗的腰肢,双眼有些发红的看着杜歆诗:“怎么,你开始厌弃朕了吗?你开始嫌弃朕了吗?杜歆诗朕最相信的就是你,你怎么敢背叛朕,你怎么可以!”
杜歆诗怕慕言瀮伤到孩子,所以身子想要往后一些,但她被慕言瀮困在怀中,根本就没办法出去啊。杜歆诗有些着急的说:“言瀮,你先放开我,我没有背叛你,你放开我。”
“怎么?你已经厌恶到不叫朕碰了吗?杜歆诗,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朕!”说罢,杜歆诗一下子被他推出去好远,好在杜歆诗及时稳住了身子,没有摔倒在地上。
慕言瀮不带一丝怜悯的说:“来人,皇贵妃面壁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休想出笒月宫一步!”
杜歆诗知道,就算慕言瀮真的气急,也不会杀了自己,但是祁王就有些叫杜歆诗拿捏不准了,杜歆诗小跑了几步,她有些着急的问道:“那祁王呢?你打算把祁王怎么办?”
慕言瀮连身子都没有转,而是背对着杜歆诗,一身冷意的说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杜歆诗不要再挑战朕的极限。”
话音刚落,慕言瀮就踏出了宫殿,而杜歆诗想要追过去,却被门口处的侍卫们拦了下来。而接下来,就是被传令到太后的寝宫,由慕言瀮亲手喂下自己和噬魂散,接连着第二天就由宁公公带着落胎药过来喂自己喝下……
杜歆诗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剩下的几个月,几乎每天杜歆诗都求生不得。
最终杜歆诗哭晕在祁王的怀中,祁王有些怜惜的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儿,杜歆诗说的对,大家都变了。原本的杜歆诗是那么的不知天高地厚,天天脸上都带着有些痞痞的笑意,那整人的招数一招接着一招,但现在呢?
虽说只过了两年的时光,但祁王总觉得,杜歆诗长大了许多,她终于不再是大家都护着的小女子了。
如果可以的话,祁王也想叫杜歆诗多歇息一阵子,但是现在时间急迫,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出城,要不然过来门禁时辰,谁也别想出去了。
祁王用凉水把杜歆诗弄醒:“歆诗,我知道你有些累了,等我们出城以后你好好的歇息,但现在我们必须要尽快出城,要不连我也不敢确定,那些士兵们会不会找到我们。”
其实在杜歆诗放声大哭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待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离开。杜歆诗刚刚一直喊着皇上的圣名,要是真的遇到什么细心之人,难免不会猜测出他们两人的身份。
还好宫中只是发布了画像,并没有说画像中的女子是什么人。
“恩,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一下衣物。”杜歆诗有些别扭的说,刚刚杜歆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委屈,甚至不顾形象的大哭了起来,现在恢复了理智,杜歆诗自是有些尴尬。
“好,你准备好了以后,叫我一声。”说罢,祁王就走了出去。
祁王皱着没有,看着街上的士兵开始增加,只怕皇上已经清醒过一会儿的时间,要不就凭宁公公怎么敢大张旗鼓的找杜歆诗。而太后就不用说了,只怕杜歆诗死了,太后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见士兵们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看样子皇上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杜歆诗了。
祁王站在原地想着,要是皇上醒了一次,以皇兄谨慎的性子,他绝对在知道杜歆诗离宫后,绝对会叫人看自己在不在王府里。要是自己恰好不再王府中,并且一夜未归的话,那就说明杜歆诗是被他护送出宫的,甚至也是他带杜歆诗藏身在某个地方的。
就在祁王还在沉思的时候,杜歆诗已经敲了敲马车的内壁,示意叫祁王进去。祁王赶紧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思绪,不管怎么说,现在先送杜歆诗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好一些。
“你换好……”祁王话还没说完,在看到杜歆诗样貌的时候,就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祁王当真看了不少杜歆诗穿男装时的模样,但是他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杜歆诗!是的,就是丑!
原本身子就有些虚弱的杜歆诗,更是用胭脂在自己的身上和脸上弄出一些红斑,看起来像是染上了什么疾病。而杜歆诗装作十分虚弱的靠在马车上,看起来有些时日无多的意味。
祁王干笑了几声,有些尴尬的问:“歆诗,你这是干什么?”
“出城啊,现在我是主子,而你只是我的一个小书童罢了。你家公子我放荡不羁,日日去烟花之地,夜夜凯歌终于染上了花柳之病,现如今已经时日无多了。”杜歆诗面不改色的说。
要是普通的女孩子家家的,哪里说得出这种昏话,可偏偏杜歆诗说的大义凛然。祁王有些头疼的捂了一下脑袋,他竟然忘了,杜歆诗的脑子虽说比较灵活,但这个人脑子里全是一些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