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想了想,虽说祁王与她要避嫌,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燕儿,去叫杜彦贤和祁王来见我,有些话我要与他们讲清楚。”殷楚怡合上自己面前的书,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
“祁王?”果真,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燕儿就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毕竟塞月是给祁王选的王妃,再过几日塞月就要从边塞到中原了,这种事不提前和祁王交代一下,你觉得合适吗?”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每次提到祁王,大家似乎都很敏感。
殷楚怡就是考虑到宫里的人一旦知道自己单独召见祁王绝对又会说什么闲话,所以才附带上杜彦贤,也算是避避嫌。
“是,燕儿现在就去找祁王和杜将军。”燕儿觉得这件事的确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殷楚怡点了点头,随之她躺在躺椅上稍微的歇息一会儿,说实话,昨夜虽说自己睡了两个时辰,但是醒来之后脑子却像炸裂一般。
殷楚怡喃喃自语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整夜都不睡,这样头也不会这般疼。”
好在那两人没叫她等太久,祁王和杜彦贤几乎是前后脚进来的,燕儿很自觉的守在门外。杜彦贤进来时,看到祁王也在他怔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殷楚怡闭着眼睛,有些慵懒的问道:“彦贤,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办妥当了吗?”
“姐,我都办完了,父亲已经送出京城。”杜彦贤低着头,关于杜家的事,杜彦贤说的很隐晦,虽说他相信祁王不会多管闲事,但是自家的丑事,还是关起门自己解决的好些。
“就这样?”殷楚怡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悦的看着杜彦贤。
杜彦贤呆了一下,他有些犯傻的点了点头,一脸呆萌的说:“对啊,不是你说,叫我尽快把爹娘送出京城的吗?怎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杜彦贤,我真的发现,你除了打仗脑子里什么都不装啊!你是不是傻啊,非要我说出来,你才知道去做,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殷楚怡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姐!”杜彦贤被训斥的面红耳赤,要是就他们两个人,杜彦贤就不说什么了,这不是祁王还在的嘛!
“怎么了?我说你,你还委屈了?你可知,你现在还在去做什么吗?”殷楚怡白了杜彦贤一眼。
“我……”杜彦贤张了张口,但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殷楚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彦贤,你不禁要把那两人送走,你还要好好的整顿一下杜府。之前杜老将军的心腹,你该杀就杀了,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还有,杜府的那些奴才们,不要管他们在杜府待了多少年,全部赶出府,给他们一些银两,好好安顿他们。”
“姐,这,这是为何?”杜彦贤是杀人无数,但他杀的都是战场上的敌人。况且,爹爹的心腹,他那个不认识,杀自己熟悉之人,这种事,他,他是真的没干过。
“彦贤,你忘了陈副将的事情了吗?”殷楚怡的眼神变得十分的锐利。
能成为那个老狐狸的心腹,不是因为跟着他的年头过久,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值得他信赖。殷楚怡冷哼一声,不管是因为什么,绝对一个也不能放过!
“姐,陈副将只是个特例,府中有许多都是从我们小的时候,就到了杜家。现在你叫我把他们都赶出去,我……我,我做不出来。”杜彦贤低着头。
殷楚怡很是不满的紧皱着眉,她知道杜彦贤比较重义气,其实经常上战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重义气,但是有些事重义气是好事,但有时候重义气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杜彦贤!你到底知不知道杜老将军现在犯的是什么罪名,先不说那些人有没有参与,一旦事情败露,杜家就会被满门抄斩,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殷楚怡眯着眼睛说。
杜彦贤沉思了一下,其实殷楚怡说的也在理,事情万一败露了,牵连那些对他们杜家忠心耿耿的人也不好。
但殷楚怡哪有那么好心,她还记得,杜老将军说过,杜家也有萨木拓的人,只是现在他们没有时间一个个去找谁是萨木拓的心腹。
既然这样,那就把所有人都给赶出去,来个一了百了!
杜彦贤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的说:“行,等我回府之后就去办这件事。”
祁王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隐约也知道,杜老将军似乎是犯下了什么大罪,所以殷楚怡才会这般对待杜府。如果今天只是说杜家的事情,为何歆诗要把他也叫过来?
祁王开口问道:“所以娘娘把本王叫过来是为了叫本王帮杜家一把?”
“不!杜家的事情你不用出手,本宫自会安排好一切。”殷楚怡摇了摇头,杜家的事她甚至连慕言瀮都不想对方插手,更别说是祁王了。
“那究竟是何事?”祁王越来越疑惑,这次歆诗这次回宫之后,祁王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再过几日赛月就会嫁入祁王府,本宫今日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殷楚怡直勾勾的看着祁王的双眸,听到殷楚怡的话,不仅祁王,就连杜彦贤也是心里一紧。
谁不知道祁王对他姐姐情有独钟,现在殷楚怡这一招真狠,自己心爱的女子,选了一个女人送自己为王妃!
祁王冷笑了一声:“真没看出来,皇贵妃竟也有喜欢乱点鸳鸯的喜好。”
“不,本宫只是不希望五年前的事情囚禁住你而已,早在本宫嫁入皇宫的时候就已经木已成舟,你何必到今日还这般执着?况且你到了这个年龄,身边也早该有一个女子照顾你。赛月是个很好的姑娘,你的性子温和,有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不说出来,而赛月是个直肠子,有什么也喜欢直来直去,由赛月陪在你的身边本宫放心。”殷楚怡淡笑着说。
“娘娘想的还真是周到。”祁王冷着脸说。
“言祁,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叫你喜欢,天下间的女子比我好的多得是,赛月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有她在你身边照拂,我放心的多。”这句话,殷楚怡说的真心实意。
“什么叫你放心的多?你这是要去哪里吗?”祁王忽然想到,在秋猎的时候,殷楚怡在溪边与他说的那些话。
“言祁,我……我怀上了。”殷楚怡笑着说。
这边还没有等祁王开口,杜彦贤就已经摇着头,死活都不相信:“姐,你可不要瞎说,这种事要传出去那可是欺君之罪。当初,晴儿明明说,她明明说……”杜彦贤到最后看着殷楚怡的脸色,不忍心说出来。
“晴儿明明说,我体内毒气太重,所以难有身孕?但是,天不负有心之人,本宫偏偏找到一个法子,能叫本宫怀上龙胎。”殷楚怡的手,紧握着那日慕言瀮给她买的玉鸳鸯上。
“姐?”杜彦贤不是傻,他只是不想去想而已。殷楚怡怀上身孕,原本应该是件好事,可杜彦贤总觉得这件事透露着一丝丝的诡异。
“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本宫本就注定逃不过这一劫,现如今多了一份羁绊,倒是一件好事。”殷楚怡淡笑着说。
“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祁王结结巴巴的问道,这件事他从未听说,什么叫体内毒气太重?什么叫做难有身孕?
“本宫今日话给你们说白了,这个孩子的出生之时,就是本宫的死亡之日。”殷楚怡看着他们两人。
最先激动的是杜彦贤,他身形有些不稳,杜彦贤从未想过,自己的姐姐会这般的大胆:“姐,你疯了吗?皇上为了解你身上的毒,下了多少心血,你就这样,就这样……”
“彦贤,我必须留个孩子,这样,也只有这样慕言瀮才不会做出什么傻事。而且我也不委屈,原本我也只剩下一年的时间,现在多活两个月,还是少活两个月根本就没太大的区别。”殷楚怡苦笑着说。
“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杜彦贤已经知道自家姐姐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不在乎自己能多活几个月,只要慕言瀮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所有的事情,我会在三个月之内处理完,这几天我树敌比较多,所以三个月之后我打算一直待在笒月宫内,不再出去惹事生非。”殷楚怡的意思很明白。
不管是杜家的事,还是祁王与塞月的婚事,三个月之内都要尽快完结。
殷楚怡眯起了眼睛,还有就是萨木拓的事情,慕言瀮既然说想和萨木拓做交易,那肯定会有所行动,殷楚怡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彦贤,你现在可知萨木拓现在藏身在何处?”殷楚怡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知道,皇上做事一向比较隐蔽,我们想探听到萨木拓的动向很难。”杜彦贤摇了摇头。
“哦?行,本宫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过几日本宫会去找你办件事。”殷楚怡看着杜彦贤说道。
“姐,你的身子……”杜彦贤最放心不下的是殷楚怡的身子。
“现在已经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听天由命吧。”殷楚怡笑的很是豁达,似乎是真的想开了。
祁王还有些吃不消刚刚所听之事:“歆诗,真的,真的没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