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黎感觉到丝丝凉意，颤动着睫毛，睁开了眼，看着旁边空荡荡的被窝，伸手一摸，还是温暖的。曾黎穿好衣服起身，走到了客厅。
“曾黎，你醒了。”
宋阳敲着桌面，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看到曾黎起床，收起了刚刚的满面愁容。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曾黎拉开椅子，在宋阳对面坐下。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人，才惊觉宋阳面容有些憔悴，担心地问道。
宋阳笑了笑，摇了摇头，“不能说是线索，只是我的猜测。”
“什么猜测？”曾黎好奇地睁大了眼睛，身体微向前倾。
“我觉得昨晚的女人，是个活人。”宋阳偏着头，看着曾黎。曾黎的表情简单，惊讶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会！如果你说哭泣的女人是赵红莲，完全不可能，赵红莲已经被我们严加看护起来了。”
“曾黎，注意你的措辞，我们是刑警，说话做事都要谨言慎行，我们不是对她严加看护，而是保护。”
曾黎自知失言，低下了头，在心里默默地反省自己，同时，也担心自己给宋阳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宋阳看着曾黎的一系列动作，做了刑警这些年的经验告诉他，应该安慰一下曾黎，何况曾黎经过昨晚的事情，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没事了，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曾黎抬起了头，对上宋阳的双眼，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是，我绝不会有下次了。”
转念一想，又问道，“那既然不是赵红莲，那么昨晚的哭声，到底是谁的呢？何况，自从那次女尸被挖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这里传来女子的哭声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制造了哭声，吓唬我们，让我们以为真的有鬼存在，叫我们知难而退？”
宋阳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还要再确认一下，毕竟，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
“怎么确认？”曾黎为自己和宋阳想到了一起而感到高兴，但是很快把她对宋阳的感情放在了一边，认真分析起了案情。
“这一点，我也无从下手。我们先回局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好。”
曾黎觉得凡是宋阳说的都是对的，宋阳的做法也是对的，只要是宋阳的决定，她都会极力去帮他实现。
但是宋阳骗了她，宋阳觉得，这件事太危险了，若不是昨天晚上，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假寐，随机应变，恐怕，现在看到的也许会是曾黎疯疯癫癫地抓着宋阳的手臂，大叫“宋阳，有鬼”“有鬼，宋阳，救救我”。
被蒙在鼓里的曾黎不愿意去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翻阅着案宗，寻找着蛛丝马迹。宋阳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地安慰道，“曾黎，已经没事了，不用再去201房了，你现在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了，给我在局里好好休息。”
曾黎绷着的一根弦也松了下来，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朝着宋阳点了点头，“好，我在局里看看案宗，一有消息就通知你。”然后，不待宋阳回复就转过身盯着案宗看，目不转睛。
宋阳松开了放在曾黎肩上的手，“嗒嗒嗒”地快速下了楼。
待宋阳离开，曾黎完全听不到宋阳的脚步声之后，曾黎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好，没有被他发现。”
曾黎还在回味着刚刚宋阳拍着她的肩的温度和力度，也想着幸好自己刚刚面露喜色没有被宋阳看到。
一旁的老杨头看着宋阳离开，突然叫了他一声。宋阳回头，看到他，跑了过去，“师傅，你怎么在这儿？”
“哈哈，为师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老杨头大笑着指了指警局大大的图标。宋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俩在201房调查的怎么样了？”老杨头故意用了“你们俩”这个词，只是宋阳没有听出话外音，思索了一下，把自己的看法和老杨头竹筒倒豆子一样一骨碌说完。
“嗯，你分析的也有道理。”老杨头心里暗笑，这个徒弟越来越像模像样了，不久就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了。
“那师傅，我该怎么下手呢？”
“先从绿眼女人开始。我以前听过一种蛊，能够迷惑人的心智，从而达到控制别人的目的，但是这个蛊有个缺点，如果下蛊时出了纰漏，或者被下蛊的人心智强大，挣脱了蛊的束缚，那么被下蛊的人会发疯，失忆，甚至出现反噬，就像你说的绿眼女人一样。不过，为师只是道听途说，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为师不敢妄下定论。”老杨头说自己不知道，那就一定是知道的，宋阳和师傅相处了这么久，已经逐步摸透了师傅的说话和行为方式，能够从中发现些猫腻。
“那就麻烦师傅和徒儿去一趟医院，见见这个叫王秋芬的女人了。”
宋阳客气的邀请在老杨头听起来就像是宋阳已经洞察了一切，师傅，您老人家一定什么都知道，那就麻烦您老人家和我去医院一趟，看看这个叫王秋芬的女人是不是中了这种蛊。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老杨头笑了笑，“徒儿，走吧。”
医院里，王秋芬瞪着眼睛望着宋阳和老杨头。宋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秋芬的眼睛就是绿色的。老杨头也觉察出宋阳的不对劲，看着王秋芬，明白了大半。
“王秋芬，我们是李飞的朋友，李飞让我们给你带东西来了。”
王秋芬保持着沉默，看着眼前一老一少。宋阳把李飞的照片放在了她的面前。
“王秋芬，李飞知道他曾经对不住你，对你又打又骂，但是，他现在希望你能回到他的身边。”
王秋芬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眨也不眨，也不看这些照片，“李飞是谁？”
宋阳觉得王秋芬太平静了，任何一个受到男性那样残害的女性，在见到对方的时候一定是愤怒的。王秋芬很有可能是真的失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