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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重逢

狂风定,人影现,宽阔的空地之上,已出现了四五个人,当先为首一个,霸气十足、不怒自威,竟是魔教之首——幽冥!

他每一次出场,都有不同的风姿神态,即使是善变的风云,怕也不如他,但是现在他看起来,的确光芒毕露,如同一把离开了剑鞘的神兵宝剑,无坚不摧、锋芒绝世。

秦羽衣本不惧怕于他,但是看见他身后规规矩矩站立的若水和云霓二人,瞳孔却有一丝的收缩。另外两个她并没有见过,但是也能猜想出来身份,魔教四大护法,被称为“四尊”。分别是:水、火、风、云。也即是:若水、苦随、烈风、云霓四人。

魔教声名最盛的人,如今竟然全都身在眼前。

“锵!”的一声龙吟,绿色仙剑再次出鞘,横在身前,那袅绕蒸腾的绿色光芒,如水一般流动,气势逼人。在秦羽衣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害怕”一说,即使面对的是整个魔教最厉害的人物。

一片杂乱的脆响声中,秦羽衣身后所有的人,都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幽冥没有动作,眼睛却向容相看来,面上神色,莫测高深,不知喜怒。

容相突然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年轻人,一身修行不易,何必动不动要亮武器动杀念?若听我一劝,还是珍惜羽毛,乖乖离去吧。”说着向秦羽衣等人挥了挥袖子。

幽冥却脸色一变,但是修养也很到家,淡淡道:“今日既上了此山,岂可就此离去?”

容相哈哈一笑道:“无知小辈,歪打误撞来此,大可放他们离去,你所俱者,无非是怕他们回去搬来救兵,夺了你这所谓的宝地吧?”

幽冥仍然淡淡道:“莫非,地尊想要硬插一脚,干涉圣教大事?”

容相理了理衣襟,道:“我非圣教之人,也属自由之身,如今更已自立门户,崇尚平和,今日见这些年轻人,确有一护之念,大哥若卖小弟这个面子,请高抬贵手,饶过他们算了。”

幽冥冷冷一哼道:“如你所言,放过他们不难,你可知道我整个圣教将放过这最后栖身之所,你对圣教无情,怎能对圣教兄弟无义?”

“好一个最后栖身之所。”容相大笑了起来:“五年来,正道人士可并未赶尽杀绝。天大地大,何处不能栖身?况且……自古最危险的地方,最是安全,殊不知最安全之地,也是暗藏汹涌危险,是福地还是绝地,又怎能有个清楚绝对?”

秦羽衣等人听的头大,幽冥也在沉思他话中深意,所以没说话。

容相接着道:“若论对圣教兄弟情义,不久之前一役,大哥似乎比小弟做的更加绝吧?”

幽冥一时为之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场面一时变得沉默下来,还是秦羽衣打破了沉默道:“想要我等性命,原也不难。只是魔教驻扎碧云山,妄图挺进中原,怕也并非易事。”

幽冥有一度莫名的惊惧,开口道:“我们驻扎碧云山,你是如何得知?”

秦羽衣冷冷一笑道:“不久前卫道除魔,杀的尽是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妖,即便五年前一役魔教精锐尽丧,该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必是魔教掩藏了实力,故意送些不成器的东西来给我们杀吧?如此瞒天过海之计的确高明,却并非是天衣无缝。”

幽冥咳嗽了几声,并不说话,秦羽衣接着道:“吾道之中,早已透析你等苦肉之计,只是不曾知晓魔踪掩藏之所,故而分批搜寻。今日竭力阻挡我等上山,可见魔教精锐余孽,竟是藏于这碧云山上?”

幽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难得你有此独到的分析,但是却明白晚了,只要你们无法活着离开此地,即便清风怀疑又如何,暂时我们还是安全的,只是,你不该如此聪明的提醒我,今日绝不能放你们离开。你这是被聪明反误啊!”

不想秦羽衣也冷笑了起来,看得幽冥惊诧莫名。冷笑过后,她才道:“未免小看了我正道,既然是有计划的分散搜寻魔踪,怎会不相互牵连感应,让你有杀人灭口的机会?”

所有人,除了秦羽衣自己外,都没有人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羽衣也不说话,却转过身,纤手抬起,眼睛看着程可风,那眼神里,有些微复杂难明的神色。可风有所诧异,却不开口。

只见她芊芊玉手,五指不停变换,瞬间就已改变了数次法印手决,然后食指轻轻,在程可风的额间一点。众人都在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此时就连竹叶落地的轻微声响,也似乎清晰可闻。

就在她那手指一点之下,程可风的额间,却显现出一个图案来,一个道教普通之极的符录图案,散发出幽幽的绿光,清晰得如同从皮肉之中浮现出来的一般。

秦羽衣转身看着幽冥,并不说话,但是能看见幽冥脸上似乎有不安的神色。他身后的烈风徒然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相脸上微微一笑,环抱了双手,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就像在看戏一般。

秦羽衣悠然道:“你连道家‘千里追踪术’都不识,看来也是孤陋寡闻得紧。”

一直悠闲站定的苦随忽然道:“千里追踪术?不是道家追寻负伤逃跑对手的道术吗?难道……”

他没有说出来,证明他已经明白!

秦羽衣悠悠道:“追寻敌人,只是这种道术的一种效果而已。不错,被下了这种道术的人,即使远在千里,施术者都能感应到一切,因而迅速而准确的找到敌踪,让敌人无所遁形。”说到此处突然一顿,似乎是让大家都有时间来明了她话中之意。然后她才接着道:“我们出发之时,所有人都被道中长老施与术法,只要任何一个人有任何轻微动作,立刻就有人朝此处赶来,我们相隔之距离,可没有千里之远……”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却是云霓:“这么说来,我们非但不能伤你们一根头发,还得恭恭敬敬的送你们走咯?”

秦羽衣冷冷道:“不用,既然目的地已经找到,即使你杀了我们又如何?正道三派,倾巢而出,必定踏平这碧云之山。”说到此处却又扭头对着自己身边最近的程可风和吴景泰低声道:“等会一有机会,立刻朝山下逃,能跑多远是多远……”

吴景泰神色一紧,也低声道:“那么你呢?”

秦羽衣嘴角微动道:“不用管我,我可以御剑,实在不行,跑得比你们快,绝不会轻送性命,我会尽量拖着他们,让你们远遁。”

幽冥此时已经面如死灰,神情变得也很透彻,就像一个本来气冲牛斗的牛人,突然被人一巴掌打下十八层地狱,又恢复了他原来那种弱如病人的苍白。

若水抬手,轻轻将他扶住,否则他似乎就欲被风吹去。

苦随轻轻一叹,道:“我们回去吧,至少,在大敌到来之时,可以尽早离去,他日……尚可东山再……”看见幽冥的脸色,他已经实在说不下去。

烈风大吼道:“那也待我杀了这些无知小辈再说。”说着就要动手,那怒如雄狮的毛发冲天而起,一阵莫名的劲风吹起,周围竹叶飒飒有声。

“嗡!”的一声,绿色仙剑升腾而起,彩光流溢,丝毫不显得胆怯。

云霓呵呵娇笑着道:“今日就看烈风大哥大发神威,手刃这些正道无知小辈。”

容相在一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了起来,眼睛却盯着漂浮着嗡嗡有声的绿色仙剑,似疑惑,又似沉思。

幽冥以为容相要动手制止,突然道:“地尊,今日之事,你若一定要插手干预,就是我圣教大敌,若非得以,我绝不想与你为敌。”

容相一怔,才道:“你我身份,本不该与小辈动手,若你都放下了身份,我又何尝害怕与谁为敌?”言下之意,若是你要亲自动手,我也可以陪你玩玩。已经表明了立场,誓要保护秦羽衣等人。

秦羽衣等人虽然奇怪他为何要维护自己等人,若非真如他自己所言:“爱好和平!”却都对这个魔教的地尊,并没有多少好感,虽然,觉得他有几分平易近人。

幽冥一叹道:“好,你我各重身份,今日就都不插手,让小辈自己了结,如何?”

容相微微点头,又将眼光投向了绿色仙剑,心下却道:“我能帮你们的,仅此而已,生死胜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但是形式对秦羽衣等人也并不乐观,两个小和尚道法如何虽不清楚,但是程可风吴景泰加上石头几人,明显属于道法初学阶段,没有多少突破,连御剑飞行都做不到。相比魔教的四大护法,仅秦羽衣一人,似乎没有多少胜算。

但是时局已经不容她思考,烈风手中一双七彩灿烂的小旗,已经祭起,一股无形的狂风,漫卷沙尘、临空而上,双旗迎风而展,迅速变大,发出猎猎声响,如一片彩云,向着秦羽衣等人所在之处,当头罩下。

秦羽衣口呼法决,双手手印连变,身形腾空而起,一片碧绿光环,将其紧紧包裹,向着那呈龙卷风的风柱迎去,口中同时娇呼:“速退!”

程可风等人得令,回转身形,展开所学轻功,刷刷刷数声,已如箭一般飞射出去。容相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同一时间,那漫天凝而不散的尘土,波的一声炸开,方圆丈远之内,看不见任何东西,正好掩藏了石头等人逃窜的踪迹。秦羽衣人剑合一,幻化剑气,硬生生破进了两股风柱中的一股,在场之人都能听见,一丝清脆响亮的声音:嘶!的一声过处,那两面迎风呼啸的大旗其中的一面,已经撕裂,破碎成一片片寸断的彩布,飞散在风中。

风停,尘定,人影静,秦羽衣一人一剑,飘飞在空中,神情冷峻,出尘如九天仙女,那绿色的仙剑,仍然散发着玄光,横在她身前,傲视众人。

只有她一个人,石头等人,早已逃去不知多远,但是所有人都看着,却没有人质疑,因为,幽冥居然没有吩咐去追——莫非,他真的不想与容相为敌,所以不敢妄动?

烈风颓然坐在地上,神情颓废,面容憔悴。对于自己一向自傲的“七彩烈风旗”法宝,就这么被对方似乎轻而易举的毁了,一时还没缓过神来,无法接受这做梦都不能想象到的结果,但是输赢,已经明显的摆在了眼前,绝不会改变。

一声娇笑传来,云霓彩裙舞动,已如流云一般移动到了秦羽衣身前。七彩流动之间,那翻飞的裙袂,仿若云霞,已将秦羽衣包裹在了其中。她那鲜艳如舞衣,复杂而烦乱的衣裙,居然似乎是一件霸道的法宝,临空飞舞,无穷延展,大开大扩,娇笑之声不停传来,瞬间就如春蚕吐丝作茧一般,将秦羽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能看见临空旋动的一个圆形球体,带起阵阵急风,吹得在场众人长衫飞舞。

片刻之后,云霓娇笑着降下,吃吃笑着道:“我这天蚕丝,可是极寒之地的冰蚕所出,这种罕见的冰蚕,终年冬眠,百年苏醒一次,其所吐之丝,柔软如棉,但是质地坚硬,可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人类被困其中,若无外力,即使到骨头都化成灰烬,也无法出来。”说完又自顾娇笑起来。

悬浮空际的白色巨茧,仍然转动不休,但是其内部,却传出剧烈的犹如金铁相交的声音,激烈而繁杂。

云霓仍然娇笑连连,道:“居然还在作垂死的挣扎,你若有能力破我这冰蚕之丝,除非道行在我之上,即使你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炼道术,也不过几十年光景,能胜我三百多年修炼?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不是人了,那么你可就跟我们是同道了,哈哈,哈哈……”

容相用鼻子轻轻一哼,淡淡道:“但是这次你错了。”

“我错了吗?”云霓言笑晏晏道:“你凭什么可以肯定我错?”

“她道法的确不如你。”容相缓缓道:“至少目前来说,她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云霓又哈哈大笑起来,道:“那你为何说我错呢?莫非,您老对这冷艳俊俏的丫头,起了色心,所以打算忍不住出手救援?”说着自己觉得这个笑话确实有点好笑,就又笑了起来。

容相也微微一笑,却并未因她的取笑有丝毫生气,反而似是司空见惯了一般,道:“要破这冰蚕之丝,也不一定需要三百多年的道行。”

苦随突然开口了:“不错,若有神兵利器,的确轻易可以破茧。”

幽冥眼光向容相看来,悠悠道:“莫非,她手中的绿色仙剑,是仙家神兵?”

容相还是保持微笑道:“若我没猜错,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青碧’,也是上古神器,其渊源,也许可以追溯到上古轩辕大帝时期。只是如今似乎时机未至,不曾冲开封印。”

众人暗自摇头,在座诸人,皆是道术修为精湛的人物,对于典藏古籍,皆有研究,却似乎穷尽记忆,都无法找出任何与这“青碧剑”相关的任何文献资料。

“封印?”云霓收敛了笑声道:“既是上古神器,封印它的也该是上古魔神,却为何要将之封印,又如何解开封印?”

容相只是微笑,却不答话,一副莫测高深的姿态。

这时,空际的巨茧似乎已在呻吟,一声声撕裂的破响,已清晰的传进众人耳中。然后一声巨响过处,一片绿光破茧而出,秦羽衣的身影,飘扬而出,徐徐落下,站立满地竹叶之上,点尘不惊!

只是她耳间的发丝,有些微的凌乱,白皙的脸上,也有微弱的苍白、颓然而略显疲惫。但是她的眼神,仍然坚定而寒冷,如同手中利剑,刺向幽冥,冷冷道:“邪魔歪道,也不过如此,还有更厉害的法宝么?都使出来吧!”

幽冥对着苦随,幽幽叹了口气,道:“火尊,速速解决了吧,我们得立刻撤离,如今还不是与正道正式交接的时候。”

苦随凝重的点了点头,目光向秦羽衣看来,缓缓道:“为何?你仍然不选择逃走?”在他的心里,浮现出了李絮茹的影子,坚定而决然、宁死不屈服……

看着他莫名的关怀,秦羽衣惨然一笑,道:“人与魔、正与邪,绝不能共存天地之间,今日,唯死而已,何必多说废话?岂能让我向妖魔低头?要我逃,却是万万不能的。”

嗡的一声轻响,容相所言的“青碧”,在次升腾而起,那炫目的绿光,却是有增无减,似乎,它也感应到主人,誓死的决心!

苦随翻身而出,一个起落,已漂浮起来,双手平展,幽幽的火焰,在他的手心之中,燃烧而起,摇曳生姿,两股不同的火焰,分别托在左右手掌之中。只是一边是赤炎,另一边却是幽火。周围的空气,在这一瞬之间,也变得莫名的炽热焦灼起来。

秦羽衣握剑在手,急退三尺,脚踏七星,刷刷刷连挥仙剑,真气透过剑尖,凝聚成形,口中娇喝一声:“御!”。异变徒生,一阵寒风,刺骨而来,无数森寒的气流,就在剑端与绿气交织纠缠,然后猝然在自己身前,凝起数尺之高的几座寒冰,散发着淡淡的冷气,燥热焦灼的热力,就此急降而下。

五行之中,阴阳相克,能灭火者,唯水而已,秦羽衣竟然能将周围流动的气流,凝聚成水雾,并结成冰块,这等道法,何其精湛?

冰块既可做盾防御,也可融化灭火,战术运用之上,秦羽衣已略胜一筹。况且她还没有停止,水袖一翻,“青碧”急插进土,大地在这一举动之下,剧烈颤抖摇晃,周围竹林,也似在瑟瑟发抖,竹叶漫天而飞,整个成了绿色的世界。

“轰!”的一声巨响下,苦随漂浮身躯所在的地底,犹如凭空突起一座座峰丘,一些坚硬锋利的花岗岩石,破土而出,攻击的却是苦随离地数尺的身躯。

原来她防御的同时,也不忘攻击,这一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但是苦随悠然挥手,一团火焰包裹着他的手,烈烈燃烧着,向那些岩石拍去……没有丝毫声响,他手掌所及之处,所有的物质,尽数化为飞灰,掺杂了漫天的竹叶,纠缠在空中。

临空一个转身,那幽幽的炎火,柔软得如同一段衣服带子,带起大大一圈如波涛般的涟漪,缠向那几块坚冰,只能听见“嗤嗤”的几次声响,那所有被秦羽衣强行用真气凝聚成水雾又冻结而成的坚冰,突然就失去了影子,重变成蒸气,消散在空间之中。

水能灭火,是千古不易的定律,可惜,火也能将水蒸发,化为乌有,就得看到底是火势强呢?还是水势更盛?

明显,秦羽衣的道法,与之相比,还是差了许多,这也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无法改变的。可是秦羽衣的骄傲和倔强,让她宁死,也绝不会低头。

用衣袖轻轻擦去唇角那一抹惊心的鲜血,她握紧了“青碧”,再一次柔身而上,临空飞舞中,绿色的光华已将之完全包裹,已分不清人是剑?还是剑是人?

修剑之人,从最初与剑交涉之时,是否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剑?

人剑合一!

剧烈的风,平地刮起,带起漫天飞舞的青叶,都似在幽幽叹息。但是剑光交错交辉之中,显得她那用生命幻化的一剑,去意是如此坚决,一任是死亡,也无从挽回……

“嚎……唔……”天地变色,狂沙弥天,毁灭的气息,充斥了全场,明明晴天白日,却连太阳,也被这种杀气遮盖掩去,不敢露出容颜。

那狂怒而青翠的身影啊,化为一道眩光,向着苦随敞开的胸膛,激射、逼近,虽近在咫尺,却如一世般的漫长。

容相双手舒展,怀抱大开,抬起头来,仰望着空际,似乎在等待那毁灭的一剑,将自己刺穿。

只是一红一蓝的两股炎火,已经从他的手中升起,交错成一片半月形状的火焰,在身前如一把伞一般撑开,挡住。“轰!”的一声巨响过后,秦羽衣人剑合一已击打在那伞状的火焰上,但是,仅仅剑尖紧贴火焰而已,却犹如坚硬铜铁,丝毫刺不进去分毫。

“噗!”的一口鲜血,喷在了那炎火之上,却被迅速蒸腾而起,化为袅袅的青烟。一种虚脱晕眩的感觉,在脑中盘旋而起,秦羽衣抓住“青碧”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但是她硬生生猛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了仙剑,强行调动体内所有的内息真气,咬破了嘴唇,再次向那炎火光盾刺下。

苦随眉头一皱,“青碧”猝然刺进数寸,眼看就要插进其胸膛。但是停顿在那里,却是总也无法再作寸进了。

那炎火的热力,已使得秦羽衣汗如雨下,汗水混合着刚才喷出的鲜血,凌乱的发丝飘荡在额间,使得她此刻看来,如同疯妇,但是那凌厉的眼神,冰冷而傲然,似乎就连无情的火焰,也无法使之能有丝毫温暖。

苦随双臂一震,仰天一声长吼,那奇异的火盾,瞬息隐去,秦羽衣的身体,却因此被震飞,轻轻飘扬,就似要脱离了这血腥的人世间。

突然,天空一声绝望的嘶吼,破开云层、穿透而来,如同野兽被激怒、恶狼啸夜空一般,悲切而苍凉,紧接着,一道亮丽的白光,仿佛来自天外,瞬息而至,托着秦羽衣的躯体,缓缓落地。

人影落定,当先一人亭亭玉立,一身白衣胜雪,衣襟飘飞之间,如同脱尘出世的仙女,眼光直看着苦随,但是她的眼神,满含了幽怨,空洞无物,或许,她虽然看着苦随,心里却想着别物——李絮茹!

她的身后,是半跪地上,抱着秦羽衣,绝望嘶喊着的龙麟:“衣儿……你怎么了?你不会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秦羽衣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心中所系的面容,近在咫尺,疑是在梦里,轻轻抬起左手,抚摸着龙麟英气神骏的面颊,微弱的道:“龙麟……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衣儿……”龙麟道:“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语声哽咽不已。

殊不知,他的每一声呼唤,听在另一个人耳中,都会有轻微的颤抖,如同身在寒冰之中,冷入了骨髓……

烈风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龙麟道:“摔下万丈悬崖,居然还没有死?今日我就送你归西。”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手中一翻,已祭起一件微长扁圆而全身都是薄薄锋利刃片,类似于狼牙棒却又不是,一眼看上去就是杀气腾腾的怪异法宝。狂风顿起,威势绝伦,那法宝带起无形的狂风,竟向着龙麟飞射而来。

李絮茹脸色一变,水袖轻挥,也看不清用了什么法决,大地似在脚下晃动,泥土犹如水流一般流动,她与龙麟所在的地面,竟连带着人一齐向后移动了一丈多遥,并非瞬移,而是整个地面硬生生连带着其上的人一齐移动,就像一座山,被凭空抬起移动到另一个位置一样。

轰然声中,那怪异的法宝砸在龙麟刚才半跪之处,溅起无数泥尘,而龙麟,却已原封不动的身在丈外,痴痴的看着怀中的秦羽衣,那半跪的身形,并无丝毫改变。

这次就连幽冥容相,都悚然动容!

“移山填海?”是苦随首先惊呼出声来:“数日不见,你竟然修炼出如此强横的法术?”

需知,这“移山填海”的道法,并非一般普通的土系道法,土系玄术,虽可以调动五行中的“土”灵,随施术人的玄灵修为的高低,作为攻击或防御的力量。但是都要借助土灵为媒介,如她这般能无损周围土质,硬生生将一片土地,连带着人一齐移开丈远,已经达到了传说中“隔空移物”的至高境界。

李絮茹之前的修为,虽然激发体内潜力,勉强可以抵挡苦随烈风之流,却离这种高深的修为,何止千万之遥?

而她此刻,明明已经做到了。短短数日之间,修为能提升到这样高绝的阶段,绝对是人类,即使是魔功之中速成的捷径,亦无法办到的。

所以苦随等人,无不惊诧莫名、惊为天人。

李絮茹惨淡一笑,道:“要打,至少也先还给我兵器,今日,即使是死在此地……”说到此处,回头看了看龙麟才道:“又有何憾?”

苦随长袖一卷,“锵!”的一声龙吟,一柄杏黄色,灵巧纤细、优雅苍茫的古剑,从他的衣袖之中飞出,漂浮在他的身前。李絮茹纤手一引,那仙剑如同宝马识主,挣脱了苦随的控制,疾飞向李絮茹。

她接剑在手,手指温柔的抚摸剑身,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觉浮上心头,喃喃道:“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那杏黄的仙剑,色泽流动,似在倾诉委屈……

幽冥狠狠的瞪了一眼苦随,他不知道苦随为何要替她保管仙剑,更不知道他为何还要把剑归还给李——如他一般自私而不能容物的胸襟,又怎能体会苦随那“宁做真小人、不耻伪君子”的宽广情怀?

“飞絮满天下、摇曳杏花村!”苦随悠然吟道:“果然是把深具灵性的仙剑,好剑,好剑,我曾用过各种意念强加其上,却都还是不能控制其剑灵。”

李轻轻移开看着仙剑的眼神,向苦随望来,淡淡道:“你知道它的来历?”

苦随微微点了点头道:“飞絮仙剑,的确大有来历,它既认了你作主人,除非你死,否则剑灵都能感觉到你的存在,绝不会再认第二个人为主人。”说到此处,悠然一叹又道:“其实世上的人,远不如它,沉寂、忠诚、绝不改变。”

关于这柄“飞絮剑”,本也有段凄美的故事,每一柄仙剑,其实都何尝没有一段故事?巧的是苦随和李一样,都知道这个故事。

李絮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淡淡道:“要打的话,就来吧,毋庸废话。”

苦随又叹息了一声,道:“姑娘能施展‘移山填海’的道术,修为已在我之上,这一战,已分胜负,又何必还要动手?”

幽冥狠狠的看了一眼苦随,似乎想用那眼光,就将其化为灰烬,苦随却似乎没有看见,静静的退在一边,也不言语,如容相一般作壁上观。他这样的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自己认为对的不想去做的事,即使你杀了他,也无法改变其思想,苦随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奈何幽冥本人,与容相早有约定在先,是不能出手的,但是就这样退去,也不是他的风格。当年一役逃离,本是无奈之举,今日面对几个小辈若还是无措,就显得魔教,的确没有进军中原的资本了。

“我来!”一声坚定的声音,从幽冥身后传来,一条单薄芊瘦的身形,缓缓走上前去,却是素衣紫裙的若水。幽冥并未说话或出手拦阻,但是其眼角,却轻微的有几分抽动,只是绝没有人,看见他这一丝的反常。

但见紫芒一闪,两柄古拙而形式古雅,呈半月弯曲的弯刀,猝然出现在她的双手,无形的杀气带起微风,将其两颊的垂发吹起,那苍白失血的脸色,看来有几分柔弱的萎靡,但是眼神却很坚定,看着李絮茹。

李握剑挽诀,脱手向天掷出“飞絮”,杏黄的光芒,被周围绿色的世界衬托,显得格外鲜艳而耀眼……

“等等!”一声微弱的声音,却让李絮茹身子一颤,那飞起的仙剑,只能停留半空,没有飞射而下、刺向敌人。

说话的是龙麟,只见他缓缓放下秦羽衣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就像大病初愈。刚才,他已将自身玄力,灌注秦羽衣体内,帮助其调息运行周天,直到确认她已无碍,才让她放松沉睡。

他的眼光看向幽冥,冷冷道:“灭我族人、伤我衣儿,我与你之仇,不共戴天,怎能假手于人?”龙吟声中,“仙灵剑”散发出强烈的豪光,冲天而起,任谁,都能感应到他那无边的杀意:“今生今世,吾与魔道,誓不并存天地之间……”

那种强烈的仇恨,竟能化为无边的压力,压得在场的人,就连李絮茹,都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寒冷。容相却紧皱了眉头,暗自摇头!

白光耀眼,仙灵剑已脱手飞出,攻击的却是幽冥……

似乎这次,幽冥该被逼出手了,但是他若出手,容相势必不会旁观,因为他毕竟有言在先,要保几人周全。

仙灵破空,落地的竹叶和尘土,再次激荡飞射,仙灵剑在他强烈的灵力操控之下,似已少了那仙逸空灵的仙气,反而像是来自地狱恶魔的屠刀,充满了毁灭的凌厉邪恶之气,那种气流牵动着在场所有人,感觉都不寒而栗,如站立寒冷凄风之中,只能战栗颤抖,根本无法反抗。

幽冥赫然变色,但是那仙灵宝剑,已经到了他眼前,即使出于本能反应,这次他也似乎非出手不可。

但是,突然紫芒一闪,“叮!”的一声脆响,仙灵剑就在贴近其衣襟之时,被弹射开去。龙麟手诀一变(李絮茹所传道术),那斜飞而去的仙灵剑,化为一道白光,再次转折冲下。又一声脆响,又被弹了开去。

盘旋在幽冥身前的是一个圆形的飞环,紫霞飘渺,光芒流动,临空一变,飞环拆了开去,形成两柄弧形的半月弯刀,交错着又变形为一把剪刀模样,向白光剪去。

“鸳鸯飞环刃?”李絮茹在一边出声道:“果然是魔教奇宝!”

龙麟却不管到底是什么宝物,但是数次出手都被拦截,不由收回了仙剑,眼睛却定定看向若水。

若水很镇定,古井不波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抿着薄薄的嘴唇,她的脸苍白,似乎弱不禁风的身子,却是坚定得让人感觉吃惊。如此柔弱的身子里面,到底隐藏了多么坚强的信仰和视死如归的苍茫?

龙麟淡淡道:“你是否一定要替他出手?”言中所指的“他”,当然就是幽冥。

“恍”的一声,那“鸳鸯飞环刃”回到她的手里,却合并为一,成了一柄半月形的弯刀,她用左手轻抚着刀锋,回应道:“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嗡”的一声响,仙灵剑腾空而起,传来龙麟的话语:“那就接招吧!”这次仙灵不再攻击幽冥,而是向着若水,迎面而去。

“鸳鸯飞环刃”立刻脱手,一分为二,又组合拼凑成圆环,迎上仙灵剑。轰然巨响之中,飞环与白光相撞在空中,一触即分。那白若云彩的光芒,再次大盛,嗡然有声。但是若水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许多,却丝毫没有怯弱,那紫芒异闪的圆环,又迎上了强横的仙灵神剑。

再次交接,两件法宝都被弹开,龙麟身子一震,后退了数步。若水面色一寒,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在自己身前形成一片血雾,却不退反进,欺身而上,圆环飞回到其手中,再次一分为二,两手分握双刃,数十道紫霞光芒迸射,将其重重包裹,一时竟看不见其身影,只见一紫芒妖艳的圆球,向龙麟飞撞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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