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叮走在最后面,因为视线被阻挡,她看不到前方是个带弧度的转角。此刻小丫头正在想着,要不要吓小甘子一下,怎么悄悄跟他说换位置,最好是不要叫别人听到,可是要实现这个目标好难啊。
结果她这还正琢磨着呢,前面的小甘子突然停下了,满脑门心思的丁叮叮差点撞到他身上,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走在第一个的张敬轩突然放慢了脚步,后面的几个人同时心生感应,也都停了或者慢了下来。
也几乎就在这同一时刻,前方的转角阴暗处,有人出手相袭。
一件巨大的物体被突然抛了过来,那东西如此之大,几乎整个甬道都被它占了大半,刚刚张敬轩就是感觉到了前方有异常,才停下了脚步的。这样大的物件,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张敬轩要闪躲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就会把身后面的袁洛远等人露在前面,所以他只好一掌劈了出去。
这一掌劈到那物体上,那物体却是不禁打,直接就碎掉了,哗啦啦的从空中掉落,原来却是一大块冰块。对面又一记掌风击了过来,却仍旧是不见其人。
掌风炙热,被张敬轩击碎飞在半空的冰屑一时间都纷纷融化乃至是化为了水汽,扑向张敬轩四人。事出突然,几人都赶忙提气防身,运掌把水汽赶出去。甬道里地方狭窄,那水汽瞬间就变得浓郁,而且被掌风一逼撞到墙边棚顶之处马上又反弹了回来,张敬轩等四人自保还尚有余力,可是一个没留意到,只听得“嗤嗤”的几声,几人手中的火把都被水汽给扑灭了。甬道之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简直连最微小的光亮都没有分毫。
骤然间从光明陷入黑暗之中,人的眼睛总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对方埋伏在甬道当中的人,应是刺杀暗算的老手,他们所要等待的,也正是这一刻。
剑风闪现,剑意凛然,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几声兵器交接的声音响起,然后火光一闪,甬道之中重新亮了起来。
只见那发火发光之物在张敬轩的手中,对面来袭的人已经无影无踪,而己方这四人,竟是已经有两人受了伤,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受伤的是袁洛远和甘示持二人。
在刚刚火把突然被打熄的一瞬间,各人的视力都短暂的归零,可以倚仗的唯有听力以及多少年来培养出来的感觉。
对方埋伏之人一剑就向着张敬轩的要害刺来,很有务求一击毙命的架势,这一剑快到巅毫,谁都不晓得张敬轩会不会躲得过去。而此时的袁洛远早已是双枪在手,一挺身就挡在了张敬轩的身前,手中双枪根本不去设防,而是向着前方攻了出去,双枪一上一下,一刺一扫,哪怕对方能重创袁洛远,自己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双枪出手,袁洛远却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很不舒服,眼下的情况不知为何突然让他想到了在商洛城的那场比武。紧接着,袁洛远感觉到背心被人向后一扯,胸前又微微一凉,他知道自己挂了彩,若非张敬轩救援,只怕这一击就会要了自己的性命。看起来,自己用的功仍旧不够,最近有别的事情干扰了自己太多的心思。
不说袁洛远如何在黑暗中汗颜,另一边的甘示持几乎是同一时间也遇险。在火把熄灭的同一时刻,一柄黑色的刀无声无息的砍向了甘示持的脖子。甘示持的眼睛一下子仍旧无法适应黑暗,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而对方又是有心偷袭,刀是黑色的,招数并不求快,只求无声无息的让人无从防范。
若不是还有一位小丁丁在,甘示持也许就要吃个大亏,因为毕竟江湖经验仍旧是他的短板。
这一行四人,若是单论对暗杀埋伏的理论和实践研究,那么一定是丁叮叮数第一。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当年认认真真下过功夫的。
刚刚的那一时刻,在火把还没熄灭的时候,丁叮叮已经提前闭上了双眼。反正她也绝对相信身前的三个人有什么事情自然也会替她担当起来。
当她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不会因瞬间光明黑暗的反差过大而两眼一抹黑,对于移动的物体略微有一丝感觉。
所以她的右手短刀想都不想的递了出去,刚好与对手的黑刀碰到了一起,撞出了小小的火花。可是即便如此,也略微的晚了一点点,对方的黑刀抹甘示持的脖子不成,已经在甘示持的右臂上划了一道伤口。
可是甘示持借用这兵器相交产生的小火花,顿时锁定了对方的身形,手中的捉鱼刀急速飞砍。而那对手一击不中则是毫不停留,立时飞身疾退。
刚刚发生的事情很是诡异,倒好似对方早知道自己的行踪,提早布局狙杀。可是,这偷袭又是如此的短暂,一击没有得手,立刻就退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没想到会在这暗道当中受到暗算,更加没想到的是,受到的暗算会是如此的凌厉和凶险。一招之下本方的袁洛远和甘示持二人双双受伤,结果却连对方是谁都闹不清楚。
张敬轩决定几人还是先退回去再做打算。出了甬道,张敬轩皱着眉头查看袁洛远和甘示持二人的伤势,发现好在是二人的伤势都还不算重,袁洛远的右胸前中了一剑,伤口大概只半寸深浅,没用包扎此刻血已经几乎凝了,可是看他的面色却很是不好看,“又是叶家剑法!”
出道以来,受伤两次,都是伤在了叶家剑法之下,这号称宇内第一剑法,袁洛远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不知该说是一种荣幸呢,还是一种背运呢?无论怎么说,袁洛远都觉得最好是不要再有下一次了,自己的功夫虽说没有撂下,可是最近确实有些为了其他事分神不少,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必须要更下苦功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