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见青的脸色本就有些青白颜色,平生最恨别人说他是小白脸之类的,此刻心头火起,也有意的借题发挥,一跃而出:“来来来,国师是吗,好大的口气,我倒想看看你这个所谓国师到底有几把刷子。”
馗钟大师此刻也不答话,只是嘿嘿的邪笑一声,大手一挥,突然就将怀中抱着的女子抛了起来,当做了人形暗器,直奔海见青而去。
那海见青突见一个大活人来袭,口中还吓得哇哇乱叫,也略微有点不知所措。眼见馗钟大师如影随形的紧跟在那女子的身后,攻了过来,心中暗想,自己一闪避之下就失了先手,中了这个大喇嘛的圈套,竟然是不闪不避,一剑就挥了出去,先斩女子,后斩大师。只要馗钟大师出手相救那妖冶女子,自己就可以占先。
结果呢,这位缺德鬼馗钟大师口中哈哈一笑,也不去救那刚刚还卿卿我我的女子,眼睁睁的任由她被海见青一剑斩为两截。而他自己则是大袍一闪,已经是躲到了另一个女子的身后,口中还喝道:“好你个小子,煞是狠毒,干嘛一出手就害了人命,难道是肚子饿了想吃人肉不成?人肉虽说酸了点,不过多加点辣子,也还是爽歪歪,佛爷肚子里的馋虫都被你勾出来了。”
海见青其实出山时日不久,手上所沾的鲜血也都是武林人士,并非滥杀之徒,刚刚本以为馗钟大师会出手相救,没想到一剑就把这女子拦腰斩为两段。虽然他身手快捷,可仍是身上、脸上沾了几滴鲜血。
杀这种手无寸铁身无武功的妇孺,叫他感觉心内一阵恶心,此刻面容有些扭曲,映射着脸上的血滴,则益发是显得狰狞。
结果耳中听那位馗钟大师怪笑着道:“哈哈,一个也许还不够吃,要不然再来一个吧。”
这下可好,在他身前的那个女子本来就已经被面前鲜血淋漓的局面吓得魂不守舍了,听他的语意不善,更是吓得是魂飞天外,身子一软就吓昏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张敬轩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根本来不及出手救人,再看那屠行九也面带不忍之色,心中暗道此人倒非不可救药。张敬轩正暗自琢磨该如何不露声色的相救剩下的这个女子,大喇嘛却突然对这个软倒在地的女子没了兴致,也许刚刚他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算了,佛爷就勉为其难的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刚好吃多了,消消食儿。”
说打就打,这位馗钟大师的行为举止还真是叫人无从琢磨。
大喇嘛的武器是两根铁棒,形似棒槌,看样子并非凡铁。棒槌在手,二人战在了一处。
海见青的剑法施展开来,剑式狠辣,招招式式不离对手的要害,而且剑法丝毫不繁复,往往是务求一击即中,与中原剑式多不相同。他虽然出道未久,可是招式间却是圆浑老辣,往往从对手意想不到的角度攻来,令人难以招架。
张敬轩看了几眼,感觉这巫闾派的武功果然与中原武林大相径庭,相信许多人初遇会很不适应,相较之下,感觉他目下展现的武功大致比曾交手过的叶盛峒略有不如,可是也差相仿佛,可以说也是一位强手。自己身边的诸人,对上他能有稳稳胜算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只可惜,他此刻对上的是馗钟大师。
馗钟大师虽然手上用的是棒槌,可其本身却绝对不是棒槌。
面对海见青招招不离自己要害的剑法,大喇嘛丝毫不惧,两根铁棒槌上下翻飞,几乎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招式,可海见青那些凌厉的剑招就被统统化为无形。两根铁棒指东打西,海见青的剑招慢慢的就被拆解的有支离破碎之感。在张敬轩的眼中,海见青反倒是慢慢的变得缚手缚脚,落了下风。
这位大师看来并没有吹大气,论真实实力的确在海见青之上,可是他刚刚仍是不惜牺牲了一位身边女子,实在不明白他是何等想法。
不过旁观之人并无此眼光,在他们的眼中只见得海见青的剑光闪烁,而馗钟大师的一对黑铁棒槌如同两只小兽被围困其中,左冲右突而不得出。可是在当事人的感觉中,却又自不同。海见青只觉得自己的剑光如同织就的一团蛛网,正要缠住两只小苍蝇,谁知道那两只小苍蝇突然变成了两头苍鹰,振翅欲飞,小小蛛网又怎能困得住那苍鹰呢?
海见青见势不对,眼看不要多久自己恐要露出败相,此时此刻,又不是使出师门杀手锏的恰当时候,所以海见青手中长剑一振,即脱身除了战局之外。
而大喇嘛则杀得兴起,两根铁棒相迎一撞,火星四溅,又穷追不舍的上前追杀,他自忖不要三十招,自己就可以击败这个长得比自己好看的家伙,把他的脸打得稀烂。
“大师住手!大师傅,我有话说。”海见青见状赶忙高叫。
“说什么说,赶紧打完了再说,我打得肚子都饿了,还等着吃肉呢!”馗钟大师口中说话,丝毫不耽误他手上出招。
“不来了不来了。大师果然功夫了得,不愧为索兰寺最杰出的大弟子。不过贵寺魁广大师已在我大清为上宾,他经常提起大师您为贵派的后起之秀,很是欣赏。大家本为一家人,刚刚我只是跟大师切磋一二罢了。大家还是罢手吧。”失了战意,被馗钟大师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之下,海见青已经有些左支右绌,连旁观者都看得出他不是馗钟大师的对手了。
“魁广师叔?他可是已经出门云游五年未归了,哈哈,谁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黄。再说了,师叔是师叔,我是我,他又不是我师父,可管不得我。再再说了,将来搞不好我做了索兰寺的主持,他见了我还要敬礼呢!”
馗钟大师口中说的热闹,不过面色已经微变,虽未停手,手上也不自禁的慢了下来。由此可见他这位师叔的威名,一提之下,就已能震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