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前的瘦小汉子还有旁边一个小胖子伙计模样的人,见他如此怕事,对望了一眼,那瘦小汉子就说道:“我说你这么大个身材,怎么胆子就跟针别儿一样小啊。大不了我不说那么多了,来来,你接着给讲讲,我们平时不出来没多少见识,还得靠你这样的江湖豪杰给指点指点啊。”
魁梧汉子看来听不得好话,“早这么不就好了吗。你们这些个没见识的小民懂得什么,这江湖啊,可是凶险得很嘞。我高低飞行走江湖二十年,都能保住性命,靠的就是一个‘稳’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快飞。哎,跟你们说多了你们也不懂。总之,这第二位大老爷,就是‘哼哈二将’闰孺流,很厉害滴。”
“那下面那位,看着有点奇怪,面带红晕,似笑非笑,微微发福,头顶还戴着一个大帽子,先告诉我,这位是男还是女啊?”
“小声!小声!这位祖宗,可是更难惹啊!你们不要命,我可是还要命呢!再这么搞,我可是高低不跟你们玩了。”
“好好,怕了你了,我小声点,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大哥,你说,我听。”
魁梧汉子刚刚脸色都有点发白,也真是让人担心他的心脏。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俗话说了,男带女相,女带男相,那都是大富大贵的命相。当然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就说这一位吧,你说他是男,还是说她是女,我也搞不清楚,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只要知道,这一位就是那长白山上的傀儡宫宫主,就足够了,至于他的名字嘛,那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呸,什么秘密,我看你就是不知道罢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姓高的没别的本事,就是招子亮,知道的多。嘿嘿,不过你不用激我,激我也没用,我是不会说滴。这位祖宗的名字说了,怕是会遭殃滴,我还是在心里为她老人家多拜一拜,求他老人家保佑才是真的。”
没想到这魁梧汉子也不知是胆子太小,还是脑子好使,总之是不受激不上当。那瘦小汉子看来还在想办法让他吐口,不过另一边的胖伙计则插话道:“人家不说有不说的道理,啥事儿都弄那么清楚有毛用啊!我说大哥,你讲的真好,剩下还有俩人,有都是干嘛滴?”
叫高低飞的汉子被他夸得很是受用,面上带着笑,“还是这位伙计会说话,比你强多了。在下面那一位,就是永合宫里的魁广大喇嘛了,据说香火灵验的很啊。你们没事也可以去永合宫里拜一拜,消灾解难不在话下。”
瘦小汉子又听不下去了,“我说你八成是来给上面人做广告的吧。怎么到你口里,没一个善茬子,而且还都厉害的没边了。是不是说来说去,该出来神仙了啊!”
“你还别说,还真被你说中了。你小子也有点灵验啊,搞不好也是个转世灵童啥的。你看,这最下手这位,可不就是神仙吗。你们刚刚不是也提到升斗教了嘛,这一位就是那升斗教的张教主,也就是谷神下凡的神仙。不过听说他只是个半神,谷神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所以他就有点起伏。当然了,我们不能因为谷神不在家,就不尊敬他。所以,这个得持之以恒。”
汉子的声音虽不大,可是周围的人们早就有心的竖着耳朵听着呢,一听说原来台上最后一位眉清目秀带着一股英气的小伙子就是传说中的升斗教教主,顿时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就纷纷向旁边人显摆一般的告诉对方,一传十十传百的,没一会,几乎整个场子当中都知道了张敬轩就是升斗教的张教主。而有些虔诚的教徒,顿时就开始双掌竖起来放在额头前面,食指中指按在发际线处,无名指和小指则弯曲起来覆盖在眼睛上,大拇指按在太阳穴,如是这般,脑袋还前后轻轻摇摆,口中念念有词。十个人当中,倒有两三个这么做,场面就显得很是有些怪异了。台上的诸位,有几位就更是摸不着头脑。
“时辰已经快到了,人犯呢?我们几个在这里等,难道不怕路上被人把犯人劫跑了吗?”魁广笑容可掬的问道,不过据说他最近在笑容满面的时候,却是杀过人的。
魁广问罢,却完全没有人理睬,不知道是因为同样不知道呢,还是因为没人愿意搭理他。魁广的笑容显得更灿烂了,好像脸上开了一朵花儿。
最后,还是张敬轩忍不住答了一句,“我看八成是说到就到。咱再等上半刻钟,估计就有分晓了。”
魁广其实是因为司水流坐在了首位,而自己才坐在了第四位,心头窝火。这样一份功劳被司水流抢了去,虽说大家心照不宣,这几个人犯并非剪辫案的主犯,可是如今做好宣传工作要紧,顶在大家头上的压力都那么大,通过这个口子来宣泄一下,也让沸腾的民意得到平息,正是现在最为需要的事情。
至于说用这几个人来当做诱饵,钓出背后的大鱼来,这办法虽说不错,可是人家未必有这么笨啊。摆了自己和这么多其他高手在这里,只有傻子才会跑出来救人。
魁广心中不爽,可是总算有张敬轩赏脸搭了句话,他暗自里也在警醒,今天自己怎么如此的沉不住气呢?总之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说起来张敬轩那小子到自己的喇嘛庙中闹了一番,损失还没有查清楚呢。这或许也是自己始终难以安定心神的原因之一吧。
另外一层关系也在于,自己早就以一派宗师自居,可是在今日的场合下,或许因为一开始就心内暗自不平,心神不稳,只觉得自己坐在台上,那边的司水流离得远也就罢了,第二位的闰孺流以及第三位的宛妲上人,二人身上传来的重重压力,竟是让自己应对起来有些感到困难,只觉得自己要被人压上那么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