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有意的在作对,叶士元也左右一甩头,顿时,从他的两边发梢处,飞出了两点黑影。两点黑影左右纷飞,一转眼就没了踪迹。眼神不好的,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闰孺流是何等人物,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充满诡异的射出的两道黑影。而黑影不见了踪迹,就更是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直等待的,终于来了,虽说来的晚了一点,可终究还是会来的。
米家人的反击,绝不是闹着玩的。米家人豢虫,豢动物,都是一绝。而传说中,越是小的,越是难以应付。对刚刚的那个小兽,闰孺流根本就不会如何放在心上。可是对于小到几乎不可见的飞虫,却没人能够不放在心上。寻常虫豸,闰孺流自信根本无法近自己的身体,更别提咬破自己的皮肤了。可是,那是米家高手的本命虫的话,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了,一切都可能发生。
闰孺流的性子,老而弥坚,既然对手反击,那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击破他的反击。无论那些虫子飞到了哪儿,自己也要务求在它们闹出什么古怪之前,将它们的主人击溃。如此一来,就不信对方的两只小小虫豸,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或许,双方都摆出了一副速战速决的样子。因为大家都耽误不起。闰孺流那边,是满清人和东瀛人的大婚还在等着呢。而叶士元这边,跟闰孺流这么耗着,明显并不是个好主意。
两相比较,却是闰孺流的攻击发动的更快一点。
哼哈二将的名头,比闰孺流这个名字,要响亮的多。很明显,他的本领,并不止眼下表现出来的那么少。
就在叶士元发出两点黑影的时候,闰孺流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从口鼻之中吐出了一道白光,一道黄气。这白光和黄气这一回一出现,就不再是之前淡淡若有如无的样子,而是大不相同。黄色的,粘稠的如同化不开的麦芽糖,而白色的,就如大团大团的棉花糖。两者一左一右,注入了左右两边的两道气墙当中。仍在辛苦抵挡那束水冲沙庞大力量的叶士元,突然感觉到了双臂一轻,那庞大至极的力量,蓦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滋味,没有尝试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得到的。叶士元重心猛的一下失去,微微向前踉跄了一下,而这时,他发觉到,闰孺流趁着他的微微失手,发动了终极的进攻。
原来,波涛汹涌的河水一般的拳头力量,竟然会是一记虚招,而那两旁束水冲沙筑起的大坝,才是真正的杀招。
左白右黄,两道奇怪的真气,就如两座躺倒在地的小山,向着叶士元冲击过来。那股力量,足以将挡在它们身前的一切物体搅碎,吞噬。更可怕的是,黄气和白光之中,一边凛凛然有着杀伐之音,另一边,则是软香环绕的靡靡之音,明显的,内中更是自有玄妙。
遇到这种状况,正常人的反应,都是要急忙稳住身形。而现在,一个踉跄的叶士元,则反其道而行之,索性将身体前冲,冲入了那一道白光和黄气当中,冲进了那闰孺流最为可怕的大杀器当中。
好多人,都觉得,这一下,战斗可以结束了,因为,闰孺流的白光和黄气当中,是从来不曾留有活口的。叶士元这一下,如同羊入虎口,必死无疑。就算是宛妲上人那样的强者,也曾经在一次宴会上面承认,即便是自己,遇见了闰孺流的这种正面攻击,也要选择退避三舍再迂回反击,绝不肯正面冲撞。因为,宛妲上人都没有哪怕一点信心,能够从这种秘招当中活着冲出来。
可是,叶士元,却冲了进去。难道说,他有信心,比宛妲上人更强么?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就让众人感觉到不相信自己的双眼。
“嘭”的一声大响过后,那白光和黄气猛烈的混合到了一处,变成了一道旋风,吸引了附近的数个大火炉的火焰的火线向它而去,因为这道旋风是向着叶士元刚刚所处的位置而去,也就是那堆木柴的方向。木柴堆明显是被特殊处理过,被那吸引过去的火焰微微一触碰,顿时大木头就“忽”的一声猛烈的燃烧了起来。眼瞅着一根引燃了另一根,很快整个火堆都会燃烧起来,到那时,火堆正中央的司水流,难逃香消玉殒的命运。不知何处,有女眷已经忍不住叫出了声。
可是,片刻之后,呼啦啦的一阵白光闪过,人们以为是闰孺流又回来了,视线清晰之时,却发觉,站在那里的,是叶士元。而闰孺流,则已经跌落在了一丈开外,他的胸口处,已经破开了一个拳头般的洞口,就连不谙武功的人也都看得出,生命力,正一点一点从这个老人的身上被抽离。这时候,哼哈二将闰孺流脸上的法令纹突然神奇的消失了,那里,仿佛一直都积蓄着他的全部命运。
反观叶士元,他仍是站的稳稳的,只是,他的双臂上,染上了斑斑的血迹,若是眼睛足够好用,就可以看到,有血液从他的左臂上仍不断的流下来,却都被他用手接住,不知怎么的,那些不断滚落的血滴,都好像在他的手掌中直接蒸发掉了一般,没有一丝一毫外溢。
闰孺流开口想要说话,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可是,这一次从他口中吐出的不再是黄气,而是一阵翻腾的红色泡沫,粘在了他花白的胡子上,只显得凄凉无比。多尔衮的脸色铁青,不言不语,可是旁边的福临感觉到,他的左眼皮在抑制不住的跳动着。
这时,张敬轩突然弹指一挥,一粒黑漆漆的小药丸“嗖”的一声就飞进了闰孺流的口中。很快的,他的咳嗽就神奇的停了下来。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让他舒服一些,苟延残喘罢了,并不能解决任何实际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