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们的确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不过你可要给我记住了,千万记得要保护鱼竿子,不要让那些大鱼给拖到深海里去了。”赵署员点点头,交代他道。
杨默说道:“这个是肯定的,我后来又派了一些警察同志,继续到这些犯罪集团内部卧底,也算是打入内部了吧。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算是正常的,他们的人身安全有保证,这点我倒是不用担心。”
“那你觉得,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担心些什么?”赵署员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杨默吱吱呜呜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迟疑。
赵署员有些急了,问道:“杨队长,你到底是说呀,怎么像个大姑娘一样的,难道不好意思?”
杨默又看了看陈队长,在得到他的默许之后,杨默继续往下说道:“我们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什么意思?”
“我们缺经费,我们缺设备,其他的我们都不缺,我们都有了。”
杨默终于战战兢兢地说出了他的担忧,这倒并没有出乎赵署员的意料之外。
因为对于他这种层级的领导来说,时不时到下级单位来个微服私访,那些大大小小的头头们,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之外,总是喜欢有意无意的向他暗示,自己在这方面缺钱,在那方面缺设备,需要上级领导通过财政大力支持,这样才能够进一步完成下一步的工作任务。
这杨默是个俗人,自然也就不免落入俗套?
经他这么一说,赵署员陷入了简单的沉思,手里的杯子举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似乎在想着什么。
而陈队长和杨默两个人,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赵署员的脸庞,大气也不敢出,因为他们心里明白的很,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打搅赵署员,他应该是在做出一个全盘的筹划了,这一层级的领导最擅长的最重要的就是做统筹。
果然不错,当赵署员把杯子里的茶水一口气灌了下去之后,然后脸上露出了轻松愉快的表情,对他们说道:“你们这些警察,可真的算得上是一些爽快的人,要钱也要得这么直截了当,简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你们看看其他部门,他们的领导见到我,也是想要钱,可是他们说话的水平,你们恐怕永远都赶不上。”
赵署员的一番话,让陈队长和杨默感到很是尴尬,杨默正要说什么,却被赵署员制止住了,他笑了笑说道:“我是开玩笑的。跟你们说个实在话吧,我做公务员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社会上的人,各种各样的人我都见过,我最喜欢的就是和你们警察打交道,因为你们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知道拐弯抹角的。
那既然队长和我都在你这里,你下一步破案有什么难度,或者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直截了当的跟我说就行了。
当然你不要说这事要用钱,我当然也知道要用钱,咱们市里面各个地方方方面面的都需要用钱,而且还不是个小数目。”
杨默点点头,他的心里这个时候恐怕已经乐开了花,因为既然赵署员表态了,就说明至少在经费问题,财政上恐怕应该要松松口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紧张。
赵署员继续往下说道:“那你必须要说服我,你能不能把你的经费的使用计划,现在就给我简单的讲讲,如果我觉得很有必要的话,我就一定会大力支持你们的工作的。
你放心吧,确保一方平安,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是你们警察的责任,也是我们当地府院的责任。
说一句难听的话就是,咱们都是一根藤上的几根蚂蚱,如果你们的工作做不好的话,我这个第一行政领导也要担责任的,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赵署员呵呵地笑了起来,搞得杨默很是不好意思。
只见他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本来我不想直接找您赵署员汇报工作,因为我们陈队长和您一直保持密切的沟通,既然您开了金口,那么我就斗胆的说几句,说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尽管批评就是。
我杨默的脸皮倒是厚的很,不过人的脸皮再厚,也不能够亏待了出门在外时刻冒着生命危险的弟兄们。”
“你是说那些卧底警察?”赵署员问道。
杨默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赵署员,我就是这个意思。给您打个比方吧,我们的警察兄弟在外面干卧底的时候,他们本身在对方也许有一份公开的职业,也许有着合法的收入,可是他们那点收入如果用来进行进一步的卧底,还是远远不够的。
就拿我刚才所说的那个李逸林来说吧,他在外面每天的开支倒是大的很,不过他从来没有向我叫过苦,从来不给我讲什么价钱,这一切其实我都看在眼里。
赵署员,陈队长,其实我作为他的直接领导,我感觉我有的时候有些无能为力,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他们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的时候,咱们没有办法给他们提供及时的支持,可是我们至少希望能够做到一点吧,那就是给他们足够的活动经费,这样他们至少在钱方面有足够的余地可以进一步的开展工作。”
赵署员想了想,点了点头,突然又想明白了什么,对杨默说道:“咱们警察系统是公务员系统,对于经费的使用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该花多少是多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想这个道理你是明白的很的,这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署员,我们的确是公务员,可是您不知道的是,我们的办案人员,包括那些卧底警察,在外面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情况,比如卧底警察如果侦破一起赌博案件,他就不可避免地要参与赌博,以获取足够的证据,那你说说这些赌博的钱,难道是让他自己掏腰包吗。当然,我是知道的,咱们刑侦部门在这方面也有严格的使用规定,用您的话说是该花多少是多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可是在外面没有任何人保护他们,一切都是靠他们自己,如果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的话,那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生命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