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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饭后,下人上了茶,夫人和老爷坐在桌前,一副要闲话家常的样子,通婉便知道肯定是有关自己和额娘的事情。

“昨儿个我吩咐了锦绣阁的人,让她们今天过来给通婉和李氏量量尺寸,回头给通婉和二妹妹多做几套衣裳。”夫人先开口说动

“嗯,再让锦绣阁带些首饰过来。”

“好。”

“锦绣阁的人来了让她们给你也量量尺寸,做几套衣服。”

“好,谢谢老爷挂念了,昨天老爷带了话后,我便赶紧吩咐人将海棠园收拾出来了,可海棠园好久不住人,很多家具门窗都需要修理一下,今天怕是没有法子住人。”夫人说道这里见常保素皱起了眉头,便赶紧的补充道:“不过,杏园倒是立马就可以住人,老爷你看,四妹妹还在路上,一时半会的到不了,不如让二妹妹先搬到杏园住,正好杏园跟前有个梅园,大格格住着正好,至于四妹妹,不是还在路上吗?等四妹妹回来时,海棠园也已经收拾出来了。”

“就按照你说的来。”常保素考虑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夫人的安排。

见老爷和夫人商量好了,二夫人连忙带着通婉道谢。

夫人看着站在自己一侧的三夫人,便对常保素建议道:“老爷,二妹妹四妹妹都有了自己的院子,倒是三妹妹,在她们中间是跟着老爷最久的却没有单独的院子,老爷若不也怜惜怜惜三妹妹,给三妹妹安排一个院子。”

立在夫人一侧的三夫人听到夫人的话,饶是她性格木讷,也是难掩惊喜。

她本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因着相貌好,惹得老爷多看了几眼,夫人便做主开了脸给了老爷做妾侍,先头老爷贪着新鲜,也是宠了几个月,可是后来性格不讨喜,老爷压了也就丢开手了,无儿又无女的,也就凭着对夫人的忠心,当上了府上的三夫人。

若是老爷答应,能有自己的小院子,想想,三夫人心中激动不已,这会,三夫人已经向着满天神佛许愿了,只要老爷答应,一定一定多捐点香油钱,多念几遍经书。

常保素本身并不在意此事,夫人既然提起了,那边给夫人一个面子,于是常保素道:“你看着安排吧。”

见老爷同意,三夫人感激涕泪的谢过老爷和夫人,通婉看着三夫人的作态,想着自己和二夫人刚刚表现是不是太谈定了,不过,这就是地位吧!

“老爷,你们赶了一上午的路,可要休息一会,我看大格格累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夫人贴心的说道,通婉见夫人提起自己,努力的打起了精神。

常保素看通婉神色,果然难掩疲惫,关心的说道:“婉儿赶紧的,去你院子里休息一会,别累坏了。”

通婉和二夫人起身告退,出了院子,太阳一照,满身的疲惫更是藏不住,毕竟小孩子的身体,又是早起,又是骑马坐马车的,折腾坏了,通婉强撑着走出正院,在陈嬷嬷的坚持下,爬上了陈嬷嬷的背,刚爬上陈嬷嬷的背,眼睛便迫不及待闭上了,后来怎么到的院子,通婉已经没有影响了。

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通婉醒来时已经未时了,醒来后,通婉才有了兴趣打量自己住的院子,早上的时候听说了这里是梅园,院子里果然种着七八颗梅树,既然种着梅花,那想来杏园里种着杏树,海棠院里种着海棠了。

看着院子里的梅花树,想来梅园的景致都在冬天了,等冬天梅花开了倒是可以摆个梅花宴。

梅园里除了院子里载的梅花树,便没有其它的植物了。

梅园就像是一个大四合院里套着的小四合院,正房三间,耳房两间,东西厢房各三间。

通婉醒来后坐在香桌前喝着茶,陈嬷嬷则是在给通婉说府里的形式。

在陈嬷嬷口中,通婉知道了,传说中的四夫人不在府里,而是正在往府里赶。

陈嬷嬷的忠心,通婉是早就知道的,因此这会也不是很避讳的给通婉分析着,也别觉得八岁的女孩子知道这些太早,在古代,尤其是清朝,除了大清皇室格格,其她的女孩十二三岁嫁人的多的是。

通婉因着早前的经历,心态不就较同龄人成熟,而且通婉吸收了超越当时水平的知识,这些知识也许通婉无法掌握,可通婉有了这些知识,可以说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看待问题的眼界必定会宽了,而这些也是绝对会助长通婉的成熟。

“府上最好的院子除了正院便是东院,其次是竹园、杏园和梅园,再下来才是海棠院,本来说好是由四夫人入住杏园的,四夫人在路上的时候就安排了人来杏园量房子,说是新做的家具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如今被二夫人劫胡了,想必四夫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四夫人本来就是和二夫人有间隙,这下可又被狠狠的添了一把火,而且,竹园不方便,杏园住不了,次于杏园的梅园又被小姐占了,只能搬到海棠园,那边风景是不错,可房子潮湿,容易得病,回头怕是有的闹呢!”

“主家搭好了戏台子,戏子被赶上了戏台,下面坐满了观众,不唱还能怎样?也不过是赶紧的唱完下台子罢了,想必我额娘这个主角是准备妥当了。”

“是啊,夫人却是花了钱点了戏的人。”

“又哪里那么准确?人家四夫人心气高着呢!到时还不知道对着谁呢?”通婉倒是被自个原先的比喻惹笑了。

“格格还是要谨慎的。”

“我知道了,即使四夫人不当我们是一盘菜,可到底拦了人家的路不是?”

“格格心里有数,奴婢也就放心了。”

“嬷嬷的好我自然是记着的。”

窗外想起了脚步声,通婉和陈嬷嬷便自动停下了这个话题。

张嬷嬷和小溪小麦也已经收拾好了房子和院子,另外这里也有专职打扫的人,因着夫人提前使唤人打扫过了,张嬷嬷和小溪小麦也就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很快的,到了晚膳时间,夫人院子里来人说是给二夫人和通婉接风,在正院里摆了席,泰安也下学回来了,正好一家人聚聚。

通婉先去了杏院,然后和二夫人一块去了正房,刚刚到正房门口,便听见夫人与泰安说话声,泰安的声音亲密又崇敬,听着根本就不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样子。

二夫人这会可能是早有了准备,倒是神色如常。

守门的丫鬟通报后,通婉便跟着二夫人进了屋子,一进屋通婉便看见一个十三四的少年亲密的坐在夫人身边,看二夫人的眼神很是平淡,倒是看着通婉的眼神很是亲近。

通婉规矩的请安,夫人心情很好的将通婉拉倒了身边,笑着给泰安说“这就是你妹妹,叫婉儿,泰安以后可要好好的照顾妹妹。”

“我知道的,额娘,婉儿妹妹看着就是乖巧可爱。”

“你们兄妹相亲相爱就好。”

老爷还没有过来,晚膳也不好现在就摆,大家便陪着夫人闲话,而通婉和泰安两个人之间便试探着交流起来,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兄妹两人便很快的亲近起来了,常保素对通婉的称呼由“婉儿妹妹”到“妹妹”,再到“婉儿”,通婉对泰安的称呼由“兄长”到“哥哥”,再到“哥”。

二夫人和夫人见着两人的相处也是各自满意,眼神交汇,各自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泰安你先陪着你妹妹和二夫人,我就去换件衣服。”夫人说着便进了出去了。

“刚刚到正房卧室,夫人便道,看你一脸的着急,说吧!”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嬷嬷,便淡淡的坐在了梳妆台前。

“夫人,大格格可是二夫人的亲身女儿,必定会向着二夫人的,要是大格格和大少爷亲近了起来,万一带着大少爷亲近起二夫人怎么办?那毕竟是大少爷的亲额娘呀!”奶嬷嬷一脸的着急。

“嬷嬷,自古生恩不及养恩,我一心一意的抚养泰安,也从未拦着他亲近二夫人。泰安的心里也一直待我如亲母,要说泰安对二夫人的感情,也不是没有,可那也不过是生养他一场的感激之情,对比老爷的侧室是高上一筹,这也正好说明我们泰安是个知恩的,我没有不高兴的道理。这人心呀,好把握的很,只要我将泰安当作自己的亲儿子,一心一意的为他谋划为他好,那泰安就是我的亲儿子,他以后必定会孝顺我,尊敬我。”

“可,大格格……”

“大格格若是好的,我自会照顾,让她们兄妹以后相互提携,若不是个好的,日久天长的,不用我说自是会消磨掉泰安的兄妹之情。”

“夫人心里有数,奴婢也就放心了。”

“嬷嬷,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但是你放心我这日子以后会越过越好的。只是嬷嬷,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对待对方的时候必定会流露出来的,嬷嬷你要记着,泰安那是我的亲儿子。”

“是,是奴婢的错,差点拖了夫人的后腿,夫人放心,老奴以后视大少爷为夫人的亲儿子,那就是奴婢的小主子。”奶嬷嬷自知心里相差了,悔恨间连忙保证道。

“既然是换衣服,那便换件衣服过去吧,老爷差不多回来了,摆饭吧!”

夫人出去一会,常保素便回来了,看见屋里关系融洽的泰安和通婉,自是高兴不已,各自夸赞了几句。

等夫人换完衣服回来,晚膳已经摆上了,常保素、夫人、泰安、通婉一桌,二夫人三夫人并常保素的其她几个妾侍一桌。

席上,常保素兴致不错,喝了几口小酒,看着泰安和通婉高兴的说道:“等敏安回来之后,这一桌座上五个人,咱们一家人就团圆了。”

听着常保素的话,通婉余光看了看二夫人,二夫人神色并无不愉。

妻者,齐也;妾,从辛,从女,字形上面为刑刀,表有罪,受刑,下为女,有罪的女人。

而也是这一刻,通婉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了妻与妾的区别。

怪不得人常说愿为穷人妻,莫为富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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