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经理将他们带到一个包厢里,包厢里还有一个水池,里面就养着这样的睡莲,经理说:”小姐这么喜欢这种莲花,一会给您府上送过去一缸。“
“不用了,这么金贵的东西怕寒舍养不活。”巫秋灯说,经理闹了个大红脸,他还以为巫秋灯在讽刺他,其实巫秋灯说的是实话,她的工作室里鬼气森森,怎么能养这样较弱的东西。
经理退了出去,贺古问:“你们喝什么?”
“猫屎咖啡哎,听说是最好的咖啡了?”黄莺对各种咖啡最感兴趣了,有一天搬了一台咖啡机回来在家煮咖啡,那个味道巫秋灯形容就像一锅米饭烧糊了一样,在巫秋灯的强烈要求下,她勒令黄莺将咖啡机给退了回去。
“你呢?”他转脸问巫秋灯。
“茶。”她简短地说,然后目光一直停留在包厢内的小水池中,这里真是奢华,紫檀木的矮桌,巫秋灯用手轻轻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抚摸着。
“秋灯,这个桌子好吧!”黄莺探过头去对她说。
“是啊,真好,拿来做一把木剑,和桃木剑双剑合璧,驱鬼辟邪。”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黄莺翻了一个大白眼,巫秋灯无趣至极,但是眼前的帅哥却美不胜收。
贺古不是花美男类的,他帅的很阳刚,眉眼深刻,像一个技艺超群的雕刻师雕刻出来的一样。
巫秋灯也把目光投在他的脸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贺古觉得她的目光竟然是滚烫的,在他的脸上滑过来滑过去,每到一处,都让他感到炙热。
巫秋灯的眼神,很直接,很不掩饰,她看的仔仔细细,完全不顾贺古有些不太自在了。
终于,她把目光挪到别处:“令妹和你长的很像。”
她看了半天想说的就是这个吗?贺古有点无语,他清了清嗓子,这样的气氛有点尴尬。
“巫大师,我来找你是想问你怎样才能抓住那个鬼,让她把皮还给我妹妹?”
“我们查到一点眉目,但是没想通她和你妹妹能有什么联系。”巫秋灯说:“去年我们曾经收过一个鬼,那只鬼是被烧死的,体无完肤,因为没有皮所以我们无法超度她让她投胎转世,只能让她魂飞魄散,但是她似乎没有消失掉,也许逃走了。”
“所以,它就来剥了我妹妹的皮?”
“不,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它很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们需要知道它为何找上令妹,而且它究竟是怎么死的。”茶来了,放在巫秋灯的鼻子下面,热气袅袅婷婷升腾到她的脸颊边,让她的脸蒙上了一层湿湿的水汽,她带着淡淡的忧伤,不像是一个整天和厉鬼打交道的天师,而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
“我能帮你什么?”贺古问。
“我们想知道令妹前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贺古凝神想了想,他工作很繁忙,在家里的时间不多,要不是贺焕颜出了事,现在他应该和他父亲一起在天池分公司开会,因为贺夫人的一通电话他才留了下来。“我不清楚啊!”
“那就麻烦你去查一查,我们要查的是那个女鬼究竟是怎样死的。”巫秋灯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推推黄莺:“快喝你的猫屎咖啡,走了。”
“哈?”黄莺正在走神,她的目光在贺古的脸上还有屋内豪华的装饰上不停地转换着,还没有享受多少有钱人的日子,巫秋灯就催她走:“干嘛,我还没喝完呢!”
“那就快点喝!”
“好烫的!”她把咖啡杯端起来往巫秋灯的手背上贴了贴:“你看烫不烫?”
“打包带回去喝!”巫秋灯拿出随身携带的杯子,然后把猫屎咖啡往杯子里一倒,杯盖扭紧往黄莺的手里一塞:“可以了。”
黄莺欲哭无泪:“巫秋灯你真土,你以为喝咖啡光是喝咖啡吗,那是要结合环境,气氛,还有盛咖啡的器皿才能喝出咖啡的味道来,你这样算什么,看起来像是中药一样。”
“本来就比中药好喝不了多少。”巫秋灯开始掏钱包,她对贺古说:“贺先生,我们请你。”
贺古有些意外,第一次有女孩子跟他喝咖啡或者吃饭主动要结账的,巫秋灯看了眼账单,掏钱的动作慢下来了。
两杯咖啡一杯茶,两千二百八十八,完全超出了巫秋灯的心里预估,怎么会这么贵?她看了下单价,黄莺的猫屎咖啡一杯就要998,一千块一杯咖啡?
巫秋灯囊中羞涩,帐都是黄莺来管,前几天这个小花痴才把全部家当买了贺氏企业的股票,现在她们除了饭钱,多一张毛票都没有。
贺古看出她的迟疑,他拿过账单:“怎么让女孩子买单,我来吧!”他唤来经理,给了他一叠百元大钞。
他们走到门口,贺古打开车门:“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谢谢。”巫秋灯婉拒。
贺古正准备弯腰坐进车里,巫秋灯突然喊了他一声:“贺先生。”
“嗯?”他直起身子疑惑地看着她。
“说好了请你喝咖啡的,这笔钱从捉鬼的费用里扣掉吧!”她说的认真,眼神也一本正经,在夜色中,她白色的长裙好似道袍一样,仿佛从某幅仕女图上跳下来的女子,和这个现代的社会那么格格不入。
“不必了。”
“要的。”她坚持着。
她这种小坚持也许在贺古的眼里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只是含糊地点了下头跳上车走了。
开了一段路程,快拐弯的时候他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还能看见巫秋灯白色的修长的影子,在深夜里倒像一个女鬼。
鬼,鬼,鬼,什么时候他的生活竟然被这些东西给缠绕着了?
黄莺意犹未尽地嗅完贺古的车尾气,巫秋灯看她那副陶醉的样子:“是不是很好闻?”
“简直延年益寿啊!”她倒不以为杵,伸了个懒腰:“好累好困,秋灯,我们回去睡吧!”
“睡什么睡?现在分秒必争,我们去找李黎明。”
“李黎明是谁?”她眨巴眨巴眼,立刻反应过来:“那个烧死的女人的丈夫?白天不是不在家吗?现在还去?”
黄莺被巫秋灯不情不愿地拖到了白天才来过的那家,这一次开门的是一个男人,巫秋灯一眼就认出来他是照片上的男人,尽管照片被烧的黑乎乎,但是这个男人很有辨识度。
他算是一个帅哥,不过他和照片上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显得苍老很多,个子很高,但是背却有些佝偻。
“你找谁?”他狐疑地打量她们,眼神很戒备。
“李黎明?”黄莺直呼其名,他有些意外:“你们是谁?”
“我们有一些关于你前妻的事情来找你。”巫秋灯说。
听到前妻这个词,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我没空,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他说话间就要把门关起来,巫秋灯将门抵住:“如果不希望你现在的妻子听到的话,请你跟我们出来说话。”
他停住了,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在询问他:“谁呀?”
他犹豫了一下,回头对屋里说:“我有点事,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跟着她们下楼,走到楼下的一个小花园里,点燃了一支烟:“又是派出所的?我说过了她出事的时候我不在现场,和我无关。”他靠在一根电线杆上,穿着灰色的衬衫,衬衫的领子都有些破了,看来他过的不太好。
“李先生,首先说明的是,我们不是派出所的,我们是天师。”
“什么天师?”他没听懂。
“捉鬼的天师。”
他的手抖了下,烟从他的指缝里掉落下来,烟灰掉在他的裤子上,他急忙使劲拍了拍裤子,把烟头踩灭。
“你说什么?”他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
“你前妻的鬼魂是不是会经常来叨扰你?”
他站直了身子,身体十分僵直,鬼魂二字可能吓到了他,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们半晌:“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有事先回去了!”他转身就要走。
“李先生,我想你前妻肯定回来找过你不少次是吧?”
他站住了,他前妻是不是来找他,他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自从他老婆死之后,他每夜都会做恶梦,梦里有一团红红黑黑的影子,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站在他的面前哭,一直一直哭,让他苦不堪言。
他原先是做工程设计的,每晚画图纸,每次当他深夜埋头画图纸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窗边站着一个女人,却总也看不清她长的什么样子,他一扭亮灯就不见了。
他跑去看心理医生,诊断也就是精神压力过大,他只好把工程设计的工作辞掉,做一些比较轻松的工作,收入也相应少了很多。原先的房子卖不出去,他只好搬到他母亲家来一起住,去年他妈妈去世了,他就一直住在这里。
“李先生,你不是神经衰弱,是你前妻的鬼魂一直在骚扰你。”
花园里很幽暗,他们的头顶上只有一盏很微弱的路灯,路灯上还被非常多的小虫给糊住了大半部分的亮光,在这样的气氛下,李黎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们是说,我经常看到的不是我做梦或者眼花,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他不敢置信地问。
“世界上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李先生,我想你也是过的很痛苦,想结束这个痛苦吗?”
他怔怔地看着她们:“怎么结束?”
“告诉我们你前妻的事,包括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