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站了一刻钟,诗寞拨开帘子又躺到床上睡下了。
她来到楼下,男人背对她正弹着钢琴,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弹琴的时候是他最专注的时候,卸下了平日里高冷、倨傲的外表,优雅得堪比皇亲贵胄。
诗寞的脚步停了停,正想走进客厅,却听他说:“等等。”
琴声戛然而止,他把琴盖改好,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子,酝酿了许久才说出一个字:“坐。”
她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平时这段只用五秒不到就能走到的距离今日就是在爬山,步履艰难地前行着,也不晓得中了什么魔。或许是还没从失去孩子的事实中走出来。
苍鸩难得地耐心地等着,看着她慢慢坐好后抬起手细细抚摸着她的秀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诗寞怔愣了会儿,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不就是普通的日子么,哪来的特殊。
他的手顿住了,望着她的双眼,不相信地皱眉道:“你不记得?”
到底想说什么啊,故弄玄虚!
“好好想想。”
诗寞翻了翻白眼,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她起身欲要离开,苍鸩单手勾住她的纤腰,“你的生日。”
诗寞挑了挑眉,想着日期才知道还真是如此,看他的目光更加古怪,他是怎么知道的?
苍鸩轻易地读懂了她的眼神,得意地挽起唇,也没想着解释那么多,“你放心,我会送你礼物的。”
礼物么?难道是生日蛋糕?
诗寞的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这东西,除此之外还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了。她也不渴望男人能送她什么东西,只要他别再做什么令她无法容忍的事就好了。
知道她不相信,他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唯一能保证的是,今天她的心情绝对将会非同寻常的好。
诗寞盘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不想出门,哪都不想再去。仿佛老天作弄她一般,只要她一出门,必定又会有什么或大或小的事情发生。
“叮咚——”
诗寞正纳闷睡会来别墅,走下沙发来到门口,廖姨出去了,不过她有带钥匙,是不会按门铃的。
她拉开大门,瞳孔不由得扩大了十倍。
“诗寞,老娘想死你了!”
那人同样很激动,没等她反应过来来了个亲密的拥抱,勒得诗寞喘不过起来。
“啊,让我看看······你怎么瘦了!”
燕翎琴耷拉着眼角,看上去很悲哀,仿佛不是诗寞瘦了,是自己瘦了。
快两月没见,燕翎琴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般面色红润如玉,比之前还圆润了些,全然已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人。是的,如果天塌下来了全世界的人都不能幸免一死,她也一定要笑着离开。
诗寞莞尔,真的出乎她的意料,燕翎琴提前那么多时日就回来了,她也不会那么的孤独了。
燕翎琴把行李箱拖进来,顺便把旁边的箱子也搬了进来,用手抹了下额角的汗珠,打量着别墅的构造,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诗寞啊,你每天是住这里吗?两个人住吗?”
诗寞竖起三个手指,还有廖姨呢。
她张开双臂,巴不得拥抱这栋别墅,“哎哟妈呀,你这未婚夫也太不懂得省着点了,这么大的别墅就住了那么可怜的几个人!”
诗寞一脸不置信地瞧着她,啥时候开始学会了节省了?
听到她后面的那句话才让诗寞觉得自己错了,“你要不跟他通融通融呗,让我蹭个房住。”
燕翎琴嬉皮笑脸地对着她道,搓弄着双手,不时对她眨两下眼。
诗寞嘴角上扬,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她还真希望呢。“我开玩笑的啦,我哪有那么傻每天当你们的电灯泡?”
她像是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诗寞,眼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弯成了一条缝。诗寞佯装恼怒地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坐到皮沙发上。
燕翎琴还没坐下,急不可耐地道:“你肯定想问我怎么回来了。的确,我是打算在美国再待上一段时间,不过······”
“一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得陪你不是么?二是你的那啥,嗨,你得好好珍惜啊!”
诗寞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关苍鸩什么事?
“那种男人啊,可遇不可求,你知不知道啊?他在美国给我买了套经济的小洋房,里面什么东西一应俱全,不用为没地方住而发愁了!他还说,只要我回来多陪陪你,他还就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是让他给我买现量版的eos 呢?还是vero moda ?还是——唉诗寞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人,我到时候要为他写个雷锋卡,特此鼓励!诗寞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呢。”
燕翎琴高兴得两个梨涡都在颤抖,因为这两件事,她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好,赶紧买了飞机票“登登登”地就飞回来了。
诗寞瞧着她神采奕奕地讲着,哭笑不得。一定是被那个男人用些小手段弄些小恩小惠给收服了,心已经完全跑到他那边了。
“咦?这是什么?”
燕翎琴指着她的脸上,好奇道。
诗寞摸了摸脸,她知道那里还有一些浅浅地伤疤印子未消全,不明显,但近看也是有些可怖。
她决定把整件事情告诉燕翎琴,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什么!她怎么能这样对你?!”
燕翎琴气愤地一拍茶几整个人“腾”地站了起来,火冒三丈,如果南幽筱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要甩她一耳光。
这么卑鄙阴险的人!
“这么可恶的一个人到底死了没有?”燕翎琴说话不经大脑,飙出一句恶毒的诅咒。
诗寞一脸茫然,这件事她都没去理会了,应该都是苍鸩在着手处理,她也不清楚。不过苍鸩应该不会这么残忍让她去死吧?
“谁死了没有?”
男人从房间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啊,没,没死,没死啊。”
燕翎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陪着笑,乐颠颠地走上前打招呼:“我是诗寞的朋友,燕翎琴,见过苍先生。”
“欢迎。”
男人出乎意料地冲着她扬了扬唇,他的心情很不错,连笑容仿佛也少了些冷漠。
诗寞怔忡地望着男人,他又接着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允诺。还有,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随时来别墅,这样一来诗寞也不会闷,你也是如此。”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真的太、太开心了!放心吧,诗寞就交给我好了,苍先生大可放一万个心。”
燕翎琴拍拍胸口,信心满满地道。她看得出来诗寞的丧子之痛,她还得好好帮帮她,摆脱困境,这样也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大好人”啊。
苍鸩满意地颔了颔首,燕翎琴回头望了诗寞一眼,拍了拍脑门,把地上的用精致的彩带包装好的一个四四方方却又有着几个小洞洞的盒子端到手里,煞有介事地递到诗寞的手上,不忘叮嘱:“生日快乐!记得了,要睡觉前才能打开哦。”
诗寞接过盒子,猜测着里面会是什么东西,还有点重量,不过既然是燕翎琴说的,她自然是答应了。
“好了,那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哦。”
燕翎琴朝着诗寞一个飞吻,拖着行李箱潇洒地离开了。
在美国的这几个月,她貌似变得更开放了。
”礼物喜欢吗?“
他问道。
诗寞神色微动,原来,他的礼物是这个。
“走,上楼。”
男人把盒子从诗寞手中拿过,放在一边,牵着她的手腕来到的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窗帘都是拉着的,显得格外阴暗。
苍鸩突然从背后抱住了诗寞,轻轻地、缓缓在她的脑袋留下一个吻,声音暗哑道:“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