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枝拉树外加登山杖的各种协助,几个人终于靠近了那块石碑,这是一块长方体石碑,整个碑体很窄,准确的说,这块石碑更像是一根插在地上的桩子。暗黄色的碑身看起来倒是有些年头了,袁帆试探性地敲了敲,发现碑身还很牢固,这时已经绕到另一面的金贝勒似乎发现了什么,“嘿”地叫了一声。
袁帆绕到金贝勒一侧,不由也是一喜,只见碑身的最顶端,清晰可见地刻着一个十字符号——和异物上浮现的那个符号一模一样!
“嘿,照这么说咱么找对地儿了。”唐玉郎难掩兴奋。
罗汉用手擦了擦碑体,仔细辨认了一下:“这符号下面好像还刻的东西。”
袁帆仔细一看,下面似乎真的有浅浅的痕迹,似乎真的刻着什么东西。于是仔细辨认起来。
还好,虽说刻得浅,但好在这碑身在深山之中,没遭到路人甲乙丙丁的破坏,所以辨认了一会儿后,字迹还是勉强被辨认出来了。但虽说辨认出来了,和没辨认出来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不知道那些字想表达什么意思——那上面竖着刻了四个字:一夕七地。
盯着这四个字,几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金贝勒打破了沉默:“我推测这大概就是一晚n次郎的意思。”
一路颠簸,大背头都凌乱了的唐玉郎此时扶着一根树枝,累得都快没力气说话了,听金贝勒胡说八道,唐玉郎不满地瞪了金贝勒一眼,却没再说什么,估计是嫌累。
袁帆自然知道金贝勒是胡说八道,也没接话,因为接了话也是没完没了的废话。于是只绕着石碑反反复复又看了一圈,除了那个符号和四个字,再没发现什么,于是袁帆掏出快没电的手机把石碑上的图样照了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候再好好研究一下。
袁帆把异物放在地上等了一会儿,再次确认了一下方位,然后继续前行,这一天下来虽说累得可以,但几个人心中有数,没遇到野兽,已经算是很幸运了,这得益于罗汉的野外经验,也有可能得益于金贝勒一直在用他的微型音箱放着迪厅里才放的音乐,估计听着声猛兽都惊跑了。另外北方的森林因为冬季漫长,可怕的毒虫没那么多,倒也算一件幸事。又翻过一个山头,前方是一条七八米宽的溪流,边上有一大块没有树木的空旷地,高高低低长了些野草,看看表已经五点多了,几个人都是又累又饿,看了一下距离,速度比预计的稍微快一些,顺利的两天之内应该能走到目的地,于是几个人商议后决定,今夜露营在此。
山里的夜似乎黑的格外早,篝火刚升起来,四周已经黑了下来,帐篷已经支好,金贝勒正在试图把军用水壶架在柴火上,几次都没有成功,反倒差点把火给弄熄了。罗汉忍不了了,用几根木柴做了个高大的支架,用跟金属丝把水壶吊在了架子上,金贝勒这才暂时停止了动作,改为观察火焰。
自从靠近村子以后,手机信号就断断续续,进山之后干脆一丁点都没有了,金贝勒带的那个太阳能三合一的手摇充电器摇起来太累而且发电能力一般,另外主要要保证GPS的电力供应。袁帆心想充了电也不能打电话,一天下来又那么累,索性不充了,仰着头看看星星,倒也是一件乐事。
晚饭吃过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草地上竟然还有成群的萤火虫飞来飞去,再深深的呼吸几口夹杂着植被和泥土气息的空气,再看看漫天繁星,倒是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袁帆没来由地想到了陈笛,心想要是领着她来这个地方,倒是可以一起欣赏一下这大自然的美景。
几个人闲扯了一会儿,罗汉手指忽然放在嘴唇上:嘘——
见罗汉不似开玩笑,几个人都闭住了嘴,四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昆虫的鸣叫和潺潺的溪流声。静了一会儿,罗汉用手指了指左肩窝,压低声音说:“我身后那个方向,好像有声音。”
袁帆不动声色地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只能隐约看清是一片灌木丛,地势稍高,因为身边的篝火和应急灯太亮,也看不清那附近黑咕隆咚的是什么东西。正要说话,却看金贝勒猛地起身,说了一句“看看就知道了”,说罢从背包里抄起电棍和防狼喷雾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袁帆伸手要拦,可金贝勒已经蹿出去了,哪里拦得住?罗汉见金贝勒蹦了出去,也是有些捉急,从包里抽出短弩也跟了上去,袁帆心想别遇到个野猪黑熊什么的,拿了把战术匕首,又捡了块石头,也跟了上去。
刚跑没几步,就听金贝勒“哎呦”地叫了一声,扑通倒在了地上,抽搐了起来。
袁帆心里顿觉惊骇,因为金贝勒还没跑到灌木丛,难道是被蛇给咬了?还是灌木丛里有人故意使坏?加快步伐跟了上去,见金贝勒趴在地上,一只手被压在身子底下,身子不停的抽搐,再看后面,一段粗树根像一根绊脚绳一样在地面上突出了一个拱形,金贝勒似乎是摔倒了,可是为什么会抽搐呢?
罗汉把金贝勒的身子翻过来,袁帆见金贝勒表情有些发僵,手里紧紧握着电棍,身子还在抽搐,显然是身子失去平衡的时候,失手按了电棍的电源,把自己电到了……
罗汉见金贝勒是被自己电到,便没做停留,迅速起身奔向灌木丛,用弓弩挑开灌木,举起强光手电照扫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罗汉又往地上看了看,便抽回了身子。
袁帆搂着金贝勒的脖子,掐着金贝勒的人中,见罗汉回身,就问有什么东西么?罗汉摇了摇头,说可能是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弄出的声音,也有可能是风。
过了二十来分钟,金贝勒总算缓了过来,在溪水里洗了好久的脸,回来坐在篝火旁,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勒个去,电一下,老极乐了……”
罗汉有些埋怨:“我说有声音你那么冲动跑过去干啥啊?”
金贝勒不以为然:“不过去怎么知道那有什么?”
罗汉吐了一口烟:“下次别那么猛,要是有个野猪黑熊啥的,你就完了。”
经历了这么一个小波折,搞得袁帆有些小紧张,前半夜愣是没能睡着,总觉得四周有什么声音,中途钻出帐篷给篝火添了好几次柴,到后半夜,这才迷迷糊糊睡着。
一觉醒来,袁帆感觉浑身生疼,腰腿格外酸,一起身腹肌也跟着酸,挣扎着起来,闻到一股咖啡的味道。爬出帐篷,见天色已亮,金贝勒正在溪边光着膀子,在架子上用军用饭盒煮着咖啡。见袁帆出了帐篷,金贝勒招了招手:“来,帆子,尝尝纯天然的矿泉水煮咖啡!”
“贝勒爷,你连咖啡豆都拿了啊?你是真不怕累啊?”
“没,我包里剩了一小袋咖啡粉,我刚发现。”说着金贝勒用木棍挑下吊在篝火上的饭盒,对袁帆说:“尝尝?”
……
吃完早餐,袁帆把异物放在饭盒盖上,只过了不过两分钟,异物鼓涨的尖角方向就再次确定,方向和之前一样,直指小溪对面的山头,那山头在四周的山头中应该算是很高的一座了,已经直冲入云,但应该还没到雪线,因为放眼望去,上面还是绿色的。
收拾好行装,一行人再次出发,经过一天的消耗,包裹稍微轻了一些,因此走起来倒是略有轻快,又经过一个上午,从坐标上看,离那座山峰已经很近了。不出意外的话,傍晚的时候应该就能到达那座山峰附近。
再次上路,虽然只经过一天的山路,但可能是心里适应了,所以感觉上反倒不像第一天那么紧张了。翻山越岭的走了好久,正在跋涉的唐玉郎忽然指着斜前方的山坡说:“那个东西是不是个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