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浑身抖如筛糠，皇后，皇后的目的能有什么，不过就是李云月而已。
杜唯心不用想也知道，蹲下身道，“你不开口，就算是我们不对你做什么，皇后要是知道你已经行动了李云月却依旧活着，不用我们下手，皇后就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吧？”
风晔赞同的颔首，否则的话，这个小宫女也用不着做出这么急迫的事情来——
心里面最脆弱的防线逐渐被侵蚀，小宫女瘦弱的肩膀不断的颤抖，很是惶恐。
五皇子眼中的盛怒未消，盯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原本是他最信任的人，无论是当时分光无限的时候，还是现如今窘迫的时候，都在陪着自己。
李云月本来以为她是个衷心护主的，没想到，他这腿已经将近痊愈，她却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帮着皇后谋害自己！
紧紧的盯了小宫女良久，像是想透了什么，李云月淡淡的收回眼眸，背过身去道：“苏姑娘，麻烦你把她带走吧。”
“是——”
苏茗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玉手拎小鸡似的拽过小宫女，便要将她推搡出去，“成了，你也别赖着了，走吧。”
“五皇子，您饶了我吧——”
小宫女惊慌失措的双手扒着门缝，像是只要自己出去一步，外面就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将自己吞噬一般，“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茗冷笑道，“你现在知道错了，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要作孽？”
在她看来，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并未有什么人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现在知道哭爹喊娘，还不都是当初自己造的？
二十一世纪有一句话，倘若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做什么？
尽管用在这个时代并不怎么合适，但是现在苏茗觉得，用来形容小宫女，真的是一点违和都没有。
“等一下——”
眼瞧着苏茗已经将不断挣扎的小宫女推搡出门，在旁边冷眼相看的杜唯心却忽然开了口。
她隔着门窗，双眸严肃的盯着外间的宫女，“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招还是不招？”
小宫女想要说什么，却又活生生的咽了下去，“我……”
“皇后已经对你这样了，你还在为她说话吗？”苏茗好笑的抱起肩，“你自认为不能出卖了皇后，那五皇子才是你的主子，你害了他，心里就不觉得愧疚么？”
这句话像是敲击在宫女心尖上的一记重石，让她猛地摔落在地上，瘦弱的肩膀不断颤抖。
最终，小宫女还是哭喊道：“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招了……”
杜唯心打开门，“既然这样，将你所知道的所有皇后的事情，都抖出来，知道了？”
“你要知道，倘若有半句虚言，我就将你押进皇后宫里，她会怎么对待你，就不用我说了吧？”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了——”
苏茗冷哼一声，听到他在三的点头应是，这才扯过她的衣领，将她弄进屋子里去。
已经有些腐朽的殿门很快就被紧紧地关上，将里面不断跳跃的烛火和深深掩藏的秘密遮掩的朦朦胧胧。
那片清脆挺拔的翠竹后面，竹叶微微浮动，陈美人从其间走了出来，拧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糕点，像是在心里面挣扎了许久，最后咬了咬唇瓣，离开了李云月的住处。
小宫女将皇后是如何威胁自己的事情缓缓道来，跟风晔的猜想毫无二致。
风晔的指尖有规律的轻轻敲打着桌面，玄紫色的衣衫更显尊贵，“我问你，除了这些，你还知道哪些事情？”
西琼皇帝之前说要将毒害敬妃的幕后真凶揪出来，后宫里面除了人心惶惶，却不见有丝毫波澜，想必皇后应该是将这件事情做得更绝。
尽管“毒害敬妃”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苏茗的一个圈套，可是风晔却不介意顺着这个圈套将西琼皇后弄下来，毕竟确实是她起了害人之心，再加上倘若有皇后在一日，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舒服。
与其如此，那倒还不如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好还清她自己欠下的债。
小宫女明显的愣住了，鬓角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亮晶晶的。
她躲闪着风晔清明的眼神，“皇后娘娘只是委托奴婢做这件事情，其他的……奴婢不知。”
“哦？”
杜唯心单纯的眨动眼眸，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会出这么多的汗？”
“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出汗。”苏茗接茬道，“出汗就说明，你心里面有鬼。”
本来就是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被接二连三的施压，小宫女更是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饶了奴婢吧，奴婢……是真的不知。”
李云月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是失望透顶，“你说出来，或许可以戴罪立功，可是倘若你什么都不说，我们虽然也不会知道什么，但是一直憋在你心里，想必你也不会好过吧？”
内心不断地被两个选择拉扯着，一个是已经在心里面纠缠许久的善意，另外一个是想让自己保全性命的恶意。
小宫女死死地扯着手中的丝帕，五皇子殿下说得对，自从无意中打听到了这个秘密，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面冲出来……
但是皇后的威仪就像是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掐着她的喉咙，不让她出声。
报了必死的决心，小宫女将前额磕在地上，决绝道，“奴婢……还有一事没有告诉五皇子殿下！”
“何事？”
“当时皇后娘娘跟奴婢吩咐完以后，让奴婢定时去后宫墙从一个公公手里面拿药，当时奴婢因为去的晚了点，那些公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出了皇后娘娘跟敬妃的事情。”
敬妃？
听到这个敏感的名字，苏茗眯起凤眼，“皇后跟敬妃之间，有什么隐情？”
为什么自己隐隐之间觉得，敬妃的离开，还有她家族的堕落，没有那么简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