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撮鸟将人掳去哪里了”,鲁智深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厉声骂道:“若是此番遇到,洒家定要送那撮鸟去西天见佛祖请罪!”
“那惠广带着人,想必走不远,我等仔细留意,应当可以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晁盖也放慢马速,不住凝望着四周。
之前他们匆匆掩埋了孟仓的尸首,便沿着大路而行。依他想来,那惠广掳了花小妹,肯定是要就近找个僻静的地方行那不轨之事。但他们这半日行来,特意放慢马速,在沿途探查,并未发现有任何可以藏匿人的地方。
“想来那厮多半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晁盖一脸沉思之状:“我等仔细查探,免得漏过什么线索”。
此时,晁盖最担心的,便是时间。万一自己慢了些,或者自己错过了什么线索,发现得晚了,那恐怕花小妹便是要遭了毒手。因此,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便在这时,晁盖突然听得一旁的山坡之上传来一阵嘈杂而轻快的脚步声。继而,晁盖等人便见到一道人影从那山坡上飘掠而下,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到了自己近前。
晁盖见状,不由大为惊骇。此时放眼看去,眼前此人却是一副道士扮相,一手执剑,看上去颇为潇洒。晁盖还从未见过身法如此轻灵飞快的人物,难不成这真是传说中的轻功草上飞么?
不知是晁盖,便是一旁的鲁智深和阮小七,此时也看得一脸惊愕。他们二人早便是江湖人,对于一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倒也有所耳闻,但眼前这一幕,倒也是第一次遇见。
晁盖看着眼前之人,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看对方这等本领,必定是有着疾行之能的异人,而看他这一身道袍,一身的气质,也并不像那神行太保戴宗。可是不是此人又会是谁?晁盖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想起还有哪位有着如此神术?
“这位道长,不知可曾见到一个带着女子赶路的头陀?”
纵然惊奇,见得对方出现,晁盖也急忙朝着对方抱拳打听道。
闻言,马灵也是骤然一愣,适才他头也不回地逃下山来,不想却遇到眼前这几人。马灵一眼看去,这几人都是有着些不凡。虽然一旁那胖大和尚看上去极是勇猛彪悍,但马灵觉得,眼前这个汉子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隐隐有着一股如渊如狱的恐怖气势散发出来,甚至便是连一旁驾着马车的那汉子看似也不简单,故而方才驻足打量。
见得眼前的汉子发问,马灵顿时一愣,此人说的莫不是那头陀?只是不知何故寻他?是救人还是同党?
“你是何人?却寻他作甚?”,马灵见状,也微微抱拳,但语气中不免透着警惕之色。
闻言,晁盖一喜。眼前之人没有直接拒绝,那便多半有戏,急忙再度说道:“道长不知,那头陀唤作双刀头陀惠广,乃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淫僧,此番半路上劫了一位故人之妹,我等特赶来救人”。
原来如此。
马灵一听,有看着眼前晁盖的一脸急切之色,不似作伪,方才点点头。刚要说话,却听得拿山坡上又有着一道怒喝声传来:“妖道休走!速速前来受死!”
话音刚落,晁盖便看见那山坡上三道人影飞快地冲了下来。而那当先一人,却不是那惠广是谁?而在惠广两侧,却是一个和尚与一个道士,这两人各自提着一挺朴刀,三人齐齐追下山来,想来是前来追杀眼前这道人的。
“老天开眼,洒家正苦苦寻你,却教你这厮又送上门来!”
鲁智深一见竟然是那惠广前来,不由一声怒喝。刚要动手,鲁智深却又是一愣,看着那惠广身旁的两人,不由再度朝着这两人一生怒骂:“却不是你这两个腌臜泼才,前番饶了你等狗命,怎得又在此处为非作歹?”
崔道成与丘小乙一见竟然撞到了鲁智深,顿时脸色铁青,有些懵了。之前他们可是被这胖大和尚修理得不轻,险些丧了命,不想此时居然真的又撞到了。被鲁智深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却又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竟然又是你这秃驴,今日正好,新帐老账一起算”,惠广见到眼前竟然是之前在伽蓝寺中激斗一番地鲁智深等人,顿时更是火冒三丈。说道这里,惠广看了一眼身边的崔道成与丘小乙,顿时怒喝一句:“你两人休要惧他,便只要依计而行,今日便是你等尽出胸中恶气之时!”
闻言,崔道成与丘小乙顿时一怔,继而看着鲁智深等人,甚至看着眼前的马车中果然有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顿时明白这惠广果然没有欺瞒自己。丘小乙想起之前几人的谋划,不由心头有了些底气,看着鲁智深怒骂道:
“你这秃驴,之前便是你烧了瓦罐寺,害得我等兄弟无处可去,今日又撞见了,当真是老天开眼,教我兄弟一雪前耻!”
“你这蠢猪”,闻言,鲁智深顿时乐不可支:“你自己莫不是光头,却又笑我是秃驴,当真是蠢得不可救药!”
鲁智深此话一出,顿时惹得晁盖等人哈哈大笑,便是连一旁的马灵,也忍俊不禁。只有那丘小乙脸色铁青,恨不得立即动手杀了眼前的这和尚解恨。
“也罢”,鲁智深哈哈一笑,将手中禅杖提起来:“之前在瓦罐寺中饶了你两个泼皮,不想你等不思悔改。今日遇见了,却再难饶你!”
这话一出,晁盖顿时有些懵了。瓦罐寺?什么情况?
难不成眼前与这惠广一拨的和尚与道士乃是那生铁佛崔道成与飞天夜叉丘小乙?
他们不是在瓦罐寺被鲁智深杀了么?怎滴如今听他们的话语,竟是先前在瓦罐寺从鲁智深手上逃得性命?
难不成自己的出现,这水浒的世界居然被改变了不成?
“哼”,惠广此时冷哼一句:“今日确是老天开眼,不过鹿死谁手却还犹未可知!”
闻言,鲁智深顿时仔细看着那惠广,刚要动手,鲁智深却发现眼前的惠广一脸狼狈之相,甚至连头上身上都有着血迹。看那道道血迹,从头顶渗下来,浑然像一只只血色的触手,再加上那龇牙咧嘴的一张脸,倒是有着几分狰狞之相。
“我倒怎滴如此奇怪”,鲁智深不由大笑:“却不知是哪位好汉,居然给你这贼头陀脑袋上开了光,当真是好兆头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