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
但就在这时。他左臂上的煞气胎记。蓦然间自动消失,一层血雾把问天包围。
紧接着,一股猛烈的煞气。如同一壶冷水从头洒落一般,让问天立刻清醒。在他清醒的瞬间。煞气顿时弥漫全身。
那老妪轻咦一声。右手一召,收回粉色灵气。
问天深吸口气。刚才若煞气胎记。他已然完全沉迷在对方的道之中。这种感觉极为可怕。对于神灵修士。他除了原本的忌惮之外。又多了一份谨慎。
老妪看了问天一眼。身子退后。不再言语。
这时,老头目光一扫,最终落在一个站在远处的青衫老者身上,目光顿时一亮,哈哈一笑,说道:“你,过来,你的道,到是有些特别,参悟了之后,我们就走了,不再打扰你们。”
那老者抬起头,看都不看问天一眼,平淡的说道:“我的道,他承受不住!”
老头眉头一挑,大手一挥,说道:“放屁,有老子在一旁,就算你们无上宗的无上老道亲来,老子也能抗下!”说完,他贼眉鼠眼地偷偷瞄了无上宗深处一眼。
青衫老者不再多说,双目一冷,目光化剑一双三寸长的飞剑,疾驰而出,化作二道闪电,瞬间便来到问天身前。
其速度,根本就无法抵抗,问天面色有些难看,若是魂幡打开,也许可以阻拦一二,但显然,最终也无法拖延太久!
但问天也不惧,他虽说无法抵抗,但若是真正动其手来,凭着现在的修为催动五变钩,这些神灵修士,即便是有再大的神通,也全部都要顾忌几分。
就比如说这飞剑,问天只需现在祭出魂幡,定然会阻止飞剑攻击,然后催动五变钩,逼他回防,就算一击杀不了他,但跑还是可以的。
青衫修士的飞剑,尚在问天身前一丈之外时,一股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在这肃杀之气中,还带着一丝奇异的道!
这道与之前两人大不相同,仿佛带着一丝天地之威般,问天立刻察觉到,问天的灵力,居然有了衰竭的现象,若是把这些灵力比喻成带有生命力,那么在对方的道之下,它的生命力正飞快的流逝。
这诡异的道,让问天终于面色大变,这道还仅仅是攻击还在消耗自己的灵力,修仙之人的攻击基本都是建立在灵力上。
那青衫修士面色平淡,右手一召,顿时飞剑蓦然后退,回到了老者身边,在他眼中消失,他缓缓说道:“老夫的参悟的是逝!”
老头目光一凝,落在此人身上,他之前只是感觉这青衫老者有些诡异,进而分析其道定然不凡,但却没想到,居然是逝!
他深吸口气,脸上龌龊之意顿时消失,此时的他,看起来颇具威严,那消瘦地面孔,虽然其上有些脏兮,但这些凡尘俗物,根本就无法掩盖此人的一丝霸气。
问天一时之间有了错觉,这老头好像瞬间便彻底变了个人。
“好一个道,若你此生可达到至仙,那么这参悟的威力,将会逆天!令牌你们拿去,告辞!”老者深吸口气,身子一动,来到问天身边,抓着他,二人顿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然在了京都城内某处偏僻之位。
二人现身后,老者顿时气喘如牛,累的面色苍白,但仍然露出得意之色,时而拿眼睛瞄向问天,显然正等着问天夸奖。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才的高手风范,问天颇为无奈的说道:“前辈神通惊人,实在晚辈生平仅见,佩服,佩服!”
老者眼睛一翻,不满的说道:“你就会这么一句?”
问天沉默,苦笑起来,他这一生,哪里又说过什么奉承之话,此时心里想了半天,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
老者喘着粗气,一挥手,说道:“得了,参悟也完事了,你回去吧,记得快点到神灵期,好给我画个完美的画像啊。”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问天眼看老者就要走远,他开口说道:“前辈,那令牌是何物?”
老头回头看了问天一眼,得意的一笑,说道:“那破玩意,不算什么,我这里多的是!”说着,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大推各种各样的令牌,继续说道:“这是海门的,这是灵隐宗的,这是月族的……”
问天呆呆的看着他一个一个令牌不厌其烦的介绍,这老头眉目之中得意之色越来越浓,这一幕,就仿佛是手中之物是他的心爱玩具一般。
最后,老者右手一翻,拿出一个空白的令牌,说道:“除了这些,你想要哪个门派的令牌,我都给你制作出来,嘿嘿,老子这些年,这些东西不知道卖了多少个了,你去打听打听,我的口碑那可是没话说,你要不要买一个?无上宗的掌门令牌如何?”
问天沉默,看了老头一眼,转身离开。
老头又在后面吆喝了半天,这才嘀咕了几句,把令牌一一收起,说道:“这些东西,可是老子的存货,哼,你不识货,我还不卖给你了呢!”
问天一路直行,回到了店铺内,盘膝坐在火炉旁,四周一片安静,在这寂静的环境中,他脑中闪过之前三个神灵期修士不同的参悟,慢慢的,他整个人全部沉浸在内,静静的参悟着。
中年文士的毁灭之道、老妪的幻境、青衫老者的逝,一一在问天脑中回荡,渐渐的,问天隐约有了一丝明悟,这参悟,定然是各自根据不同的人生,在感悟天道之中自然而然获得。
那么,自己的道,到底应该是什么呢……问天闭上双眼,整个人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有些不同了,很久之后,问天睁开双眼,拿起画笔。
他手中的笔如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停顿,渐渐的,一个单手掐诀的人影,在画之上出现。
问天的双眼,露出一丝专注之色,在这一刻,四周的一切都无法影响问天的心绪,他的脑中所想,眼中所看,全部都是那中年文士的毁灭之境。
画笔没有停留很久之后,蓦然间,问天右手一按,手中画笔啪的一声粉碎。
对于这一切,问天没有任何注意,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手中画,这画已然成形,中年文士栩栩如生,右手掐诀,在其身上,笼罩着一股毁灭的气息,只不过这气息并未外露,全部收敛在内。
问天缓缓的闭上双眼,感悟许久,把手里中年文士的画,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还是差了一些……”问天自语道。
这种差距,是在那毁灭的参悟上,问天只能按照自己的参悟模仿,最终虽说也能画成,但比之中年文士真正的毁灭参悟,还是有差距的。
问天望着手中断笔,沉默片刻,右手一挥,丢掉手中的废笔,用灵力幻化出一只透明的笔,继续画起来……
时光流逝,岁月匆匆,转眼间,又是十年!
这十年来,问天的外貌,已然变得苍老起来,他的鬓发之中,夹杂着一些白发,笔直的身姿,也略显驼背,整个人看起来,已然快要步入暮年。
在他的店铺内,画越来越少,这十年的时间,问天的画,只做了一个成品,那就是当年无上宗老妪。
实际上老妪的画,他早在九年前便已经制作完,虽说与中年文士的画一样,有着差距,无法达到完美,但问天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没有达到神灵修为所致。
让问天之后的九年,没有再制作画的原因,是那青衫老者!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画之上,描绘出老者那种岁月参悟的痕迹,九年,整整九年,问天始终没有成功。
虽说老者的画他已然画了无数,但没有一个,可以蕴含那种道,最终,都被他化为飞灰。
这一日,问天看着手中的青衫老者画,轻叹一声,右手在其上一抹,顿时画消散成灰。沉默,他站起身子,缓缓的打开了店铺之门。
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问天拿着一个木椅。坐在了门口。静静地看着四周的路人。他对面的酒铺子。在这九年的时间又扩大了数倍,借的钱早已经还上,问天不要让他们先用着,但富贵的父亲执意让问天收下。
这时一个17岁的少年,从酒铺子走了出来。看到问天后,立刻咧嘴一乐。快跑几步来到问天身边。手上还拎着一个酒壶。递给问天道:“爷爷。这是爸爸让我给你送的酒”
问天脸上露出微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感叹凡人的世界真实快,这个奶气的孩子竟然17岁了,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问天接过酒喝了口。
问天微微一笑抚摸着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此时酒铺内。走出一个人。这人相貌依稀可见当年的那个富贵但头发也已经发白。他看到后,眼中露出感怀之色。走上前来。口中关切地说道:“叔。今天不能再喝了!”
问天呵呵一笑,说道:“好,就喝一口。今天不喝了!富贵。你爹怎么样了?”
富贵脸上露出黯淡之色,说道:“老毛病,没事。”
问天暗叹一声,凡人的轮回,他无法干涉,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
“爷爷,你整天喝酒身体会跨的”富有权说道。
富贵望着问天,轻叹一声,说道:“叔少喝点吧,岁数大了要注意啊”
问天回头看了富贵一眼,目中露出慈爱之色,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富贵,孩子要赶考了吧,不要老想着我。”
富贵抢过问天手中的酒壶,放在画店铺内,随后关上门,说道:“你答应我了,今天不喝了!”
问天笑了笑,起身向着街口走去,他略有蹒跚的背影,缓慢的走向远处,充满了暮色。
富贵轻叹一声和儿子,回到了酒铺子内,富有权幼,高兴地对富贵说道:“爹,爷爷给我个药丸,吃完感觉记书可快了以前要背很长时间的现在一遍就记住了”
问天走在这条居住了二十多年老街上,只见一个个店铺的掌柜,不知从何处的消息,纷纷从店铺内走出,一脸诚惶的跑到问天近前,低声哀求。
“问爷,您看这生意不好做啊,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把租子交上!”这是在三年前新搬来的铺子的掌柜。
“是啊,老爷子,现在生意真的不好做啊,您缓几天如何?”这是当年的客栈掌柜,那个胖子他现在也有些老了。
诸如此类的声音,陆续传来,问天苦笑的扫了一圈,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这居住了二十多年,居然不知不觉中,整条街上的人家,几乎全都欠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