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非同小可,是渡河鬼在船底?
正疑问间隙“小七……”若有若无的喊声好似在耳畔,又像是来自河底,像极了小米的声音,每一次她这样喊我都是笑眯眯的。
“小七,来啊……小七来追我啊……”
随着这一声喊,我好似看见小米笑吟吟的站在门前冲我招手。我的世界充满阳光,在阳光下,小米更加漂亮迷人。
“小七我们来行夫妻之事,一定终身好不好?”说话间我看见小米脱掉了衣服,露出一片耀眼的雪白,她的皮肤真好,彷如珠玉,一股股淡香飘来。
我情不自禁的朝小米伸出手,想要拉住那近在咫尺藕节一般白嫩的纤手。
“麻七,这是幻象。”另外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惊得我后退一步,再次定睛看,哪里有小米的影子,船还在波涛中艰难的前进,一大片浑浊黑沉的汪洋,没有小米,那一股淡淡的香味也消失,一呼一吸间是一股恶臭的味儿。
我一屁股跌坐在船上,暗自猜测提醒我的声音,到底是谁?
不会是秦野。
难道是船底的度船鬼?
多希望秦野能给我一起回到阳间,只要跟我一起回去,我心里的一切疑问都可以得到解决。
可惜,秦野是不会跟我回去的。一个地府公务员,阴阳信使,怎么可能收我为徒!
我这是白日做梦。
“咚……”一声闷响打断了我的思绪,船身剧烈摇晃一下,我差点栽倒下去。出于本能的反应,我双手死抓住船边,正打算看是怎么回事“咚……”又是一声闷响,船摇晃得更厉害了。
这种感觉就好比船底有什么东西要穿透船板冒出来那样。
我内心恐惧极了,在以前我吹嘘说不怕鬼,现在真的是有点后怕了。这会不会是秦野提到的暗黑能量,这里聚集了大量的恶鬼才会形成暗黑能量。这些恶鬼根本就不打算走正常渠道投胎转世,而是想在这里修炼成妖鬼。
我现在就是一片飘在暗黑界的一片肥肉,稍有闪失就万劫不复。
接连的咚咚声之后,船底咕嘟咕嘟冒出来黑色的水,接着在黑色水里漂浮一缕发丝,发丝越聚越多成为一颗头,那头在逐渐上冒,接着出现一双卡白色的手臂。
我吓得不轻,对了我是殡葬师,可以消灭这些恶鬼。情急之下我急忙手打诀,念咒,我去,怎么没有用?
秦野说的这个地方不受约束,原来也包括我?怎么办?那双手臂就像虾米似的弯曲撑住船板想要起来。那张隐藏在一大团黑色发丝下的脸,更是吓得我差点尿了。
我从没有看见过如此可怕的恶鬼。
眼珠子血红,嘴唇开了一个大口子拉至耳朵根部,满身苔藓形成遮羞的衣服,却还是露出令人不忍直视的东西来。
卧了个槽,尸鬼!
我闭眼,心存侥幸的想,没有尸鬼,是幻觉、是幻觉,幻觉,不是真的,秦野说过,只要我坐在船上就不会有事。不见了,不见了,是假的。我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四周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是活的。
然后,我睁开眼,那浑身乏着尸气的尸鬼就在眼前,特别是那可怕的鬼爪只差毫厘具抓住我了近距离看这尸鬼的脸,可以说是我做殡葬师以来所看见的最为恐怖的鬼脸。
我浑身一僵,感触来自尸鬼的气息,呼呼冷气扑打在我脸上,好似脸上的面皮都被冻僵,我要死了,我绝望了。
秦野骗人的。
哪怕一动不动坐在船上,不要去好奇,也不要去招惹谁,沉寂在黑水河里的邪物照样会出现来搞我。
我麻七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我超绝望的闭眼,不愿意看见自己被这双冷冰冰带着阴森森死气的鬼爪抓住,再被尸鬼生吞活剥吃掉。
就在万分关键的时刻只听见刺溜一声轻响,一只巨长脖子的鬼头,从船的侧面伸来,一口咬住伸出鬼爪想抓我的尸鬼咬了下去。吧唧吧唧咀嚼的样子,那咬尸体的鬼唇角流淌着墨绿色的汁液,对我呵呵一笑说:“麻七,还认得我是谁吗?”
鬼脸露出真容,也就是他作为人的样子。
看见这张熟悉的脸,我顿时傻了。
张叔,不错,眼前这个人这张脸就是跟去世的张叔一模一样的,他就是吹唢呐的张叔,真是难以置信,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张叔,我忘记自己刚刚脱离险境,忘情的扶住张叔的肩膀。
没有温度,手指接触到一把冰凉。我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心里的想法,一直以来,我不愿意承认,其实我很脆弱。记不得这是那首歌,那个国家的,总之我的心情用悲喜交加来形容也不为过。
“别惊讶,是秦野安排我来的,说你有劫难需要我度你过去。”张叔苦笑一下挣脱我的搀扶,低声说:“别挨着我太近,我身上的气息会对你不好。”
“张叔……”不得不说我情感丰富,看见张叔就像看见自己的亲人,想哭,不、其实早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傻孩子,别哭,你现在了不起了,是殡葬师继承人,好好的回去,家里还有一堆事等你去完成,叔就送你到这儿,你回去别忘记帮我问候一下家里的人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
哇靠,果真是到对岸了,我下船声音哽咽说不出来别的,就只知道喊:“张叔……”
张叔早已经沉入黑水里,那艘船凭空消失没有了。我转身,一个不注意碰到一棵树,眼前星星乱冒,分辨不清东南西北了。我是太虚弱了,就魂也需要东西填充的。
鬼月无论沟边河边有不少供给鬼的东西,这个时候,我全肉忘记了自己是一缕魂。
我走走停停,竟然看见路边好多吃的,欣喜不已,就走到一堆食物跟前伸手去抓来吃。
人饿了就这样,大脑完全白痴没有思维,只是看见一堆食物,别的都看不见。
就在我伸手去抓食物的时候,不知道从那冲出来一帮蓬头垢面,脏兮兮,还凶神恶煞的“人”,他们轰我走,我不甘心跳起脚脚骂道:“你大爷,这是你家的?”
“浑小子,你打哪来,跟你爷爷抢食没好处,知趣的滚远点。”其中一嘴歪口斜,长得十分丑陋的家伙冲我一拳头推来。尼玛,老子好歹是殡葬师出身,怎么可能受这等闲气,就不顾一切要跟这些抢食者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