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有作声,满脸爱意的凝望这尊人像,在人像前面摆放了一张香案,香案上就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方盒子。我觉得这个方盒子好像在哪看见过,仔细看,又想不起来。
再看这尊人像,不得不说雕塑这尊人像的人手巧得无话可说。如果不注意看,还真的以为是一个真人站在这里,简直是栩栩如生,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戴一副眼镜,目光在镜片后面显得深邃,好像在沉思,又好像想说什么话。
唇微张好似在动,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遐想无限。
“她是?”
“我女儿。”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不用多问,聪明人都明白。女人的女儿早已经不在人世,才会有了这尊雕像的存在,她买来的馄饨是为这尊雕像买的。
细思极恐,黑衣女人就像夜行的幽灵,三更半夜去馄饨店,不为别的,就是去买来馄饨,是为了一个死人买的。其实不仔细想,也没什么,仔细一想,我的后背不由得一麻,浑身不自在起来。
打算以后再也不要去刘抄手馄饨店了。
“你想见她?”我突然害怕看那个方盒子,因为一瞬间的功夫我回想到梦,梦见方盒子里面全是血。
“嗯。”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尊雕像,眼里满满的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阿姨,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以前干什么的……”话问到一半,我想这就是她要我听故事的原因了。
“她叫李爱媛,留学日本,也死在日本……我们最后一次通话,她在买馄饨……我女儿不喜欢吃馄饨的,她是买给室友吃的,可是……她死了……”女人泪如泉涌,迷~离的视线看向方盒子继续说道:“馄饨没有送到,她死了……我必须完成她的遗愿,把馄饨送到她朋友手里。”
“阿姨我该怎么帮你?”
女人吸吸鼻子,苦笑一下说:“我想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需要什么?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在哭,我的心一颤一颤难受,自己也是一个没有妈的孩子,多想有一个妈,可惜这位妈妈却失去了最亲爱的女儿,我必须帮她一下,我安慰道:“阿姨,你休息一下,我可以帮你。”
“谢谢,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李明亮。”
“奥!”她女儿怎么跟她一个姓,好奇却难得没有问出口。我不能太过冒失,好不容易她在止住哭声,要是我这么一问,再次把人惹哭可真不好了。
我只能是感应,如果她女儿在天之灵,我一定能感应到她的事。
我微微闭眼,一定心神,伸出手掌,在她女儿的灵位跟雕像之间轻轻移动。起初,意识就像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不多一会,有东西闯入意识中来,是叹息——
叹息之后一抹血红,嘶叫、撞击,摔打,呼救、巨大的震动,痛感迅疾传遍我的全身,我颤抖,额头冒汗。忽然,意识中~出现一浑身血淋淋的女子,她滴血的眼凝望着我,好像有话要对我说,却在这时,李明亮用毛巾在帮我察汗,出现的女孩顿时消失不见了。
我也感应不到她的任何信息,睁开眼,李明亮一脸关切的问:“你看见她了?”
“阿姨,可能是我身体太过疲乏,留不住感应来的信息,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所以现在我不能继续了,必须得休息。”
“哦,哦。”李明亮虽然答应了,但我能看穿她内心的失落感。
我说的是真的,今晚上经历的事太多,去了那个什么高升的家,然后去龚元老家,跟秦简他们分开,被李明亮掳来。我是真的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刚才闯入意识中的一切是那么血腥恐怖,我怕继续下去会受不了,才对李明亮说现在不行,改日再来。
我在离开李明亮家的时候,把电话号码留下,是她送我到门口,开门出来我才发现这是一间破旧的老屋。而且好像在郊区,幸亏有乡村马路,还有一辆车李明亮执意要我骑走的自行车。
我看了村牌;义和村。
蹬自行车是多年前的事了,就我那烂摩托也比它快,烂摩托已经被小胖处理掉。我在慢慢存钱准备买车,有了汽车就有了面子,开车的殡葬师,多牛~逼。
尼玛,一大晚上,我就没有睡个囫囵觉,还有心思在这想七想八的。车子在马路上滴溜溜的跑,路边农作物被一层薄的霜压着,远处雾蒙蒙一片,在雾蒙蒙中有不少农房在冒炊烟。
农村的早晨,新鲜的空气,疲乏的眼皮,还是想睡。
清晨的味道,冷风,炊烟,起早的人们。陌生的面孔,我就像一个夜行找不到北的流浪汉,从这条村道到那条村道,终于到达通往市区的大马路,电话响了。
接起一看秦简来单。
“喂老秦。”
“麻七你在哪?”
“我看看啊,北门,义和村这边。”
“你妹,没事你跑那么远干毛?”
“我没有妹,你有吗,有就给我做老婆,唉!昨晚上遇诡了,你就别骂我好不好,我现在想睡觉,得找一个地方睡觉去。”
秦简怒道:“还睡觉,龚局家里出事了。”
“我是人,我跟你说,他家出事我能怎么样?”
“别贫了,我来接你。”
秦简挂了电话,他没有详细讲述龚元老家出什么事我也能想象到,沙医生死了。
李明亮这自行车还不错,我不能丢掉,在秦简来之前,注意看打义和村方向来的人就拦住说:“大哥,你认识义和村李明亮,这辆车是她的……”
“不认识,别找我。”
“这是什么人,算哒!”我继续蹬车,注意查看来往车辆,怕的是秦简错过了。好一会,看见秦简的车,我下了自行车在路边冲他招手。
秦简把车开到我身边停下,看我有自行车,也犯难了。怎么办?不能丢了自行车不管的,我们俩只好把车子放在后面车尾箱,然后直奔李明亮家去。
可没想到的是,我们去迟了一步。